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惊天迷案-工厂也是个江湖（4）
吃过晚饭，袁梁来到马晓荷的房间，马晓荷对袁梁说：“医院派我去金南进修，时间三个月。”袁梁惊讶道：”这么长时间，为什么跑那么多远啊？”马晓荷说：“这时间也不长，人家半年一年的都有。去金南的省级大医院，大家也是求之不得，越是大医院越好，都想去，但名额有限，这还是我争取的。”袁梁说：“咱说过，我们认识一周年的时候，就结婚。不过也没什么，你去学习吧，结婚需要买什么，需要做什么，我来吧，你就回来做新娘子好了。”马晓荷嘤咛一声抱住袁梁，轻轻地亲着他。袁梁把她拥倒在床上，她挣扎着，指着外面。袁梁不再动，侧身躺着，搂着马晓荷。一会，他的手又不老实了，马晓荷红着脸，抓过一床被子盖住了自己。
两个老人家上楼了，楼上没有了动静。袁梁指着楼上说，睡了。马晓荷娇羞地头抵着袁梁，袁梁忍不住了，双手把马晓荷的衣服掀了上去，马晓荷掀起被子盖住两人。袁梁看着娇羞的马晓荷，忽然想起了那枝头绽放的玉兰花，是那样的娇艳粉嫩、洁白无瑕，惹人怜爱，使人不忍心去伤害它。
马晓荷拉下两人的衣服，静静地抱着。一会，马晓荷低声说：“我后天走，我会想你的。我每个月可以回来一次，坐火车也方便。”袁梁说：“来回太辛苦了，中间不要回来了。”马晓荷问道：“你不想我？”袁梁说：“我怎么不想你，你去学习，我就不能和你亲嘴了。”马晓荷娇声说：“那你就忍着，等我回来亲。”
袁梁来到办公室，找到李志强，给他要了出口业务承包合同，复印了两份，就回到出口处，把程远方叫到接待室。
袁梁指着翻开的业务承包合同，对程远方说：“你看这里，业务承包合同明确规定次月的十五日以前，结算上个月的业务提成，现在是三月份，一二月份的回款提成还都没有结算。你到财务处去，还是找财务处长，要求他根据业务承包合同，给我们结算。你拿着这个业务承包合同去，让他看清楚，承包人是我们八个，签名的是我们八个，我们只结算我们八个人的业务提成，其他的人不管。”程远方说：“好，我去找他。”袁梁说：“马上就要进入四月份了，四月份我们要参加广交会，这个不能再拖了，最好是在去广交会前，把我们的业务提成结清。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就是根据你手上拿的业务承包合同，这是吴厂长签字的，盖了公章的，工厂认可的，这上面写得很清楚，有法律约束力的。如果说，不清楚的话，一般情况下就是装糊涂了。其实，他就是装糊涂，不只是某人给他说什么，就是他自己也难保不来点嫉妒啥的。”
过了有半个小时，程远方回来，他对袁梁说：“我们一月份、二月份个人做的业务，业务提成算好了，我们可以到财务处领取了。但其它的还没有结算，他说他要再看一看。”袁梁说：“看来业务承包合同他不是没看，他看了，也看清楚了，不然的话，怎么会给我们结算个人的业务提成呢。他就是推脱，不愿结算而已，你再盯着点吧。”
吴厂长指明，袁梁、汪恒善、程远方去广州参加广交会，看看时间，三个人准备走了，还要提前去，提前去布展。
又是几天过去，程远方从外面急匆匆进来，看看坐着的任瑞林，跟袁梁使了个眼色，袁梁跟着他来到了接待室。程远方关上门就对袁梁说：“算好了，公片的业务提成都算好了。”袁梁说：”可以啊，还是你给力。”程远方说：“我前天晚上到吴厂长家去了，我别的也没说，我就说我这几个月没有工资，几个月的业务提成也不算也不发，我对象都要给我吹了。我这出差也没法去，兜里比脸还干净，一分钱没有，财务处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有回款，到现在为止已经回款一千万元了，就是不给我们算提成。结果今天，财务处长就给我打电话了，说是一至二月份的业务提成算好了。其实，现在都马上进入四月份了，一到二月份的，他早已经算好了，就是不拿出来给我们而已。他这个人办事大家都明白，肯定就是某人给他施加压力，他们关系那么好，他就是给拖着。现在给我们结算，也算是对那人有交代了。上次个人的业务提成，我看了，又看了公共片区的提成，我的提成总额是一万三千元，你的是一万两千元。嘿嘿，我的片区比你的好呀。”袁梁张口问道：“你的提成领了吗？”程远方说：“我没领啊，财务处没有现金。”袁梁说：“不管你领没领，你得借我三千块钱。”程远方说：“我没领提成，我也没有钱，我怎么借给你呀？”袁梁说：“我的集资建房款，我换成了大房子，还有一万元没有交。上次出国的时候，我还有五千元没有还，这总共是一万五千元。我的提成要顶上我的房款和借款后，我还得再给财务处三千元，反正财务处也没有现金，你先给我顶上三千元的账，下次提成的时候，我再还你，怎么样？”程远方说：“没问题，没问题。”袁梁说：“走，你跟着我到财务处去，把这个事给办利索了。”
从财务处出来，袁梁快步上楼，独自一人来到接待室，打开窗户，眺望一眼远方的景色，从口袋里掏出交房的收据看看，再小心收好，把从财务处拿回来的借据嗤嗤撕了个粉碎，一扬手，纸屑在窗外随风飘荡。袁梁看着飞扬的纸片，长长松了口气。
袁梁回到办公室自己的位子，拉开抽屉，里面放着自己洗澡洗头的家伙什，一瓶医用盐水瓶装的红色洗发膏静静地躺在那里，已经用了大半，还有不少，这是从厂医务室姜北方那里花了四元钱买的。厂里的职工大多用的都是从厂医务室买洗头膏，为的就是便宜。袁梁看看洗发膏，拿出来，在手里掂量着。袁梁打开窗户，窗外是阳光普照，袁梁再次手里掂量着，探身看看窗外一个隐秘的角落，一扬手，洗发膏瓶在阳光下滑过一道光，很快就听得呯一声响，想必洗发膏已经是碎屑状。袁梁看也没看，就关上了窗户。
汪恒善一直看着袁梁，他没想到袁梁会把洗发膏扔掉，而且脸上是那样平淡，在他想要阻拦时，这一切都已经发生，就看见袁梁坐在那里，看了一眼浮沉的茶叶，喝了口茶。
汪恒善愣了片刻，凑过来：“哥，哥来，有钱的感觉真好，你刚才扔瓶子的姿势真帅。下班后我回家，我也把我家里的那瓶洗发膏扔掉，要买就买好的用。跟着你就是痛快。”
袁梁、程远方、汪恒善三个人，乘上了k1162x火车，直奔广州，参加春季广州国际贸易展览会。
广州是汪恒善的地盘，广交会的摊位是他的客户，广东省wk进出口公司的朱铭定的。三个人住宿的地方也是他的客户，广州jxsb进出口公司的金如华，给提前找好了广美招待所。
广美招待所是在一个小巷子里，离开大马路有二百米远的样子，是一幢老式的五层楼，底层是饭店，上面四层是住宿的房间。因为离开主干道，楼房老旧，房间也没有空调，吃住便宜，离广交会场、火车站都不很远，这正是袁梁等业务人员需要的，看来广州的金如华也了解工厂的情况，就介绍袁梁一行住到了这里。三个人到达广州时，已是晚上，按照金如华给的地址，就直奔广美招待所。今后的几年，只要是去参加广交会，一机厂的人就住在这里。
第二天早晨起来，三个人就感觉到了广州天气的炎热。在招待所一楼吃过早饭，三人就出发了，街上已是车水马龙。广州的早晨好像来的特别早，一大早太阳就火辣辣的，街上的行人都是短袖、t恤。除了袁梁从广州出国时经过这里，汪恒善、程远方没有来过广州，三个人先是来到广东省wk进出口公司，拿到了朱铭给办好的会场出入证，三个人又坐车赶往广交会场，怀里都抱着脱掉的外套。
工程机械会场是在室外广场，三个人根据摊位号，找到了摊位，摊位已经被会展中心布置好，摊位上摆放着一机厂的样机，这是朱铭给代办的，只是还没有拆掉木包装。三个人过去，整理着摊位，关键是把样机摆好，但是没有拆箱的工具。
袁梁转了一圈，从旁边借来拆箱的撬杠、钳子。汪恒善、程远方接过来工具就干起来，撬杠非常给力，木包装的上下四个角很快就被撬开，撬掉的木板被扔在一边。袁梁还是在整理摊位。
汪恒善撬着底座，想把样机放到摊位的正中央，快要挪好了，再撬一次，他猛地用了下力，紧接着就听到了“哎呦”一声，袁梁看时，汪恒善扔掉撬杠，手捂着头，龇牙咧嘴的样子。程远方呆立在一边：“碰头了？”原来，汪恒善用力撬时，一抬头碰到了样机的突出部，那突出部正是伸出来的拐角处。汪恒善捂着头，蹲在那里，袁梁过来看，他的头上起了一个大血包，好在没有破皮。
程远方喊着他：“你一边歇着去吧”，他自己又拿起来撬杠，把样机两下就挪好了。袁梁看着汪恒善的样子，看来疼得不轻。
袁梁归还了人家的工具。都是标准摊位，产品样本、挂图都是随机带来的，产品样本先放在桌子的抽屉里，挂图也挂在了摊位的墙上，三个人就呆坐在摊位前，周围都是忙着布展的人。汪恒善时不时摸一下头。
十一点多了，三个人正准备去吃饭，有人来了，是位女士，那女士三十多岁，圆圆的脸庞，肤色微黄，略施薄粉，俏眉大眼，只在眼角有了些微的细纹，上身穿蓝色套装，下身则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裙，短裙只在膝盖上面，露着她健壮的小腿，脚上是一双青色的凉鞋，肩上挎着一个普通的肩包，显得姿态优雅而干练。
那女士用清脆的普通话问道：“请问，哪位是汪恒善经理？”汪恒善抚摸着头，远远地看着她走来，巴不得能和她说上话，没想到她竟然叫的是自己。汪恒善站了起来，怔怔地看着人家：“你好，我就是汪恒善，请问你是？”那女人上下打量着汪恒善，眼角含笑：“我是金如华呀，打了多少次电话了，我的声音你还听不出来？我过来看看你们呀。”汪恒善尴尬地笑笑：“听出来了，听出来了，只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年轻，电话里我还以为是个老阿姨呢。”金如华咯咯地笑起来：“没想到你还这么会说话，我的声音有那么老吗？”汪恒善不好意思地去挠头，没想到抓着了碰伤的地方，立刻“哎呦哎呦”地捂住了头。金如华见他脸现痛苦，抱着头，急忙问道：“你怎么了？”一旁的程远方早忍不住了，说道：“你好，金经理，我是汪恒善的同事，我叫程远方，他的头刚才被撞了一下。”金如华看一眼汪恒善，转过身来，去和程远方握手：“你好，程经理，欢迎来广州。”袁梁看看，也走上前去：“你好，金经理，我叫袁梁。”虽然天热，但金如华的手却冰凉，软若柔荑。金如华说道：“你好，欢迎你们。”接着她又转向了汪恒善：“这么不小心啊，让我看看，哎呦，这么大的包，来，跟着我走，这里有医务室有大夫的。”说着招呼汪恒善走。袁梁向汪恒善摆摆手：“去吧，去吧。”
一会，汪恒善回来了，对两人说：“金如华回公司了，公司里有事，她说今天晚上让我们到她家里去，她请我们吃晚饭。”
出口处的人，见惯了各进出口公司的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即便是请客吃饭，也是工厂的人请进出口公司的人吃饭，很少进出口公司请工厂的人吃饭，而这一次金如华不仅请他们吃饭，而且是设家宴请他们，这个待遇可不一般。
人家既然诚心相邀，一味拒绝也失礼，何况初到南方也想见识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看看人家的生活。袁梁说道：“好，晚上咱就去金如华家拜访。”
还是在布展时间，广交会还未开幕，三个人在会场里逛了几圈，看看会场的情况，看看工程机械的摊位，坐在那里实在没事了，也见不到几个人，就走出会场，乘公交车回到广美招待所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