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人生惆怅事万万,文火慢品风味长
芳菲歇去何须恨,夏入凡尘正可人。
路归来与路千明最终还是被拉去参加交流互鉴大会,庄姒拉去的。
交流互鉴大会里空调、雪糕、美食三不缺一,谁不想去?估计只有路归来与路千明了。
交流互鉴大会说白了,就是类似古代学门的交流大会,不比武,偶尔切磋,大多是探讨心得与前程发展方向。
因如今灵力衰落,全国十四亿人能挑出两三万修士就不错了,更多的是身负异能之人。
由于血脉中蕴藏异常能量,先天或后天异于常人,便是异能人。
这异能最初的来源已难以辨证,但支持最多的是先祖为修仙人士,天赋与修为并传承了下来。
吃着西瓜、葡萄、哈密瓜、荔枝、番石榴、草莓、樱桃、菠萝、菠萝蜜、龙眼、雪梨、水蜜桃,庄姒翘着二郎腿,正乐此不疲地刷视频,还说了一句:“怎么没有可乐、雪碧、橙汁、苹果醋、椰汁、红茶、绿茶、奶茶、冰红茶、菊花茶啊,不懂当代年轻人都不喝酒茶的吗。”
说着,又嗑起了奶油香味瓜子,坐在羊毛毡大椅上,看迎宾小姐对走出旋转电门的客人道欢迎光临。
忽抬头看了看金碧辉的礼堂大厅,眯了眯眼。
交流互鉴大会举办方是轮选制,不知为何今年轮到了花家。
一想到花家,便联想到花家长使。
据说花家长使从三千多年前开始都是不变的两个灵魂,肉身死了便转世成婴,被花家人寻见,回到花家继承原有的一切。
庄姒曾见过花家那两个长使,远远一眼,只记得她们身上有股感觉,腐朽透骨的感觉。
光太刺眼了,竟让庄姒渐有泪盈眶,低头一笑,庄姒又成了庄家大小姐。
只是眼角一睨,瞧见了光鲜艳丽的程紫墨。
程紫墨只比庄姒大一二岁,两者之间的差距却是天壤之别。
不过大大咧咧的庄姒毫不在意,人都是有两面的,巧的是她就见过程紫墨的另一面。
对了,踏尘尊仙呢?
应是不来了。
踏尘尊仙向来如此随性,路家的白露与黎散一事许是踏尘尊仙冷淡命令程紫墨隐瞒的。
庄姒早就意识到那两个决非常人,可惜直接证据被黎散毁了,否则她死活要上报这两人为家族争光。
当然,口头上的,这两人她压根就惹不起。
不对,庄姒清楚记得,那一日地惹不起的‘人’多得一手难数。
庄姒不过去吃个炸串,途经路家旁的街口,但见两风格截然不同的男人步入巷中。
那巷名叫南乡巷,算不上偏僻,但也是年久失修,又距离乌镇等地极远,旁不邻经济高度发达中心地区,整个镇都不出名。
那这一红发男、一西装男来这里做什么吗?
庄姒一猜,赌他们来此与白露、黎散脱不了干系。
于是庄姒一转身,火速奔上一橦高楼,就待在天台上吃瓜。
然后,庄姒看见,在树下午睡的白露似醒半醒,在被黎散拉住后,浅打个哈欠摆手让那两个男人走。
青鸾自是震惊的,白清对它的记忆全无可以理解,毕竟它与池玖忆的联系太多,那璠与朱獳又是为何?
白清对璠与朱獳是有记忆的,但因他着实困得发懒,便想让它俩先回去。
可璠与朱獳不愿意了。
它俩十分不情愿让契主再待在那男人身旁,它俩对黎谢并无厌倦憎恨感,是一种疏离感。
恨不得让黎散永远不得与白清相见的疏离感。
黎散一察觉到璠与朱獳的想法,便至白清身后,轻拥白清。
“先睡吧,”黎散附在白清耳畔,低声道,“有我在你身旁,别跟它们走,我不想你走。”
睡意浓重的白清侧首抬眸,朦胧淡看黎散一眼。
白清时而对黎散厌倦无感,时而放任黎散对他的接近,可谓是若即若离。
黎谢的气息已入鼻,白清竟分辨不出是什么香,更似阳光的感觉。
更困了。
想睡……
头一软,靠在黎散肩头便是两眼轻合,又睡着了。
青鸾及时躲往一旁,璠与朱獳虽不知为何,但见黎散如此,自是愠怒,它们的契主谁也碰不得!
一声“放手”还未出口,黎散执起白清的手,似乎很想落下一吻,不过碍于急眼了的朱獳与璠,黎散只是与白清的手十指相扣罢了。
璠率先要动身,却发觉自己动不了。
池玖忆几乎每次上南山都要与这两只守门兽斗智斗勇,一来二去,早已摸清璠与朱獳的套路、弱点。
朱獳也是才发觉,眼前此人深不可测,竟然能让它俩牵一发而动全身,寸步难行。
轻抱起白清,黎散转身便消失于原地,许是又带白清回何处归来山了。
何处归来山,何处归山,处处归。
脖颈处流下几缕血丝,朱獳与璠试图挣扎,结局便是如此。
最后,轻风入庭,拍散了禁锢,拭净鲜血,独留不可思议的朱獳与璠。
随后,青鸾走到朱獳与璠的面前,叫了声:
“喂。我想吃干果了。”
红发男,也就是朱獳下意识应了声,才觉得奇怪,为何它觉得如此熟悉呢?
但本着从青鸾口中套出更多的想法,朱獳与璠带走了青鸾。
没成想,有‘人’截路。
巷角入声寂,无光唯有暗,的确是个好埋伏之地。
来者有三,分别是白鹭、白鹤、白鹳,见面便打,也不问句辨清是否认错人了。
青鸾当机立断成为中立,还企图劝架。
结果便是二打三,平局,双方铩羽而归。
庄姒在天台上吃瓜吃得瞪口呆,想不到竟有那么多的非人之物,顿时打开手机去拍摄,可惊恐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是谁控制了她的身体,因她不仅在风中,也在光下。
这次死定了。
夏日炎热,狂风拂不下庄姒的满头大汗,骄阳只照亮了她眼底的恐惧。
颤抖着手删掉视频,删除备份,庄姒睁大双眼,因她的手已握住手机,伸向天台外。
这一松手,手机怕是粉身碎骨。
不行啊!
庄姒无声呐喊,内心歇斯底里,万分惊险。
这里面不仅有我从十二岁到现在的照片,还有我换了七部手机都不舍得删的照片,那可是十一年前的照片啊!不能删呀!我经营了三年的推文账号不能丢!我连续打卡一年的纪录不能断!
万幸,风无所谓了。
也不知是并放手,还是风踹了光一脚,反正身体的掌控权回到了庄姒手中。
心一急,庄姒迅速蹲下身查看相册。当翻到一张多年完好无损的一张照片时,才心安长呼出一口气。
那张照片的主角不是庄姒,而是一如既往十四岁的白忆昔。
照片中的白忆昔仍不改其貌,披散及腰白发,穿着十一年前少见的邻家乖乖女装扮,身上干净得不像会追赶潮流的人。她在画画,画水彩还是油彩已看不清了,只能看见,素白的画本上,有一棵山茶花树。
半树纯白半树红,半世迷离半世醒。
她坐在柳树下,负春日之喧,静听一片风声,描摹不为人知的一切。
庄姒记得那年,白忆昔没有应她的一声“小孩”,也没有回答她的“你几岁了”,只是看了她一眼,淡漠无情的一眼。
晃一晃头,虽未将成吨成吨的水摇出,但庄姒清醒入几分,举起手机拍下一张程紫墨的照片,发送完成后便是一条六十秒语言:“嫂手~,你看咱姐如今可是众星捧月啊,你可别玩,想想人生婚姻大事呀~,现在的彩礼需求可不少,随便一出手就是几~十~百~千~万~”
对面顶着可爱黑猫头像的只发来一条冒彩色气泡的大字:别吵,让我看看秦始皇陵够不够。
应姒沉默片刻。
她只希望人不会又进去了,害得嫂子亲自下场捞。
浅打个饱嗝,庄姒起身便溜到自助餐区。
何须多问愁怅事,慢火细品风味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