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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谁的初恋-青春岁月青春事儿(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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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吃过晚饭,袁梁骑自行车,赶往甄素洁的家里,甄素洁的家在城市的西面城乡结合部,就是原来的村庄,渐渐被扩大的城市圈占,慢慢也成了城里人。

    夏天,袁梁曾陪着钱琛来过,还好袁梁还记得路,不一会,袁梁就来到了甄素洁的家,一座贴着花里胡哨瓷砖的三层小楼,看看周边,也算是比较富庶的人家。进来院门,院子里站着高矮三个女孩,分别是甄素洁的二妹、三妹、四妹,见袁梁进来,最小的四妹对着屋里喊道:“大姐,有人找。”曾经见过面,袁梁就点点头,往屋里走。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人,圆滚滚的身子、气呼呼的样子,正是甄素洁的妈妈。甄素洁妈妈横了一眼袁梁,走到旁边的偏房里去了。甄素洁的二妹素雅过来,领着袁梁来到了二楼。

    二楼的一个房间,甄素洁正在床上躺着,见袁梁进来,就欠欠身子,靠在床头上。不得不说,甄素洁是个美人,她大大的脸盘端庄俊雅苍白如雪,一双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含着淡淡的哀愁,即使脸上病态明显,嘴唇也是鲜红如殷。她侧立着身子,一条青色的丝巾系在额头上勒着缤纷的黑发,衣襟遮掩处一道雪白若隐若现。

    袁梁想,豆腐西施果然名副其实,果然是美人一个,即使躺在床上病恹恹的样子,也是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而上了学的甄素洁没有了一丁点的豆腥气,越发显得温柔大方、气质高雅。

    甄素洁扯扯衣服,挡挡胸前。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说什么呢,不说最好,身为说客的袁梁感觉到了尴尬。

    甄素洁轻咳了两声,作势要吐,勉强撑着身子竟没有爬起来,袁梁伸手去搀。甄素洁的手抓住了袁梁的手臂,雪白如葱的手指青筋隐现,手指边缘透着点血红,她的头低着,衣衫下垂,胸前的雪白一览无遗,那沟壑浮起处一圈红晕闪现。袁梁的脑袋轰的一声,他急忙转过身去。

    床前有一个痰盂,甄素洁咳了两声,也没吐出来。甄素洁躺回去,看着房顶,悠悠地说:“刚做了手术,流产了。”说着,泪水顺着脸庞流下来。甄素洁没有去擦泪水:“这是第三次了,都是那个混蛋玩意的。”袁梁震惊了,看着甄素洁竟回不过神来。

    甄素洁的语气平缓,没有一丝激动:“上次来,还在我家住了两天,还和我睡了,我还说放了寒假去云南看他,结果,他回去就给我说他已经结婚了。结婚了,还来我家,还和我上床,我这怀孕了,不流产怎么办?”

    橘红色的台灯光影朦胧,一时间竟弥漫着诡异的气息,就是在这个房间,钱琛的影子浮现。钱琛高中毕业后,又从高一开始重上了高中,才和袁梁同班同学,自然比袁梁大上几岁,甄素洁也是不再年轻,原本是奔着结婚去的,却美梦破碎,一片痴情被玩弄,被踩在地下无情蹂躏。这样的遭遇谁也不能忍受,才有了甄父的云南之行,势必要钱琛身败名裂。

    甄素洁缓缓说道:“相识十年之久,有十年的时间,给他吃喝,给他钱花,给他我的身子,到头来我得到的是什么?恩断义绝也可以,可都结婚了,还来我家干什么,还和我上床还要我钱,我要到云南找他,才知道他已经结婚,这还是人吗?”

    袁梁说:“钱琛是我的老同学,他的品行我也知道,高三的时候,那时和你还好着吧,在大操场的树林里,我见到他和一个叫刘萍的女同学兜圈子,我还警告过他。我想,他就是那样的人吧。你是爱之深没有察觉而已。”甄素洁瞥一眼袁梁:“我知道,肯定是钱琛让你来的,你什么也不要说,我父亲还在云南,你说什么也没有用。”袁梁说:“我什么都不说,我就和你拉拉呱,这可以吧。”

    甄素洁看着袁梁,她的眼睛清澈见底,果然是个单纯的女人。她问道:“你谈过恋爱吗,你爱过人吗?”袁梁开始放松了许多,他不想劝甄素洁,这种事也没法劝,他也不想为钱琛解脱罪名。他笑笑:“我当然爱过,学生时代,只能是暗恋吧,我也喜欢过女孩子。上班了,也谈过恋爱吧,不过只能算作地下恋情吧,没曝光。”

    甄素洁欠欠身子:“你肯定谈过恋爱,你是谈着玩呢,还是有什么目的?”袁梁说:“我还是比较传统的吧,这怎么能谈着玩呢,肯定是奔着结婚去的,认定了就要负责的,就要一辈子。”

    甄素洁笑了,那惨白的笑容总算缓解了她脸上的悲苦:“男人都这样,那混蛋也这样哄过我。”袁梁说:“人和人还是有区别的,比如我,我出身耕读世家,祖辈上曾有土地有祖屋,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这样,一定要脚踏实地。而我感到钱琛同学则不一样,他家是洋泗湖的渔民,祖辈上就是在船上生活,漂泊不定,每次见你后你给他钱,他都是大肆挥霍、大吃大喝,没几天就败坏完了,不到时候就四处借钱。这就是他的劣根性,不确定性。当然,我这只是说的钱琛,不是泛指渔民。”

    甄素洁睁大了眼睛:“你看得真准,就上次我给了他五百元,人还没有走,就买这买那,竟然还买了两只花瓶,从这里要带到云南去,我当时就有点生气,给你钱也不能这样乱花啊。”袁梁说:“所以,谁和这样的人一辈子,就注定会漂泊流离,生活起伏,也难说幸福。”甄素洁听着,默默地不说话。袁梁接着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上次他来的时候,不只是你给了他五百元,他还给我借了两百元,说是回老家看父母没钱了,你说,我还能给他要这个钱么,我就当着打了水漂。”甄素洁看着袁梁:“他连老同学也骗。”袁梁说:“我再告诉你,我和同学聊天时,贾中华说钱琛也借了他两百元。”甄素洁恨恨地说:“这还是个人吗?不是人啊。”袁梁说:“那年,他遭了大劫,没有接收单位,是蔡清清联系了云南的研究院,他才去了云南,但我估计他在上学的时候就是脚踩两头船了,就和蔡清清好上了,前有刘萍后有蔡清清,也不足为奇,你只是被蒙蔽了眼睛而已。”

    袁梁几乎是和甄素洁口诛笔伐、同仇敌忾了。这时,甄素雅过来了,端着一碗面条,递给甄素洁:“姐,正好喝,你都几天没吃东西了,你就强着吃点东西吧。”袁梁看着甄素洁,甄素洁吃了几口。

    甄素雅除了脸比甄素洁窄了点,和甄素洁很像,一看就是姐妹俩,也是美人一个,高中毕业后进了甄素洁待过的粮油加工厂。

    袁梁问道:“我知道二妹叫素雅,三妹、四妹呢?”甄素洁说:“三妹叫素娟,正上高中;四妹叫素秀,上初中呢。”袁梁说:“看你四姐妹,洁雅娟秀,谁起的名字,有文采啊。”甄素洁笑了:“我爷爷给起的。”

    袁梁跟甄素洁讲讲工厂的轶事,十点钟才离开。

    快到午饭时间了,唐汉平闯了进来,袁梁知道他一上午都在收拾车间。唐汉平手捋着板寸的头发,脸上汗津津地连声说着:“痛快,痛快。”

    袁梁还在把量着车间的布局图,头也没抬:“什么事这么痛快,不会是干了一上午的活痛快吧。”唐汉平实在忍不住了,走近了说道:“昨天晚上,我把孟巧珍约到我寝室去了,你说我能放过她吗,我一碰她,她就倒在床上了,我还不直接来个猛虎扑食。这事就成了,可不是痛快。”

    袁梁故意吃惊道:“是啊,又痛又快,兵贵神速啊,先下手为强。”唐汉平一脸的骄傲:“她早晨要起床的时候,搂着我说,下周让我去她家,先定亲,再和家里商量商量,准备五一结婚。”袁梁说:“厉害,直捣黄龙啊。越战老兵,雷厉风行。”

    唐汉平说:“别提了,我不是怕惹郑宝晓那样的笑话吗,我给她买的裤头,我到她女工寝室的时候,我没敢拿出来。她早晨穿衣服的时候,我把她的那条脏的裤头掖在了褥子下,给她拿出了在沙城买的新裤头,我让她穿上。孟巧珍问我,怎么买了六条颜色相同的内裤,天天穿着一样颜色的内裤,别人会以为她不换内裤。我一听就是一愣怔,问道,这个别人是谁,谁会以为她不换内裤?孟巧珍呜噜嘴了,红着脸捶着我,那,那个女生寝室好几个人,大家还不是天天穿着裤头相见,你天天穿着一样的裤头,人家还以为你不讲卫生,都不知道换洗。我给她说,你就把这几条都拿回去,一起放在寝室。孟巧珍说,我就说是对象唐汉平买的,唐汉平觉得今后都是他洗衣服,一样的颜色好洗。你说说,这女人都开始嘚瑟了。我也不客气,你这都开始让我洗裤头了,我先给你再扒下来,临走再和你春风一度。”

    袁梁不禁赞到,还是唐公公好手段。唐汉平更得意了:“刚才还碰见徐有才了,就一个二妮子,磨磨唧唧的,多长时间了还拿不下,据说还只是牵了牵手。”袁梁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徐有才,他经常到市图书馆,专门借阅民国的风月小说看,穿着一身工作服,但还有罗曼蒂克的幻想,他是想谈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唐汉平嘁了一声:“爱情的最终结果就是上床,爱了就是了,扯扯拉拉的还不烦死个人。”袁梁说:“走吧,吃饭去。你到小灶加个菜,我为你祝贺祝贺,祝贺你抱得美人归。”

    袁梁想着自己和于爱华,想想徐有才和二妮,想想唐汉平和孟巧珍,也许,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经历。

    下午一点半,袁梁和唐汉平来到吴厂长办公室,袁梁拿出一份食品厂筹备计划,一份车间的规划图。吴厂长看了看,放在了桌子上:“好,就按照这个计划执行,你和唐汉平两人商量着办。我只要在这个时间点上达产,一定要赶上销售旺季。好,你们去吧。”

    袁梁和唐汉平回到办公室,唐汉平一脸的兴奋:“看到了吧,吴厂长要你和我商量着办?商量啥啊,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袁梁说:“你一会就去基建班,找铁班长,看他们的时间,基建开始动工,第一步先把屋顶、门窗、地面进行整修、改建。一定要按照向吴厂长报告的,我们商量好的方案做。”唐汉平利索地答道:“好勒。”

    袁梁拿起电话,想打给政协办公室,犹豫了一会,又放下了。

    快下班了,有人进来,是汪恒善。汪恒善说道:“车间兜了一圈,你说这算什么事,备货发货都没人管啊。”袁梁问:“怎么没人管啊,不是邵卫兵、葛成龙谈业务,你和孔祥伟备货、发货吗?”汪恒善说:“我备的啥货,也不说清楚,就那个单子一扔,都乐得清闲,有邵卫兵在,葛成龙天天见不到人影,天天躲起来,工厂那么大,就躲在哪一个角落里吹牛。”袁梁说:“有邵卫兵在也可以啊。”汪恒善说:“他倒是周吴郑王地把自己看得给个啥似的,可他的业务也不是很熟啊,也顾不过来。”袁梁说:“有任瑞林相信他就行,他两个合伙还拿捏不住?”汪恒善说:“你忘了你离开的时候咋给我说的,你说他俩尿不到一个壶里,这才多长时间啊,两个人就关系微妙了,你在的时候两个人对付你,你走了,他俩就互相对付了,已经互相看不顺眼了。邵卫兵还不如你,你还给任瑞林留点面子,邵卫兵才不呢,私底下拉拢这个拉拢那个,几个人的关系更微妙了。”袁梁说:“我早就看出邵卫兵不会甘心,不会居于人下,尤其是对任瑞林这样的人,他俩早晚会翻脸。”汪恒善说:“我一到出口处就头疼,任瑞林不是紧抓住那几个外商吗,现在邵卫兵也是往那个方向靠,天天抱着电话,凡是找任瑞林的一律说不在。”袁梁说:“没想到,这么快就掰了,不是一个槽子上的驴,拴不到一块去。”汪恒善说:“现在就是相互封锁消息、封锁客户、封锁资料,真怀念你在出口处的时候,你还带着哥几个学习来。”袁梁说:“还是多学点业务、学点产品知识的好,你也不能老是备货发货,在出口处就要抓业务,做个有心人吧。”汪恒善眨巴眨巴眼,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汪恒善看似犹豫着,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什么,递给袁梁:“哥来,你给润色润色呗。”给小姑娘写的情书,想必是非常隐私的事,因此袁梁还是拒绝了:“这不合适吧,你给人家张怡菊说的悄悄话,哪能给我看。”汪恒善说:“能看能看,咋不能看,你就看看吧,给我改改。”袁梁说:“放着出口处的笔杆子邵卫兵你不用,还跑到我这里了。”汪恒善说:“他的笔杆子还能赶上哥?还是哥的水平高。再说,我写成啥样你也不会笑话兄弟。”袁梁只好接过来:“说的也是。”说着,随手放在了口袋里。汪恒善呆呆地看着。袁梁忙说:“放心吧,明天给你,先去吃饭。”

    晚上,袁梁又到了甄素洁的家里,聊着几个同学、同事的恋爱的事,不觉又九点多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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