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召唤儿子回家。
“孩子，在外边没少受罪吧？瞧瞧这小脸晒的，焦黑焦黑的……”
白洛因眼圈红了，起身去拿毛巾，回来给白奶奶擦脸。
“你说的是真的？”
这几天部队没有什么事，顾威霆比较清闲，这天他突然来了兴致，打算再去白洛因和顾海的小淫窝观光游览一番。
“到北京没？”
“不知道。”顾海目光涣散，“就是觉得挺没劲的。”
打开左边的床头柜，一箱子的套套，什么颜色都有；打开右边的柜子，一箱子的润滑油，什么口味的都有。
“老—淫—贼！”
等白洛因再次醒来的时候，顾海正愁眉苦脸地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把烟放下！”顾威霆怒喝一声。
顾威霆恼了，“我对你已经做到最大限度的放纵了！”
阳台养了几盆花，如今大半都枯萎了，喷壶扔在外边，一冻一化已经走了形。厨房餐具一应俱全，作料分门别类地放在作料盒里，放盐的那个作料盒是开着的，盐已经成块状了，一把小勺子静静地躺在里面。顾威霆想象不到顾海那双大手捏起这么一把小勺子会是什么模样，更无法想象他能安静地站在这里做一件极其繁琐的小事。
“……神经病。”
顾海扬了扬唇角，甩下一句“矛盾”，就没精打采地走回去了。等白洛因出来的时候，顾海仰躺在大床上，一副无病呻的姿态，白洛因也躺了上去，两个难兄难弟装模作样地哀嚎了几声。突然一跃而起，兴冲冲地开始收拾东西。
真不想承认这俩二货是自个儿子！
白洛因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去了洗手间，正刷牙的时候，满口泡沫就走出来了，看着顾海说：“其实我也有点儿不想回去，嘿嘿……”
顾海心里暗暗道，我不用你认可，你只要别捣乱就成。想是这么想，可顾海还是礼貌地回了句，“谢谢爸的体谅。”
顾海在白洛因身上滑动的手募的停下，脸上的表情终于回归正色。
顾洋冷笑，“你的牙真白。”
顾海冷笑一声，“给我下套呢？你丫就甭安好心！”
结果，两天之后顾洋又来了电话。
顾威霆冷锐的眸子迫视了顾海良久，终于起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停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你柜子里的那两箱东西让我搬走了！”
“什么？你说什么？”
“那你还发什么愁？”
“没打算。”顾海实话实说。
尽管白洛因和顾海快马加鞭地往回赶，可回到家的时候也已经是四月底了，白汉旗听说白洛因要回来，每天站在门口盼，盼得脖子都快成长颈鹿了，才把他儿子盼来。
“你怎么晒成这副德行？”
“快点儿去看看你爷爷奶奶吧，你奶奶大年三十没瞧见你，整整哭了一宿，以为你出啥事了，我们怎么劝也不听。”
所幸两个卫生间都很干净，马桶套是临走前新换的，浴缸每次用过都会刷干净，洗漱台上面摆着一个掉了毛的秃鸭子，本来鸭子是毛茸茸的，结果某人手欠全给薅了。搁物架上摆放着两个人的洗漱用品，一瓶洗面奶几乎是满的，一瓶却见了底，可见他们俩人的护肤品是混着用的，不分你我顾威霆拿起一个刷牙杯仔细端详着，上面印着顾海的大头贴，杯子上的顾海嘟着嘴，一副欠扁的表情；另一杯子上印着白洛因的照片，也是同样的表情。顾威霆将两个刷牙杯对在一起，果然两张嘟着的嘴亲到一起了。
顾海睡得迷迷糊糊的，“什么到北京没？”
白爷爷的脑血栓后遗症越来越明显了，这会儿瞧见白洛因，只知道咧着嘴笑，已经不会说什么了。
绿色的蔬菜早已成了枯叶，软塌塌地搭在菜篮子周边；土豆早就发霉了，上面斑点遍布；茄子蔫得只剩下手指粗细；只有一个洋葱还是好的，结果拿起来发现挨着篮子底下的部分已经烂成泥了打开冰箱，里面各种熟食、饮料、酱菜……塞得满满的，却码得很整齐。
“别告诉我你们还没出发呢。”
顾海的车刚开进小区就看到顾洋了，顾洋就站在单元门口，顾海坐在车里就开始朝顾洋笑，顾洋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顾海下车，走到顾洋身边。
“您能不能别总是对我的人生指手划脚？”
“怎么了？”白洛因恍恍惚惚听到顾海早上和谁通了电话。
“给你三天时间，收拾收拾，马上坐飞机回北京。”
顾威霆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顾海，“我给你一个建议，要么你就乖乖入伍，要么你就考国防生，如果你留在国内，就这两种选择。”
白洛因心一沉，赶紧朝爷爷奶奶的房间走去。
顾海只好把抽出来的烟又塞了回去。
顾海提着自个的包走进卧室，把东西放下，简单地换了一件衣服，出来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全喝下去了。
白洛因实在不好意思当着亲人的面说自个是旅游晒黑的。
回家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白洛因哭笑不得，赶忙去哄，“奶奶，我这不好好的么？我春节那段时间去外地参加活动了，一个特重要的活动，学校组织的，不去就不让考大学了。”
“你爸就在里面。”
顾洋的语气里透着丝丝凉气，“你们现在在哪呢？”
顾威霆没应，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愿意搭理顾海。
顾海刚要说话，顾洋开口了。
“要不咱再在这待几天？”
顾海走到卫生间门口，身体慵懒地倚在门框上，目光中透着点点邪光。
顾海叹了口气，“我爸已经不干涉咱俩了。”
白奶奶就像没听见一样，还是一个劲地问，一遍又一遍，“你都不想奶奶？……你都不想奶奶？……你都不想奶奶？……”
顾洋冷哼一声，“你倒是活得挺逍遥。”
白洛因把半张脸藏在领口下面，等顾海放下手机，忍不住问了句，“什么事啊？”
白奶奶又问：“你都不想奶奶？”
“西藏啊！”
来到西藏已经第九天了，俩人大部分时间都在东奔西走，流窜于各个风景胜地，偶尔累了也会逛逛小街，领略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听到这句话，顾威霆的脸色才稍稍好转，他看了顾海一眼，其实从顾海进来到现在，他一直暗暗观察顾海，只是没有正式地将目光投过去。顾海要感谢自己去西藏的这段旅程，因为有了它，顾威霆才相信顾海在外边真的风餐露宿，没过什么好日子。如果让顾威霆知道顾海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度蜜月，估计一气之下会把他发配边疆。
俩人并肩走进电梯，电梯徐徐上升，顾洋瞟了顾海一眼，顾海回看了一眼，哥俩的目光碰上，还有点儿水火不容的感觉，大概是想起顾村长和窝囊废了。
也许被带走之前，他们还想做一顿丰富的午餐，可惜没来得及。
“怎么？都到家门口了还怕是个圈套啊？你那些胆儿都哪去了？”
顾威霆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看到久盼归来的儿子，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
顾海冷哼了一声，大步走了进去。
“得了吧。”白洛因漱口，“你不想回家了？”
顾洋在不远处看了顾海一眼，神色幽暗。
到了家门口，顾洋才开口。
“叔，这事等高考过了再商量吧，先让小海好好歇两天。”
为了早点儿看到白洛因，邹婶今儿都没去店里，早早地买好菜搁厨房备着，然后就开始在门口晃悠。一直晃悠到下午两点，才看到白洛因的身影，眼泪不受控地掉下来。
关于这个问题，顾海一点儿都不想和顾威霆交流，他说了顾威霆也不会理解，还不如闭嘴，该干什么干什么。
白洛因还没睡醒，顾海的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懒懒开口问道，“到底什么事啊？”
顾海露齿一笑，“这肤色多阳光。”
“爸。”顾海淡淡地叫了一句。
“出发，出发去哪？”
“我问你，你对自个读大学的事情是怎么打算的？”
“我说不干涉你们，不代表我支持你俩，想让我认可，下辈子吧。”
卧室一看就是收拾过的，比他上次来的时候整齐多了，只有厚厚的一床被子，长长的一个枕头，光是看床上用品的摆放，就能猜到俩人平时是怎么睡的。
“你打电话那会儿我正在湖上，那天风大，水鸟还在四周叫唤，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顾海困顿的神经瞬间清醒过来，“回北京？回北京干嘛？”
于是，俩人各回各家。
推开门，房间里透着一股沉闷的味道，大概是很久没有开窗户的缘故。顾威霆将窗户打开，外面一条繁华的商业街，车辆人群川流不息。他仿佛看到一辆车正在驶入小区，车上走下来两个人，心脏骤然一缩，再定睛一看，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不知道，我就听见我爸怎么怎么滴了……”顾海把手机插|进衣兜，满不在乎地说了句，“管他呢，追来就追来呗……师傅，再往前划划！”
顾洋哼笑，“涮你这种智商的人有劲么？”
白洛因倒是表现得挺镇定的，他缓缓地坐起身，幽幽地瞟了顾海一眼。
今天湖上风很大，张开嘴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顾海也是尽全力大声喊，“哥，有事么？”
“你爸已经同意不干涉你们俩了，他给了五天时间，务必要见到人。现在你们已经耽误了两天，还有三天时间，趁早动身。”
“敢情我前两天那个电话白打了，你什么都没听见是吧？”
顾威霆坐在床上，幽幽地看着这间温馨的小屋，心里什么滋味都尝遍了。
“喂？”
顾海忘了自己的手还在白洛因的小腹上，一激动狠狠揪了一把，白洛因吃痛醒来，正欲爆发，顾海赶忙把手伸到白洛因的头发上顺了几下，白洛因很快又睡了过去。
这几个字，白奶奶说得特别清楚，不知道在脑子里反反复复转过多少次了。
顾洋懒得重复一遍，就把电话挂了。
白奶奶刚一瞧见白洛因，当即哭了出来，哭得像个小孩似的，一边哭一边说：“奶奶还以为你没了呢……”
顾海的脚步顿了顿，提防的目光看着顾洋。
“谁给你下套呢，少废话，赶紧回来。”
顾洋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俩人正坐在牛皮船上欣赏羊卓雍错的湖光山色之美。
外边风景再美，终究不属于自己。
顾威霆眼神表情不快，“没打算？那你想怎么着？直接参加高考念大学？就你这个水平，撑死了是个三流大学，你丢得起那个人么？”
白洛因心一酸，拽着白奶奶的手说：“想啊，天天都想。”
顾海打了个哈欠坐起身。
除了风声，顾洋什么都没听到。
直到顾威霆上了电梯，顾海才反应过来，当即咬牙切齿。
“你爸答应不干涉你俩了，赶紧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