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黄口小儿
李典神色一凛，“是，主子，奴才定当尽心尽力。”
谢灼挥挥手，让李典退下，自己则继续坐在书案前，盯着那道密旨。
窗外，夜色渐浓。
良久，谢灼熄灯，走出了书房。
一晃离除夕不过两三日，可京城上方却笼罩着一层浊气。
大街小巷被这这股沉重的气氛笼罩，每个人都倍感压抑。
平日里喜爱听说书戏曲的闲散人，也不再出来吃茶相聚。
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当今圣上病入膏肓，已经是吊着最后一口气，指不定下一刻就要断了，驾鹤西去。
谢灼按照那道你密旨上所写，把他们安排到了他认为的好位置，只是未来天子满不满意，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温航托了他的福，谋了个正四品刑部郎中的缺儿。
等众人上朝时看见周身那些陌生的面孔，这才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一切尘埃落定。
这谢太师众人细思极恐。
姜汀兰在府中陪着叶熙姳和姜汀婉说话，外面飘着浓密的雪花，屋内温暖如春。
叶熙姳看着姜汀婉轻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眼里满是欣慰，“这如今也有四个月了，回去的时候多垫些褥子，免得难受。”
“阿娘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姜汀婉温柔地笑了笑。
“那便好，我可就等着抱我的小外孙了。”叶熙姳笑。
姜汀兰也在一旁搭话，“我也等着呢，要是姐姐生个小外甥女，我可要天天往王府跑。”
“合着我要是生个小子，你就不搭理我了呗。”
姜汀婉用手虚点了点她的额头，佯装没好气道。
姜汀兰哂笑，“姐姐这说的哪里话，不管是小子还是姑娘，那都是我的外甥，我都喜欢得紧。”
这时，姜汀婉的贴身丫鬟走了进来，行了礼说道：“夫人，世子差人来问，是否要派马车来接您回府。”
姜汀婉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回了来人，就说再等等。”
丫鬟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叶熙姳揶揄打趣：“瞧瞧，这不过回来半日，就这样念着。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就快些回去，莫让世子等急了。”
姜汀婉羞赧的点了点头，“阿娘！那女儿这便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望阿娘和妹妹。”
姜汀兰起身帮姜汀婉整理了一下衣裳，“姐姐路上小心。”
姜汀婉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姜汀兰和叶熙姳望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姜汀婉刚上马车，就见秦戈一脸关切：“今日可还好？”
姜汀婉微微一笑，“一切都好呢。”
秦戈握住她的手，“那我们快些回去吧，母亲那给你炖了你最喜欢的山药盅，到府刚好炖的差不多了。”
“好。”姜汀婉靠在他怀里，只觉无比安心。
姜汀婉回去没多久，姜维就从外面回来，姜汀兰见着他不虞的脸色，不禁开口询问。
“阿爹这是怎么了？脸色怎的如此不好？”
“嘭！——”
姜维将手中的茶盏用力一搁，难掩怒气：“好一个谢太师，如今是都不把我这个吏部尚书放在眼里了！”
转过头对着姜汀兰，“兰儿，我都有些后悔当初将你许配给他了。”
本来大小官职调派都是要经过他的手筛选，最终由圣上最终敲定。
可那谢灼仗着圣上病危，太子年幼，将一切流程揽在自己手里，连他这个吏部尚书如今也是形同虚设。
简直猖狂至极！
叶熙姳坐直了身体，也带了几分担忧：“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那黄口小儿，竟敢以年迈为由，将几位肱骨老臣卸职，美其名曰让其在家荣养。搞得朝廷现在全都是些年轻经不住事儿的毛头小子，简直气煞我也！”
姜汀兰蹙眉：“阿爹，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按理说，朝中这一变革，都是圣上授意的，怎么都成了谢公子一人的过错？”
脑中灵光一闪，姜维瞬间醍醐灌顶，“原来是这样，兰儿，还是你通透啊。”
他明白了，谢灼那小子不过是圣上拉出来的挡箭牌，就是要将战火转移到他身上。
圣上本就有意给朝堂来个大换血，但又舍不得太子日后受累，于是就交由谢灼办了这件事。
日后太子登基，一上来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掌控整个朝堂。
姜维的气顿时烟消云散，笑着摇头：“我也真是老糊涂，竟一时想岔了。”
姜汀兰也松了口气，“阿爹也是担心朝堂安危，一时着急也是难免的。”
姜维也不再多说，只是默默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姜汀兰和叶熙姳对视一眼，清楚的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到了除夕，宫里早早就给众人传了话，四品以上官员携带家眷一起到宫中赴除夕宴。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各路官员携家眷纷至沓来，宫殿内灯火通明，一片热闹景象。
姜汀兰身着一袭粉色锦衣，更衬得她面容娇俏。她跟随着叶熙姳一同进入殿内，在殿内属于姜府的前排坐下。
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殿中央一群舞者翩翩起舞，优美的舞姿令人如痴如醉。
一曲完毕，秦昼被萧雅韵和秦彦一左一右的扶着坐在高位上，身形羸弱，形如枯槁，宽大的龙袍罩在他身上空荡荡的，整个人歪歪斜斜的靠在椅背上，再不见往日的威严。
众人齐齐跪地高呼：“参见圣上，皇后，太子，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
秦昼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让众人平身。
秦昼看向下方的朝臣，声音沙哑，有气无力：“诸位爱卿，朕自知时日无多……”
他停顿了一下，不禁喘了口粗气：“太子年幼，以后还需诸位爱卿多多扶持……”
谢灼和秦戈温航等一众年轻官员率先站了出来，“陛下放心，臣等必当忠心耿耿，辅佐太子治理天下。”
秦昼点了点头，满意叫人坐下，随后颤颤巍巍的举起茶杯：“好，有你们，朕也可放心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