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地猪
“冬瓜鼠，说话！”
他很不耐烦的坐起来，“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我？”
我有些没理解，什么叫做我的条件？找弟子不应该是老师对弟子提出条件吗？
“就是你！”他用力扯着自己的耳朵，“听不懂人话吗？”
我没有说话，而是在认真思考。
“赶紧的！实话告诉你，那个秃毛鼠的弟子已经收满了，你要想拜师就只能找我。”
我看向不远处的那只「地鼠」，脑袋上零零散散长着几根毛发，好像确实是挺秃的。
我仔细想了想，说出了我的条件：“带出「列车」的食物和书，保护我不受「地蛇」骚扰，你能给我吗？”
我真的很需要充足的知识储备，食物是给姐姐和吸引参与者的，但与此同时，我仍然对「地蛇」的癖好怀有心理阴影。
“那个肾虚仔？行行行，告诉我你的垃圾「游戏」够不够看！”
他一脸不屑，急不可耐的催促，似乎很可靠。
七颗「道」，这不是什么小数目，但在人流密集的地方，一天七颗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我的「游戏」足够赚钱……但现在看来，「仓库寻道」已经有些不够看了。
“「欺诈仓库」”。
我毫不犹豫脱口而出，这是白羊哥哥给我的「游戏」，我相信它绝对能给我带来不小的收益。
“你个小傻子还能整个欺诈出来？什么垃圾玩意，说来听听。”
他看向我的表情古怪。
“我有一个装满物品的仓库，门票两颗「道」，第一个人先进入，观察仓库内所有的物品。第二人五分钟后进入，也观察仓库里的物品。之后二人分别取走一件物品，并经过二次观察后，相互猜测对方取走的物品。”
他难得不那么急躁，努力克制着自己听下去。
“如果两个人都猜测准确，则每个人都获得一颗「道」，如果两个人都猜错，一颗「道」都没有。若是两个人一对一错，错的人获得四颗「道」，猜对的人没有奖励。”
“啊！”「地猪」猛的喊了一声，整个车厢刹那间为之肃静，但没人敢反驳他，包括那只「地鼠」，“这他妈的是什么玩意，我没读过书听不懂！”
“总之，它能赚很多「道」，而且最坏的情况就是不亏不赚。”
我想了想，解释道。
“好好好，早就该这么讲了，你是我的新弟子了！”
「地猪」说着，从木箱上跳下来。
自顾自往车厢外走去。
“冬瓜鼠，跟上！”
车厢里的「生肖」表情各异，我跟着「地猪」重新回到了长廊。
“我休息的车厢在哪？”
我问道，而且我现在很饿了。
“急什么，冷静点。”「地猪」说话的语气很不耐烦，完全和这句话不沾边，“跟好跟好。”
他的脚步很快，我只能加速跟上，不多时，他带着我来到了一扇木门前。
这是我以后休息的地方吗？
砰！
「地猪」直接踹开了那扇门，瞬间打消了我这个念头。
“喂！光泥鳅们，爷爷来了！”
摇晃的霓虹灯刺进我的眼睛，嘈杂的音乐，销魂的喊叫，传入我的耳朵，刺鼻的酒精让我一阵咳嗽。
我看见一个个赤条的男男女女，在里面载歌载舞。
这是「地蛇」的房间！
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看见一个戴着狗头面具的家伙飞了出去，重重摔在车厢墙壁上。
“我草你妈的，哪里来矮……！”
话音未落，那个开口的马头人已经被一只脚踩在了地上。
“我这辈子最讨厌有人说我矮！”
灯红酒绿的车厢瞬间变得更加嘈杂，发出身体和身体碰撞，身体和墙壁碰撞，身体和酒瓶碰撞的声音。
都无比巨大。
等我反应过来时，只能看见一堆赤条条的家伙被堆成了一座人体小山，痛苦的哀嚎着。
只剩下一个身体干瘪的蛇头老人站在那里，脸色阴沉。
“「地猪」，你他妈干什么？！跑到我的房间来，还打我的人！”
“呵呵，”「地猪」轻蔑的笑了一声，“我要纠正一下，第一，我还没进门就已经动手了。第二，我要打的不是这些草包，而是你！”
“「地猪」！”「地蛇」的表情逐渐变的难看起来，“虽然我们平日里有些摩擦，但你实在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你是什么干山药？”「地猪」眼神不断扫视着「地蛇」干瘪的身体，“都虚的只剩个腰子壳了，这不得锻炼锻炼？我是在帮你啊。”
“你他妈的！就算现在你给我下跪道歉我都不可能放过你！”
「地蛇」猛地挥出拳头，朝着「地猪」的面庞打来。
「地猪」一把捏住他的手臂，「地蛇」忽然间被整个扭到半空中。
还没等我看清楚，「地猪」的脚已经狠狠踹了出去，直接落在「地蛇」的下体上。
「地蛇」发出一声惨叫，直接飞了出去，摔倒在地死死蜷缩着身体，口中不断发出低沉的哀嚎。
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将张山哥哥都逼入绝境的家伙，就这么倒下了。
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
这只「地猪」……我似乎有些太小看他了。
“记住了，这傻鼠我罩的。”
「地猪」……不，现在是我的新老师了，我的「老师」走到我身边，“如果再让我听到你或者你的跟班对我的弟子图谋不轨，嘿嘿嘿……”
「老师」什么也没说，但我看见「地蛇」忽然捂紧了下面。
他是在为我出头？
可是我刚成为他的弟子，什么也没做啊!
值得吗？
“你敢对我出手，「地龙」不会放过你的！”「地蛇」发出一声颤抖的威胁，但我看见「老师」脸上始终带着戏谑，压根没理会对方的话，而是又往「地蛇」身上补了一脚。
这家伙，似乎根本没把「地龙」放在眼里。
“走啊，愣着干什么，妈的饿死了！”
「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向了来时的方向，“你要记着，出事报我名字，只要你给我「道」，我什么都能满足你，懂？”
我悻悻跟在他后面，刚刚的事情太过突然，我到现在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好恐怖的「生肖」！
他明明只是个「猪」，还是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孩，却比我强太多了！
但这也让我明白，「小孩」在「终焉之地」并不是无能的，我总有一天也要成为和他一样的存在。
即便不能成为「天」，也要成为一个「地级」。
我暗暗下定了决心。
他带着我来到了一扇新的木门前，同样一脚踹开。
我看到上面布满了鞋印。
里面是一张长长的餐桌，上面摆满没有动过的食物，正中间的位置留了一张品相不错的沙发。
餐桌边上围坐着十几个「生肖」，一个个正襟危坐，在「地猪」的开门时身体不自觉的抖了抖，这似乎和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他们好像很害怕「地猪」。
“喂！蠢货们！来新人了腾个位置！”
不等某个人级「生肖」有所动作，「地猪」已经踹翻了一个「人鸡」，他的身体在地上滚了几个圈，立刻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走到「地猪」身边。
“傻子鼠，你坐这。”
我看见那「人鸡」看向我的眼神恶毒无比，但我还是点了点头，这「地猪」不太好惹，既然已经拜师了那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看什么看，一群傻帽，还有你，自己去地上蹲着还用我说吗？天天亏「道」的玩意。”
「人鸡」的眼神立刻变成了畏惧，恭敬的答应了一声，蹲到车厢角落去了。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交钱啊！”
他在我旁边的空沙发上坐下来，原来这是留给他自己的。
整个车厢一直保持着沉默，似乎没有人愿意开口说话，我看见那些「生肖」立刻排好了队伍，挨个上来交「道」，有的是七颗，有的是八颗，还有的更多，但超过一半的都是零零散散三四颗的。
“蹩脚鸡又给老子亏钱！”
「地猪」似乎很愤怒，又给了之前那个「人鸡」一脚，他只交上来两颗「道」。
“妈的要不是今天来了新人给你们留点面子，我他妈挨个打一顿！越赚越少我养你们干什么的！”
我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我好像被「地猪」坑了！每一个「道」不足七颗的「生肖」，都毫不意外的被踹了两脚。
“别怕，”「地猪」看向我，“你这小身板我怕给你打死，按时给我「道」就行，我最多罚你不能吃饭或者把你丢给「地蛇」。”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我却感到浓浓的畏惧。
我终于确定了，这就是个掉进钱眼里的家伙，我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了。
正在这时，我看见了队伍最后面，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戴着一个粉色的猪头面具，身材挺拔。
是「人猪」，我熟悉的那个「人猪」。
他正畏畏缩缩的，看着手里的四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