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活于当下的池玖忆与死于过去的黎散
池玖忆亦会给云深等人过生辰,只是按照他们的意愿。
“徒儿想……想――,嘶,过生辰太烦躁了,徒儿想此生永不过生辰!”
池玖忆闻言摇首,是在为江星垂感到惋惜。
江星垂虽疑惑不解,但很快便抛在脑后,并大大咧咧地问:“师叔,怎样才能做到面面俱到?”
池玖忆思索片刻道:“事无全美,人难免会犯错。”
江星垂不信:“可师叔便从来不犯错呀!”
闻言的池玖忆竟沉默了,在他还未名唤池玖忆时的记忆浮现。
“小黎儿,别一板一眼的,多无趣啊。”
黎眠冬嘻笑着给黎散扣上惨白惨白的花环。黎散沉默不动。黎眠冬左看右看仍不满足,又提起桌上的笔,欲给黎散眼角处添上几笔。
“画个墨蝶,和小安安搞个对称!”
“黎眠冬!”
黎母一声怒吼踢开门,吓得黎眼冬跌下原先坐着的窗沿,慌不择路将花环藏于身后,试图躲过黎母锐利的眼神。
“娘,注意一下形象,泼妇没人会爱的。”黎眼冬说着,退往黎欢,忽瞧见黎母身后的黎长安,惊得花环脱手。
黎母大声训骂:“看看你是怎么当娘的!居然叫亲生儿子睡棺材,还美其名曰命少悟生死!”
黎长安,黎眠冬之子,黎眠冬出阁之龄时不顾阻扰,执意去闯荡一番,父母赌气放走,不料在二十多年后黎眠冬携一满月幼婴归来,称情场失意,不慎怀胎,不忍弃之。
黎长安一路小跑至黎眠冬身后,左眼角处有一青色蝶纹,甚美。
“娘,别吓着孩子了,”黎眠冬将黎散与黎长安护在身后,“反正迟早要睡棺材,早睡一会儿没啥事的。”
黎散和黎长安说着悄悄话。
黎散道:“娘亲好凶,变得好凶。”
黎长安问:“外婆为何不准我睡棺材,亦不准小舅你出去玩?”
黎散虽为黎长安小舅,却年龄相仿,岁数相差不过两岁。
黎散答:“娘亲说外边太乱,出去了便回不来了。”
“睡棺材多晦气!”黎母越过黎眠冬,拽走黎散,边走边道,“别教坏了我唯一的好儿子!”
黎散眼神迷茫,回首,略显依依不舍。
黎眠冬叹息:“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小黎儿做不成那个不会犯错的神,凡人总会犯错。”
“那是你笨手笨脚,总犯错误!凡人会犯错,做神不会了,那便成神!”
黎母眼中不容错误存在,她想培养出一个完美无瑕的人。黎眠冬便是她的首个实验品,但失败了,不过黎母生了一个黎散,她的新实验品。
有时黎母会插手黎长安的生活,但仍看不起作为半妖的黎长安,这便是她为何只能担任无怨阁阁主一职不足两年的原因。
无怨阁有阁规,规定不可看轻任何生灵。
“江星垂!”
清宁一声吼吼醒了池玖忆,池玖忆轻叹揉眉。
清宁手持红缨枪直奔江星垂,怒吼:“你竟又碰师父给我雕的木雕像!”
江星垂哭喊着跑了:“仅碰那么一下下而已,至于吗?!”
清宁穷追不舍:“至于!师父没给你雕,你便盯上我的!”
池玖忆在清宁十岁生辰时间她想要什么生辰礼,清宁说,想要池玖忆给她雕个她手握红缨枪威风凛凛的雕塑,池玖忆便雕了,怎料清宁一见那雕塑便双眼放光,爱不释手。
江星垂躲到闻声而来的云深身后,道:“你带着那东西在身旁一年了,快包浆了,我帮你洗洗。”
清宁的红缨枪直刺江星垂,怒道:“所以你拿秋师弟的兽奶洗!”
江星垂躲着哭道:“我听那些门客说如此可让颜料不褪色。”
云深护着身后的江星垂,劝和道:“清宁师妹,江师弟亦是一片好心,只是帮了倒忙。”
“对对对”,江星垂探出头来,“我亦是一片好心啊。”
池玖忆看此闹剧不以江星垂的卧床三日誓不罢休,便无奈抬指点了几下。
清宁被封嘴,急得涨红了小脸。江星垂被禁行,慌得抱上了云深,不断哭喊:“大师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帮我劝劝师妹啊!”
云深无奈颔首应了好几声,见此的池玖忆便交给云深处理,而他出山至一山坡处。几个闲游的人见池玖忆来,纷纷垂首拱手,道:“先生。”
池玖忆颔首回礼,问:“你们已立冠,为何不走?”
“我们,”那几个互看,看了半会儿也道不出一字来,那些门下客憋红了脸才挤出一句来,“明日便走。”
池玖忆垂眸:“唤上所有已立冠者。光阴可惜,譬诸逝水,当博览机要,以济功业,不可一味退避。”
“是。”
听得出有咬牙切齿、依依不舍。池玖忆早习以为常了,转身便走。
但池玖忆走后不知的是秋唯落一路哭喊着扑进一名门下客怀中,那门下客池玖忆识得,名唤庄北冥,与秋唯落颇为交好,算得上是知心好友,但为人就……一言难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