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离五峰
青金色流苏点缀在黑泡上,仿佛一只只蝴蝶停在水面,下一秒,蝴蝶群振翅而飞,黑泡应声破裂!
“!怎么可能,我先前怎么没察觉到这么强的灵魂藏匿在他体内!”
“不可能的事情多的去了!他可是王怀纶!”
肖玄屏住一剑,巨大无比的龙魂显现其身后,他割破手指,滴血融合剑身,剑气骤然凝聚,晓晨为之颤抖!
“天堑!”
几乎是不到百尺,仙王刚被打出黑泡就被剑气贴脸,不不过并不是毫无办法,只听他叨念一字“收”,黑泡顷刻化作虚无,全然凝作一顶黑盾,与“天堑”两相震颤,近乎弯曲。惊疑的仙王好一会才感受到倍增的压力,是那种戒不掉的傲娇的体现。
正当此时,怀纶愕然惊醒,那灵魂仅此出来清扫不助眠因素,灵气沆瀣,怀纶轰然下坠,不是即使炼气御剑,他就要“跌落神坛”了。
“你醒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战胜绝望的!”
“不过是命运的倾角罢了…这是怎么回事!仙王怎么突然暴涨了那么多实力!”
“是…他玷污了灵魂!”
肖玄愤然将目光转向还依依做笑的仙王,滴血之手不自觉的点握紧粗糙的剑柄,只要他还有一滴血在,天堑就能再次彻响云霄。
“挑战我?好啊,你们会被我刻在石头上的…魂垂青史。”
话毕,仙王化作无数道戚风,遁形向二人去,肖玄接连格挡,元神颤颤巍巍。怀纶则是一路闪避,借着灵魂力量的残余避开戚风的神识干扰。
“休想跑!”使者见此情形迅速做势,五位峰主的尸体便像提线木偶般活了过来,几个健步杀向怀纶。他们的血盆大口可以吸收灵魂力量,大大限制了怀纶的躲避。
“腹背受敌,不如背水一战!”
怀纶索性调动剩余储存的灵气,把领域开到最大方有喘息之时。他炼出一把长枪,杖开五个尸体,眼神锁定一枚尘土,着手展开另一领域,然后瞬间置换位置。
只见霹雳惊鸿刺破长空,直往使者门面去,可不料怀纶趁他全力格挡,一个翻身轻挑在他手臂间,半空中相视而嘲,等到他察觉之时,戚风已然穿过他包含灵魂之躯,从而让他强壮的身体缩水半截。
怀纶到底是筑基之躯,不是他一开始淬体超常,他绝对活不了这么久。反观使者这个角色,应该是有操控灵魂的技巧,否则也不会令几个峰主如此忌惮,所以他看准了仙王不顾下属的特点,转身“背刺。
“好狡诈!”使者怒斥。
“好忠犬!”怀纶回应道。
寂静的早晨却萧杀这死气,本以为元婴巅峰大战化神就是毁天灭的,但实际上是团团黑泡包裹战斗,时不时从中飞出几道剑气。这难免不让人怀疑是一个小人在挑逗君子的狡诈之战。
“怎么,看到龙火怕了吗!”
“白天不是我的主场,庆幸你熬过了月圆之夜!”
肖玄的元神疯狂消耗每一下黑风都能撕扯他的元神,有龙火加持不过是撑了张伞,风吹雨飘还是无暇顾及。
“我本想把这里的人养肥养多了在通通吞噬,但你给了我提前为他们办葬礼的理由!”
“换做是补天名楼东半神,足以把我来回碾死八百回了!”
“他们图什么?我又图什么!”
战斗进入冷静期,仙王垂着散发,油然发愤,他拿着锋锐的指甲抵在自己下巴上,边抽搐边戳,眼神委屈的像羔羊,他怔怔开口道:
“你知道吗?我,本来是人!”
……
“胡言!不过就是你自己想独立天地吧!”
“不信?那就等着天染了成玉灵官那猩红火发的样子,我倒要看看他的仁慈如何展现!”
“修魔,难免丢了心性,凡人触碰禁术,本就该死,你逃到偏安一隅,你以为就能苟活成盛吗!”
“人性,太难琢磨了…如今,幽冥峰已毁,一切都是泡影…你们自食其果吧。”
“不论你讲的是不是真的,等到事情发生那天,自由人把持天道,也请你,允许我们为你送葬。”
可悲的战斗又一次打响,仙王机械似的挥舞戚风迎合剑气,异于刚才,他的修为正以惊人的速度修补,仿若漂泊的灵魂在回溯。
“渡劫,以庆祝我的…生日。”
!!!
乌云不知何时已布满空际,惶惶天雷兴奋的穿梭在云朵间,腥臭在高温下被熏起,人性正在一点一滴灌入仙王,虚实之间,不断闪烁。
“天…天劫!你想好了,没有足够的底蕴没法扛住九九天雷的!到时候你所有的积蓄都会化为乌有,所谓灵魂高塔也会变成荒野的游魂居所!”肖玄竭力的咆哮道,出于善良,他想和解;出于正义,他有所不甘。
“我有我所思,我有我所志。”
空乏人间的过往,悬垂于世的遗昭,当初被师门讥讽的少年百般折磨后也该有个结局,不过时想再次见到母亲,探索魂的归宿有什么错?
噼里啪啦!
频频鸣雷急不可待的导向渡劫者,当煞白的雷电洗礼黑影那一刻,压力暴雨骤倾般的吼在山头,黑影被撕扯的死去活来,那万钧雷霆一上来就如此猛烈,似乎是在排斥异端的出现。
人若不遇,自行加冕;要是水土不服,那就别具一格;毕竟王朝的开辟要有背道而驰的人,所以勉励的人往往不幸…而“仙王”,就是那自诩。
“来啊!怎么不来了!怕了吗!要臣服于我吗!”
仙王逞强的说道,第一道天雷过后,他满身缠绕遗留电弧,身体疯狂抽搐,他勃然的眼神死死的看向二人,宛如凛凛黑羽的死神,在警告。
“臣服?你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服!还不明白吗,以背刺,偷袭为手段的报复是最没脸的表现!人有骨气,才会自勉!一步步靠近禁术殿堂,可比现在有出息多了!”怀伦迥然回应。
“我…我…生来就是异类!我才不服什么努力!我有我的道路,你有什么发言权!”
“我的发言权,比谁都大,我对孤独的见解,比谁都清楚。”
怀纶抬起长枪,星辰之力掀起一片哗然闪烁,黑云衬托下显得的璀璨,他沉沉开口:“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群星便颗颗漫布点缀,渐渐,星辰忽然转化为道文,天道雷纹乍现层云,就像审判庭轩然关闭。
“你…你干什么?”
“我说了,没人比我了解孤独。”
“你!”
“还不明白吗?道文,我手中的玩具罢了。”
“道…你!”
嗖!仙王来不及回首,利枪刺破喉咙。电弧挽住喉咙,让孩子避免看到血腥的场面。犀利的银白枪面反射的瞳孔映射着漫天红光。
血肉模糊的的脖子中抽出几根灵丝,怀纶轻微挑动,使者便定格不动,村长缓缓落下,像是找到了机关的源头。
“呼…一遍成功。”
“为什么,我会…输得如此彻底,我掌握了所有啊…还是有破绽吗……”仙王惨白如霜。
“你做的很完美,就是,人性出卖了邪恶的你。”
孩子陷入了永久的凝噎,应是黑云还未消散的缘故,晌午罕见的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点,般若孩子的哭泣,温润大地,无息蒸发。
“太苍然了,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演出总是落幕的太快,因为会过深的带入观众。”
“结束了,灵根拔除后,循迹而为吧。”
黑色的山峰似乎知道主人死了,自觉抹去自己的存在,逐步瓦解为尘灰,放出无数囚禁的灵魂。
“孤魂飘野了,祈祷他们能找到轮回的路吧。”
肖玄轻抚着奄奄一息的村长,或说穷山恶水最后的活物,不过很快就要成为万千游魂的一员了,这种灵根一旦埋下就要和被附庸者同生共死。
一群野鸭不知从那个潭子游来的,“嘎嘎”划水竞速,他们毫无目的又乐在其中,仿佛找到了美好的乐园。
一个小土坡点起袅袅纸烟,一个老头坐在旁边,一会烧纸一会把些许贡品掰下来喂给鸭子们,他远远目送师徒二人踏上小舟,众人没有完全恢复但还知道要感谢他们。老头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在挽留他们,讲一些妙趣横生的故事,但回过头来想,故事自己经历了才有趣,他喃喃道:
“老朋友,修行,亦趣亦凡。”
话毕,只剩皮黄飞虎一人在石碑上独唱反朝歌之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