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窥天机

    “这就是你们储存有关我记忆的方式？”

    我不由得感到压力，虽然我不介意有些人一直记得我，但真正意识到有这种存在，还是让我感到了威胁。

    我不确定他们会用这样的家伙做出些什么事来。

    「天蛇」举着手里的钥匙。

    “如果你想看一看她，也是可以的。”

    我点点头，毫不犹豫答应下来，我要看看这个所谓的「窥天机」是个什么角色！

    然而，令我意外的是，「天蛇」没有领着我继续深入，而是打算带着我离开。

    他走在前面，嘴里哼着和眼前场景格格不入的轻快小曲。

    似乎是某首诗歌改编来的。

    我看了看地上的那堆「眼球」，思虑再三之后，还是趁他不注意取走了一颗。

    我将它藏在我的小布包里。

    甚至放进去的时候它还在滴溜溜的转动。

    我只能强忍着恶心不去看它。

    「天蛇」带着我重新走过来时的路，回到了「列车」的走廊上，然后继续向着更深的地方走去。

    灯光越来越昏暗，两边的铁门也越来越稀疏。

    最后，一抹金色突兀的出现在那里。

    这是一扇我从未见过的，金色的门。

    “这属于……属于最高级别机密。”「天蛇」再次恢复了平时的书生模样。“钥匙只掌握在我手里。”

    说着，他在一大串钥匙堆里面翻找之后，挑出来了其中一把。

    编号，5997。

    我暗暗记住了这个数字。

    咔嚓。

    门锁转动，门开了。

    “请进吧，我的知音。”「天蛇」做出一个十分礼貌的手势。

    我看着眼前的黑黢黢的房间，有些迷惑。

    这里甚至可以说是一片混沌也毫不为过。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虑，「天蛇」首先走进了里面。

    我才敢放心跟着进去。

    我的脚踏在不知道是什么构成的地面上，反正看着都是黑色的一片。

    踩上去也如同脚下没有任何支撑一般，但我就是能正常的在上面行走。

    “这是哪里？”

    “是混沌。”「天蛇」的回答直接证明了我的猜想，「终焉之地」除了城市之外全是混沌。

    “那我们怎么……”我刚想问出口，就想到了这个答案。

    “是滞空？”

    有一个极其强大的「仙法者」，他突破了滞空只对自己生效的概念，实现了对某个空间施加的可能。

    短短一天，我看见了「生肖」的众多底牌。

    我越发感到，「参与者」在这其中的力量多么微渺。

    「天蛇」点了点头，“这个世界本来就……就只存在混沌，”他的声音又一次刻意拔高，“当时这个空间只是一片混沌……为了让你们能有归属感，领导特意在这里建造了城市，创造了天空……如果不是领导，这里的「参与者」甚至不会有存活这个概念。”

    我并不反对这个说法，如果是一片混沌，每个人在出现的瞬间，就会迷失，一直到在迷茫中死去，也可能是饿死。

    活到第十天甚至都是一个卑微的梦。

    “你听说过「袁天罡」吗？”「天蛇」忽然问道。

    我曾经在某本书上看到过。

    “唐代著名相士，天下初定时入洛阳以相术推算为生，后得太宗招揽入宫从政，因为推演结果准确，门庭若市，名动天下。”

    “没错……”「天蛇」点点头，又问道，“那你知道他最出名的一卦吗？”

    “若为女，当为天下主？”

    这是一则关于武则天的推演。

    “历史恰恰证明了他的推演，武则天改唐周，登高位，成为一代女皇。”「天蛇」叹了口气，“而袁天罡却由于泄露太多天机，坟墓被掘，死后不得安宁。”

    “你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只是想说，泄露天机往往没什么好结果。”

    无边无际的混沌里，忽然冒出一抹光亮来。

    我看见一个大大的木架子，凭空插在那里，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低着脑袋，手脚被钉在那里，已经和生锈的铁钉融为一体，上面长满了脓疮。

    “到了，”「天蛇」说，“让我们来见见「终焉之地」的袁天罡。”

    我看着这人的模样，相比于「袁天罡」，我更愿意称他为「耶稣」。

    这是一幅活生生的耶稣受难图。

    “这也是个「仙法者」吗？”

    我感觉今天就不该跟着「天蛇」，我的意识遭遇了一次又一次冲击。

    现在都有些麻木了。

    “不……”「天蛇」的嘴角勾起，“这是个「生肖」。”

    “生肖？！”我看着对方那张枯槁的人脸。“天级？”

    “太对了……”「天蛇」笑着走到对方面前，狠狠甩下一巴掌。

    对方在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后慢慢抬起了脑袋。

    “是谁……”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裂开的地方扯出血丝来，那双泛白的眼睛预示着他已经瞎了。

    “这就是「天鸡」，”「天蛇」看着对方的眼睛，“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多么美妙的诗句，可惜这家伙根本想象不到那是什么样的景象。”

    “「天鸡」……？”我的思绪再一次被打乱，“所以不是没有「天鸡」，而是他一直被关在这里？”

    「天蛇」点了点头，“这家伙居然试图反抗领导，但他的力量又很独特，杀了有些可惜，为了防止我对他进行实验，他还自毁了双眼……还真是想的面面俱到。”

    “窥天机……究竟是什么？”强大到能让「龙先生」和「天蛇」留着这样一个隐患。

    “推演过去，未来，甚至能改变某些事件的契机，导致完全不同的结果。”「天蛇」捏着对方的下巴，“很有意思的能力，可惜不太听话。”

    “为了防止他作为「参与者」在「终焉之地」游荡造成麻烦，所以「龙先生」刻意让他成为了「生肖」，又给他一个「天」的身份不用参与「游戏」？”

    “太对了，只有让他不会失去记忆，才能在冥冥之中窥得天机，然后将情景再现，相比较于「储能」的记忆存储……”「天蛇」擦了擦手，似乎是嫌脏，“我们之所以能记住你，更多的则是来源推演。”

    “推演？”

    “我也很难解释明白，天机是个玄乎的东西，据我推测，可能是因为天机和时间两者联系非常紧密，所以受到「回溯」的影响很小。”

    “所以理论上来讲，其实还有好多东西可以不受「回溯」影响？”我不由得想到这个问题。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如果你「回溯」太多次，天机记录下来的东西，也会被淡化，所以领导才在短时间内找上你，尽可能避免你死。”

    我点点头，虽然这个解释听起来有些夸张的成分，但玄学这东西，本来也很难说。

    三字回响，一个比一个离谱。

    我感觉我之前见到的「终焉之地」，只不过是茫茫宇宙中的沧海一粟。

    “我给你演示一下，”「天蛇」说着，狠狠给了对方一巴掌，“老鸟，干活了。”

    对方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但由于嘴巴干燥，什么也没吐出来。

    “想让我帮你，做梦！”

    「天鸡」虽然看着很凄惨，气势不弱。

    地蛇冷哼一声，“袁天罡不仅告诉我，泄露天机没有什么好结果，但也告诉我，掌控他的人，才是主宰！。”

    说罢，他吞下了一颗「眼球」，一只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激发」。”

    下一刻，「天鸡」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在持续了半分钟之后才停下来。

    “推演过去的能力尚可，但推演未来的能力真的很弱，只能窥探很短时间，”「天蛇」摇了摇头，十分惋惜的说道。

    “但这也够了，”他再次擦了擦手。

    “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你在回去的时候会被个老家伙偷袭。”

    「天蛇」认真的说道。

    “要想一劳永逸可以杀了他，「白虎」不在「列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