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归宿
吼！
白龙声振林木，四道领域显得尤为脆弱，一瞥风姿绰约的琼瑶掠过红霞，其所到之处，剑光粼粼岌岌，让那一具具傀儡叫苦不迭！
“怀纶，该反击了，或者说。执行你的正道。”
群青长袍再无顾及，正道无需掩瞒。救赎之手托起一粒尘埃，决意流露眼间，清风朗朗回转，那一袭夜空，颠倒的真理扭转：
“百八十域·逆天域”
“快开元神！不然就要死不瞑目了！”
群狼歇斯底里的喊道，这出于他对兄弟们的本情，却浑然不知这一切由他被迫亲信的王一手造成。
那尘埃一闪，大地忽然空缺，取而代之的是两块浮空的巨石，怀纶双手合十，虔诚的鞠了一个躬，那两块巨石便顺应并合，那四个还在散发戾气的黑影化作滚滚尘埃，消失于巨石的救赎之下。
片刻后，濒死的火焰野兽还臆想反扑，破开巨石怒号，可他的主人却不同意，五个稻草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四道气息涌入仙王王的鼻腔：
“呵…呵呵…呵呵哈！很触目惊心，很令人满意！…不过，不过！”
师徒二人默契的看向孤零零的龙座，不屑那个病态不已的，自称仙王的“人”。一切的始发都是他，一切的原罪也来自他。
“不过什么。”怀纶目光如炬。
“什么？你问我？你不觉得，天道很残酷吗？”
“不觉得。”
“哈？你也看见了，他们只是违背天道，就会被你的天道诛杀！他们只是修习黑暗就要被光明斩落！这公平吗？这合理吗！”
“合情合理，不过你是个疯子。”
“我？…我！我是疯子？哈哈，哈…我最后让你感悟一次，你选天道，还是入魔。”
“你似乎搞错了什么概念，世间本无真正的正，不过是带别人活下去的的人才会被信任罢了，我会尊敬你，但我现在要清你的罪！”
“你该陷入绝望了！”
仙王历经吸收后，看似羸弱的身躯实则灵气充裕，他终于从躺了数十年的龙座上走下幽冥台，下来时甚至没有稳住脚根，趔趄晃动长发。
怀纶只见得一点幽灵般白袍缓缓下移，那白点死死盯着他，仅此而已，可怀纶的意识却开始昏厥。他环顾四周，一片无形的黑暗的高墙向他靠来，在回头时，那黑暗已经占据了他的视野：
“该死！还是会在不了解对方上吃亏！”
来到良司一行人的遭遇，他们所处的山体上出现了无中生有的大门，像是牢房的铁门，连螺环扣。
“这是…是牢房吗？怎么什么也没有？这空荡荡的，静的让人细思极恐。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清洗，是所有人都被释放？又或是所有人都被诛杀。”
良司的决断无法确定，但既然来了，也没有理由退缩，毕竟这些对于这些村民来说，这可能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挑战，也是他们不能轻易丢弃的信念。
“良神医，还要前进吗？大家恢复到差不多了，一定要把村长救出来！”
“…走吧，我有预感村长就在这黑牢里。”
良司点起一盏油灯，昏黄的烟苗轻飘如蛹，时时不敢破茧。一间间牢房近乎没有生活痕迹，最多也就是一具骸骨长眠不醒。
“嘣…嘣…嗝！”暗处传来一阵啃噬骸骨的声响。
“什么声音！”
“不会是…不会是有吃人的怪物吗！”
“不对，如果细看那背影，有点像…不，不可能啊！”
村民们对那灵纹布满那个溃灭的后背议论纷纷，看怪物的那四只爪子忙碌的剥离骨头上的微乎其微的肉，孤独又无助的蹲在小角落里，独享自己的残暴，让人不自觉的心疼。
“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吗？”
良司没有勘查村长的神识，因为他不敢，从密密麻麻的灵纹就能看出灵根只差几步之遥就可融合完全，实力足以扫平这里的每一个人。
“…老黄！”一位长者泼出了心酸。
“别出声！”
良司下意识布下法阵隔绝气息，可那怪物只是听到声音便以最快的反应瞬移到众人身边，大伙一时间吓得不敢喘息，而村长则是首先拍飞试图阻止他伤害群众的良司，然后径直走向那位老者去。
其他村民看清那张脸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他们与他朝夕相伴多年，深知他的淳朴善良，时至今日，那面孔再度出现时，还是会忍不住凑上前去，去亲昵那久违。
“别去！别！…什么？”
正当良司捂着胸口吐出几句迟来提醒后，村长并没有伤害任何人，反倒保持一尘不变的靠近那老者，其他人蜂拥在高大的身躯面前，只是哭的泪流满面，肆意敲打夯实的肌肉。
“黄骞…你在听吗？…在的话，我想告诉你，不用太自责，不是你和彪子的错，是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还有，我和前村长费尽千辛万苦把你从他塌方中救出，我们并不后悔，在华山，修炼无果没关系，至少，你待会一身‘本事’，好好管理村子不是吗？”
老者不断哽咽，脸上却还欣慰的笑着，那几乎不怎么有的泪沟却在此时被晶莹的泪水摸下一道深痕，松弛的脸皮点布沧桑，好似想让村长回忆起点点滴滴。
早已改头换面的村长平静的走到老者面前，看似死人般的寂寞但从一直打转的黄铜眼珠里透析这挣扎，是村长在压制怪物的身体。
“啊！…吼！…啊！呃…吼！”
村长突然抱头痛号，一会发了疯的张牙舞爪，一会像犯了错的孩子下跪痛哭，理智灼烧着他的神识，好像和故人叙叙旧是种错。
“记住，到哪里，也不要苦了你自己啊…”
老者慢慢蹲下，伸出两指，像是告诫，温柔的点在孩子的额头上，显出一个阴阳印记，那太极旋转，时间仿佛倒流，又回到了最初的相遇：
“走吧，这个能暂时让你清净一会，去找自己的归宿吧。”
村长和怪物斗争的最后一环，村长赢了，但怪物的本性留了后手。村长不受控制的挥出一爪，爪气横扫坚牢，不论金银铁器都收到波及，包括各位村民。
犯错的的孩子想哭，但没有眼泪，临走之前就用磕头代替谢礼。这一拜，多少人心如刀割：
“恭送…黄骞，我们敬爱的村长！”
老者话毕，村长化流萤飞去，消失在落日余晖中，身为外人的良司不解其意，老者蹒跚的站起身，仙飘飘的呢喃道：
“他知道，能救他的，只有死。”
“灵根不是可以法术剥除的吗？怎么会？”
“那不是简单的播种，那种灵根可以侵占意识，剥夺身体，甚至完全替代被播种的人，我想你的仙人朋友会给他一个好的归宿的。”
“…你到底是谁？”
“万千修士中的一点尘埃罢了，人老了，总得贡献点什么吧，不是吗？”
……
面对这种调侃，良司不得不敬佩，虽不知他们有什么渊源，但这老者定是德艺双馨，厚德载物。
“吼！”
“怀纶！他对你用什么了！…！什么东西！是…是那个怪物！他们所谓的…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