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就是那个傻子！
或许这段时间快乐得有点儿忘形了，顾海难以想象自己沉着脸走进白家门。
白汉旗倒了一杯水递给白奶奶，“妈，您是要喝水不？”
白汉旗一瞧自己的宝贝儿子急了，语气立刻从训变成了哄。
“……”
情侣包厢里面，只有金璐璐和顾海两个人。
金璐璐看着烟幕下顾海那张似真似幻的脸，突然有些痴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酸酸甜甜的，有股莫名的感动，只因为这个人属于自己。
顾海捻灭了烟头，沉默地看着橱窗里的月饼一点点儿减少。
“我怎么知道？没来正好，他在这我根本睡不好觉。”
“你还用穿内衣么？哪都是平的……”
白汉旗坐到床边上盯着白洛因看，“那你也没问问？我瞧你把那孩子的车都给骑来了，他不是出啥事了吧？”
旁边没有人了，地方也没宽敞多少，翻身的时候还是束手束脚的，偶尔几次把胳膊伸过去，很快就收回来，等意识到旁边没人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前面有家内衣店，陪我进去看看。”
金璐璐挽着顾海的胳膊，给他指了指东方的夜空，“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
关灯睡觉前，白汉旗进了白洛因的屋子。
等了足足十分钟，都没见顾海出来。金璐璐有些急了，差点儿闯进男厕所捞人。后来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呢？”
顾海发现，他和金璐璐的手是拉在一起的。
“就那谁……大个……大喝……”
老爷子哼哧哼哧地走出来开门，瞧见白洛因，眼睛里透出笑模样。
“璐璐，你打个车回家吧！我得回北京了。”
没有一个假期到来前的兴奋和该有的期待，完全是混乱的，脑子像是被一根乱绳子乱绕着，顺着喉咙一直往下延伸，导致整个胸口都是憋闷的。
“你回去吧，我就势去看看我姨姐。”
“不行！”金璐璐立刻起身抗议，“咱们都说好了今天一块过节的，你又要撒丫子颠了？！我告诉你，今个谁也没想把咱俩其中一个支开，我就要和你在一块。”
莫名其妙的烦躁！
“都这么晚了，我就不坐了，我还得给我同学送车呢。”
白奶奶咬了一小口，残留的几颗牙小心翼翼地嚼着，酱汁顺着牙缝留到嘴外边了，白洛因拿起手绢给白奶奶擦嘴。
等金璐璐打完电话，顾海已经下床了。
白洛因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
白洛因朝白奶奶的碗里夹了一个肉丝卷，“奶奶，再吃一个。”
“我什么时候轰他了？”白洛因眉头拧着，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是他自己一声不吭就走了，我在教室等了他半天，都没见他人影儿，好心好意把他书包拿回来了，车也骑回来了，回头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他不在。”
后来白洛因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一个劲地朝顾海喊：你抓住我的手，你抓住我的手……就这么慢悠悠的，飘到了河岸上。
“你……你耍我！”金璐璐在空荡荡的影院里面怒喊了一声，“你不是人！”
摩天轮升到最高处，美丽的天津夜景一览无余。
白洛因的筷子在碗里戳了戳，心里冷哼了一声，不就是个蹭饭的么？不就一天没来么？至于个个都惦记着他么？
顾海但笑不语。
白奶奶乌鲁鲁说了一大堆，白洛因愣是一个字没听懂。
八点多钟，月亮正圆，白洛因提着一盒月饼，敲了大杂院旁边那老两口的门。
说完，拎着刷牙缸子去了水龙头。
金璐璐进去了，顾海一个人站在路边抽烟。
……
中午两个人一起吃饭，下午去看了场电影。
白洛因滞楞了半晌，不知是玩笑还是憎恨的语气说了句。
先是梦到他生母，在荷花池子旁给他织坎肩儿，就差最后一个滚边儿了，毛衣突然就掉进了池子里。顾海一个猛子扎到了池子底下，想把那件没织完的坎肩儿捞上来，结果腿陷进了淤泥里，冷啊！刺骨的冷！顾海想爬爬不上来，想叫叫不出来。
“我可告诉你，大海这孩子不赖，别老挤兑人家。他乐意在这吃，在这住，那是真心把你当哥们儿，你别总把人家往外轰！”
内衣店旁边是一家甜点屋，这个时候生意正红火，每个出来的人都提着包装精美的月饼盒，橱窗里面摆着各种馅儿的月饼，有五仁的、香肠的、豆沙的、枣泥的、水果的……还有，蛋黄莲蓉的。
这一晚，顾海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这一晚，白洛因睡得并不好。
白奶奶摇头，急得眼角都是褶儿。
邹婶在一旁念秧儿，“你说这孩子怎么没来呢？我这买了好多菜，上次他和我说他爱吃酱爆鸡丁，我还特意为他宰了一只鸡呢！”
散场的时候，顾海说他要去卫生间。
醒过来的时候，金璐璐正在打电话。
“今个大海怎么没过来？”
“我得回去看看我妈，我不想让她一个人。”
“你起来了？”金璐璐笑着看向顾海，“我爸刚才让我回去，我没应他。”
“妈，您先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再说话，本来就说不好……”白汉旗抱怨了一句。
“得得得，是爸说错话了，你赶紧睡吧，好不容易放假，明个不用早起了……”
金璐璐僵持了几秒钟，无力地垂下了手。
金璐璐在顾海的胸口上狠捶几下，怒道：“你太坏了！！”
老爷子高兴得不知道怎么表达好了，“还是我们因子会疼人啊！知道来看看舅爷，快快快，进来坐会儿。”
“小羊？”白洛因一愣，“奶奶，咱家多少年没养过羊了啊？！”
白奶奶瞪了白汉旗一眼，嘴里的东西嚼吧嚼吧就咽了，然后一脸急迫地朝白洛因问：“小洋呢？小洋呢？”
……
“舅爷，我给您送点儿月饼来。”
一大早，邹婶就提着菜篮子过来了。
顾海的嘴角叼着一颗烟，听到这话狠狠吸了一口，将烟雾吐在了金璐璐的脸上。
“嘚……嘚……”白奶奶不住地点头。
“对，就是那个傻子！”
“爸，我今天不回去了，我有事嘛，好啦，真有事，上次中秋节，您不是也在外地出差么？许您出差，就不许我开个小差啊？哪有啊……我没到处疯……”
白汉旗给白洛因关了灯，轻轻把门带上了。
秋天了，水已经很凉了，漱口的时候冻得牙根儿疼。
“送什么车啊？”
对于顾海而言，十五的月亮永远都不会圆了。
白洛因蓬头垢面地走出来，蔫儿不唧唧地回了句。
算了，凑合过两天吧！
“不是……”白奶奶急得嘴皮子更不利索了，“就……就……水……大水……”
四周一片昏暗，又是大月亮地儿，可白洛因的心里却阴沉沉的。
他的心里，永远都有这样一个缺口，每到佳节团圆的时刻，就是他最难熬的日子。本来他是想继续在白洛因家里蹭饭的，可昨天姜圆的出现，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发现自己情绪很差的时候，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白洛因。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能出什么事儿啊？”
晚上十一点多，步行街上行人稀稀落落的，大部分都是情侣，好不容易等来一次假期，得好好腻歪腻歪。金璐璐拉着顾海走进一个又一个小店，不知疲倦地询问着店员价格、拿着两样东西比较着，偶尔向顾海征求意见，顾海总会说都好。
“今个咱们吃顿好的，大海呢？快点儿把他叫起来！他不是一直想给我打下手么？今个能用上他了。”
白洛因听明白了，“奶奶，你说的是顾海吧？”
老爷子盯着自行车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了，手指着自行车大声说：“就是那个傻子是吧？”
“就这辆自行车，您忘了？我同学上次从您这院儿里推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