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我给你丢人了。
某一天中午，俩人因为谁多吃了一个鹌鹑蛋而吵吵起来了，两个一米八五的大老爷们儿，弱智一样地用筷子互敲脑袋。而且敲着敲着还急了，饭吃到一半就开始满屋乱跑瞎折腾，白洛因总是能偷袭到顾海，顾海吃瘪，凶着脸朝白洛因追过去。
俊秀的一张脸瞬间涨得红紫，像一个娇艳欲滴的猪腰子，牙齿在嘴里叮当乱响，鼻子里出的气都带着一股血腥味儿。
尤其气结，“我倒真想甩了她呢。”
“新交？”尤其故意把新字咬得很重，“我以前什么时候交过？”
最后两个肉丸子了。
顾海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是笃定顾威霆不会和他们凑份子，哪想到今儿顾威霆收到儿子的一个吻之后，心情大好，当即爽快地答应了。
杨猛点点头，“你够狠。”
“你不会说的是北影那位美女吧？”
顾威霆夹走了一个，就意味着剩下的一个得靠抢了。
“因为我觉得咱们学校没有一个女的比你好看。”
转身要走。
两个儿子坐在对面，看着顾威霆不避嫌地用筷子夹了个肉丸子放进碗里。
白洛因的表情自然不用说，手挡着半边脸，乐得下巴都快脱臼了。
杨猛嘶吼，“你为啥不直接找个女的？干嘛要让我扮成女的？”
顾威霆质疑的目光扫着顾海手里的东西。
顾威霆微敛双目，定定地看着顾海的脸。
顾威霆点点头，淡淡地夸奖了一句，“不错。”
“别闹了，说正经事。”
“爸，您来了。”顾海朝顾威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慢悠悠地拧动门锁，慢悠悠地开门，然后快速将门外的人拽进来，猛地在他的嘴唇上偷袭了一口。
杨猛挽起袖子，一副要和尤其拼了的架势，等尤其把手伸出来的时候，他却又想从人家的胳膊底下钻过去。结果被尤其识破，胳膊肘猛地扼住他的脖子，杨猛认栽了。
“你觉得她更容易瞅出来你俩在演戏，还是更容易瞅出来我是男的？”杨猛磨牙。
说时迟那时快！
这一口逮的，真是又狠又准。
杨猛隐隐间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不会是想让我代替你去说狠话，伤害人家美女吧？我告诉你，这事儿我可干不出来。我杨家列祖列宗都是女权主义的坚决拥护者，唯女人不可伤也！”
“就上个月，你跟那谁……就咱们学校有名的杜小骚，具体叫什么来着？……甭管她叫啥了，你敢说你没和她在一起？”
仨人站在门口，谁也没开口说话，气氛彻底僵死了。
白洛因笑得有些不自然。
白洛因的目光闪躲了一下，“刚要进去，还没来得及按门铃。”
白洛因轻咳了两声，跟着顾威霆的身后走了进去，到了顾海身边，撅着嘴回了他一个吻。顾海给气得啊，牙釉质都磨掉了一层。
“还尼玛跟我这得瑟是不？故意在我这光棍面前哭诉自个被女人缠，有本事你甩了她去！”
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日子过得温馨平淡。
“味道不错。”顾威霆一口一个。
顾威霆笑得有些僵硬，可他的确是笑了，比以往的笑容更有内涵。
“不是。”白洛因指指顾海，“他做的。”
心态摆正了，杨猛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又露出来了，拍着尤其的肩膀调侃道：“哥们儿听说你最近新交了一个女朋友？”
就连一贯面瘫的顾威霆此时此刻都露出了一副吃惊的表情。
杨猛一听这话松了口气，不是就好，他最不乐意干这种伤人的事了。
尤其一把拽住了他，“别生气，我没有贬低侮辱你的意思。我是觉着吧，人家本身就是学表演的，我要真找个不喜欢的女生陪我演戏，人家肯定一眼就能瞅出来！我和你就不一样了，你是男的，我可以很自然地和你亲热。”
顾威霆朝着顾海那双糙皮老手看了两眼，实在无法想象这双手是怎么搓丸子的。
“没啥没啥……”杨猛嘿嘿笑，不知道正好。
我刚才亲的不会是……草！我说怎么跟吻了块钢板一样！
“啥忙？”杨猛问。
“能帮大忙了。”
一副得瑟的神态走了出去。
“过两天那女的要请我吃饭，我想让你扮成我的女朋友，跟我一起去，让她彻底死心。”
吃完饭，顾威霆在屋子里晃了晃，到处走走看看。看到沙发巾歪了，就帮忙扶正，看到袜子乱丢，来扔到卫生间去……白洛因挺不好意思的，你说人家一个首长，在部队里位高权重的，回来还得给儿子收拾屋子。
顾海继续伪装热情，“是啊，要不您也坐下来一块吃？”
顾海心里叫屈：我小时候在部队表现那么出色，也没见你夸我一句，现在我弄了一碗丸子汤，你瞧你这捧场劲儿的，敢情在你眼里，你儿子就是做饭的料儿啊？！
尤其满不在乎地笑笑，“绯闻而已。”
白洛因在旁边表情大窘，太惊险了，幸好是英文牌子，幸好顾海及时抢过来了。昨天某人抽疯，非要在沙发上玩玩，白洛因抵挡不住他的恶趣味，还是奉陪了，结果玩得挺high的，以致于“罪证”都忘了收进柜子里。
顾威霆看着白洛因问：“这是你做的？”
流言的主角是一直处于人气榜首位的尤其同志，据说他新交了一个女朋友，而且这个女生是北影的在校大学生，还演过xx电视剧，家里如何如何富有，作风如何如何不正……关于尤其如何追求她的版本，就流传了二十几种。
白洛因还在外面琢磨怎么进去，电梯门就在他面前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视线。
“您不信啊？”顾海当即拧开瓶盖，往嘴里上抹了一点儿，“您看，是不是痔疮膏？”
尤其拍着杨猛的肩膀，“我相信你！”
白洛因的车技越来越高，顾海偶尔也会偷偷懒，让白洛因开车去买早餐。顾海的厨艺水平也越来越高，煮出来的面条不再是一个个面疙瘩了，大部分都能连成一条线，虽然长短不一、参差不齐，但是吃着很劲道。
某一天，尤其把杨猛拦在了校门口。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杨猛又问了，“我能帮你什么忙啊？”
顾海自暴自弃了，反正也亲了，这会儿再说亲错了，岂不是不打自招了么？既然已成定局，就这么着吧，今儿我豁出去了。
尤其一边夸着一边骂着。
一说起这事，尤其的精神头儿又来了。
杨猛偶尔也关注一下下，还有一些无聊的女生会来他这打听，他就成了谣言的散布者之一，没事就喜欢丑化尤其的形象，把他说成贱男、渣子一枚，说到最后连他自个都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了……
尤其窘着脸，“都传到你那了？”
杨猛收了收心虚的表情，鄙视的目光扫着尤其的脸。
“丸子是现成的，汁儿是我调的。”
最近，学校里有一条流言传得沸沸扬扬的。
顾海和白洛因僵持了一阵，把门从里面锁上了。
顾威霆威武的身躯伫立在白洛因的面前，柔和的视线中都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顾威霆，“……”
尤其把杨猛拽到旗杆底下，郑重其事地对他说：“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你不是能耐么？有本事你直接用手指头把门撬开。
废话，就是从我这传出去的……
杨猛偷偷摸摸地观察了尤其一会儿，发现他不像是说瞎话，倒真像是挺发愁的。缘分这东西确实挺怪，有时候一个大美女摆在你面前，你就是不来电，非得等自己空虚的时候，再对着一个歪瓜裂枣发春。
尤其也愣住，“我找你算什么账？”
“什么东西看都不让看？”
尤其作贼心虚地四处瞄了两眼，确定没人后，才放开胆子说：“有个比我大五岁的女生追我，我不喜欢她，她非要死缠烂打。”
转眼间到了五月份，天已经开始热了，前两天白洛因和顾海难得勤快一次，把厚衣服和厚被子都收了起来，结果第二天就大风降温了。
顾海笑得尴尬，“痔疮膏。”
“怎么不进去？”
撑不住了吧？
杨猛愣住，“你不是来找我算账的？”
“吃饭呢？”顾威霆闻到了饭香味儿。
顾海和白洛因相视一眼，互相埋下头，鸵鸟一般地扒拉着碗里的饭。
“顾首……叔。”
白洛因回家住的次数越来越少，周末只是回去吃个饭，陪家人待一会儿，带着阿郎溜一会儿……然后就厚着脸皮把能带走的好吃的全都洗劫一空，塞到他们自己的冰箱里。
十七年了，整整十七年了，除了顾海出生的时候往他的脖子上撒了一泡尿，父子俩就没啥额外的身体接触了。
杨猛松了的那口气差点儿咽回去。
顾海脸色一变，猛地往前跨了一大步，硬是把润滑油抢了过来。
杨猛重重地切了一声，“你丫还真把自个当明星了，还绯闻，得瑟吧你就。”
不愧是父子连心，顾海一下就看出了顾威霆心里所想。
“不是，你想得太损了。”尤其阴测测地笑。
顾海透过猫眼朝外瞄了一眼，瞧见白洛因那副气急败坏的表情，自个在屋偷着乐。乐够了之后大摇大摆地走回餐厅，淡然自若地吃着饭，心里冷哼一声，小样儿的，不按门铃，不亲我一口，绝对不给你丫的开门！
尤其拽了拽杨猛的领子，耐心地告诉他，“如果你把喉结挡上，我保证她看不出你是男的。”
“尤其，你！！……”
顾海的耳朵正竖着呢，听到门铃响，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杨猛欲哭无泪，爸，我又给你丢人了。
两个人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顾威霆直接伸手帮白洛因执行了这项任务。
白洛因躲到最后无处可躲了，猛地窜到了门外，死死攥着门把手不让顾海出来。
“帮我一个忙。”尤其说。
两个人的筷子同时抵到那个盘子的边缘，微微顿了一下，调整到最佳姿势，还未展开厮杀，就看到那个丸子腾空而起，以一个优美的弧度落到了顾威霆的碗里。
顾海傻眼了，这老东西啥时候冒出来的？
“这是什么？”顾威霆拿起一个半透明的药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