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正的猜棋子
送别最后一位客人，我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我的场地距离猪哥哥的门不算近，来回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且确实已经可以下班了。
张山哥哥他们走后，我一共接待了三位「参与者」，今天累计赚了五颗「道」。
我把这些给猪哥哥，他肯定会很开心的。
我还需要更换一个新的游戏场地，这也需要花很长的时间。
香玲姐姐虽然对我保持了些距离，但她没有害我的想法，我还不是很清楚「天堂口」是一个怎样的势力，总之，保证自己的安全总是不会错的。
“哈哈哈哈！死猪头！我今天要让你输的裤衩都不剩！”
我一进棋社，就看见一个中年叔叔一脚踏在桌上，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指着猪哥哥的脑袋。
姿态嚣张，神色傲人。
“好呀好呀！”猪哥哥一点也不生气，“我们赶快开始吧！”
猪哥哥看见我进来，微微一笑，也算是打过招呼。
我本想向猪哥哥询问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场地，可以让我将仓库的物品搬过来。
但看猪哥哥的「游戏」好像非常受欢迎，我决定先在一旁默默等候。
中年叔叔直接拿出两颗「道」，拍在桌子上。
“这是我的筹码，准备好破产吧！”
“好好好，还是老规矩，赢了翻倍，”猪哥哥点点头，口中催促。“赶紧拿来。”
“快快快，赶快开始！”这位叔叔也在催促，他似乎对这类游戏十分喜爱。
“黑白两色的棋子，随意放在这两个碗里，至于怎么分配，就要看你自己了……”
猪哥哥把两个瓷碗推过来。
“行了行了，你这规矩我听好几遍了，我不信我运气每次都这么差！”
叔叔说着，开始大把大把的抓起棋子。
瓷器的碰撞声清脆响亮，男人脸上满是狂热。
很快，棋子分配完毕。
叔叔拿起一旁的眼罩，直接戴上，双手在桌子底下不停的摩擦着。
我与猪哥哥进行「游戏」时，从未用到过这个眼罩，这似乎是专门给「参与者」准备的。
猪哥哥拿起两个瓷碗，开始摇匀。
两个瓷碗都被塞的满满的。
猪哥哥独特的手法一点点将黑色棋子往下一层挪动，让表面的棋子接近百分百的白色。
大部分人都会直接在表面选取任意棋子，这让猪哥哥获胜的概率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原本二分之一的概率，变成了五分之四甚至更高！
所以说，猪哥哥就是靠着这样的手法一次次赚「道」吗？
一个简单的「运气类」游戏，实则加入了概率学？
这些原理都很简单，真正难的地方在于精炼的手法。
猪哥哥显然深谙此道。
“赶紧啊，好了没？”
叔叔催促道。
“嘿嘿嘿，马上。”
猪哥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此刻，表面的棋子已经有百分之八十都趋近白色，这位叔叔要获胜的概率低得可怜。
“大韭菜，快选择你的棋子吧……”
“屁！我这把必赢你！”
没等猪哥哥说完话，叔叔的手已经锁定了右边的瓷碗，这个碗中白色的棋子更多！
一片雪白中，只有三个黑点。
果不其然，下一刻叔叔直接在表面摸到了一个白色棋子。
“我已经预感到自己要发财了！”
叔叔说着，把棋子展示给猪哥哥看。
“你确定不换了吗？”猪哥哥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想好了，选定了可就不能换了！”
“呵呵，你这肥猪就是看我要赢了故意诱导我。”叔叔的声音忽然高起来，“你以为同样的方法能骗我两次吗！”
不等猪哥哥继续开口，叔叔已经扯下了眼罩。
“让我看看我的金元宝……！”
“卧槽！”
叔叔脸上的激动瞬间溃散，不可思议的看着手里的棋子。
猪哥哥面带笑意，碗里的棋子已经重新倒在桌面上。
让叔叔完全没有办法察觉到猪哥哥动的手脚。
“呐呐呐，我可是提醒过你了哦~”猪哥哥理直气壮的说道。“是你自己不信的！”
“靠！我不服，再来！”
叔叔咬了咬牙，再次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三颗「道」。
一脸不情愿的递给了猪哥哥。
唉。
这位叔叔今天肯定要输破产了。
他的眼神就像一个赌徒，在第一次输「钱」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只以为自己运气不好，然后开始第二次。
第二次输「钱」的时候感觉难受，抱怨今天不遂人愿。
第三次开始失去理智，想着一把将之前输的钱赢回来就收手。
结果掉进了第四次输「钱」的圈套。
最后越输越多，也越想一把翻盘，直到最后满盘皆输，倾家荡产。
其实只要他认真想想，将手往更深处一点，透过表层，他获胜的几率甚至会偏高不少。
表面的白子太多，结果就是底下的黑子数量远远大于白子。
「生肖」的游戏不会无解，这就是猪哥哥留给「参与者」的解题思路。
只不过这位叔叔看不见猪哥哥做的手脚，也就无法想到这点。
如果是团队参与，有人在旁边出谋划策，获胜的概率将大幅提高。
“这是你身上最后的「道」了吧？你确定吗？”
“别废话！赶紧！”
猪哥哥没有第一时间去接，他好像在纠结，要不要收这次的门票。
但短暂的犹豫之后，猪哥哥似乎下定决心一般，还是接了过来。
“认真听好规则，”猪哥哥说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你放屁！”
叔叔一脸愤怒，面色赤红，仿佛下一刻就要炸开。
伸手就要去拿棋子。
猪哥哥没阻拦。
“黑白色棋子各五十颗，我要你全部放到这两个碗中。”
也不管叔叔听没听进去，猪哥哥仍旧开始详细介绍起自己的规则。
“至于两色棋子怎么分配……就看你自己了……”
猪哥哥刻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我总感觉有些蹊跷，这句话似乎别有深意。
“当你分配额完毕后，就要蒙上眼睛，我会打乱两个碗的位置，摇匀其中的棋子，接下来，你需要随意挑选一个碗，然后再从中选出一枚棋子，只要你能挑中「黑子」，你就赢了。”
“好了好了！”叔叔此时已经分配好了棋子。“不要磨叽！赶紧开始你的「游戏」！”
叔叔戴上眼罩。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期待。
现在更像是在焦虑。
猪哥哥脸上带上了笑。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不过提前说好，交了「门票」就不能反悔了。”
“够了，我才不会后悔！我今天一定要翻盘！”
叔叔语气坚决，但他的身体却在很不自然的抖动。
猪哥哥这一次摇晃的更加细致，在打乱顺序之后，两个碗中的黑色棋子加起来仅仅只有三个！
“请选择……”
猪哥哥语气平淡。
叔叔没有像上次一样快速的选定位置。
而是在反复纠结之后选择了右边，然后开始摸索棋子。
他的手出现了明显的颤抖，棋子都有些拿不稳了，他在不断的拿起，然后放下，又选择另一个棋子……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只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
猪哥哥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他，即便是中途叔叔侥幸拿起了一次黑子，猪哥哥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下一刻，叔叔又将黑色的棋子放下了。
犹豫不决中，叔叔最终还是选择了一枚白色的棋子。
他完了。
猪哥哥没有询问，也没有倒出棋子。
安静的等待对方摘下眼罩。
“不可能！”
叔叔尖锐的声音振聋发聩，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偌大的棋社都在回荡着他的声音。
“你输了。”
猪哥哥的声音就如同一支利箭，穿透了叔叔最后的防线。
他猛然看向瓷碗。
“死猪！是你害的我！你出老千！”
叔叔上前揪住猪哥哥的衣领，原本平整的西装被揉得到处都是褶皱。
猪哥哥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要对「生肖」动手吗？”
语气冰冷且凌厉。
“我……”叔叔的动作猛然止住，“我不是……我……”
“哼！”
猪哥哥只是轻轻一甩，叔叔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下，叔叔仿佛失去了全部力气一般，重重趴在地上。
拳头一次次锤击着地面。
口中念念有词。
“不可能，我杀了那么多人才换来的「道」，怎么就这么输完了！不……我要去杀人……我要继续抢「道」……我一定会翻盘的……”
杀人夺「道」？
我猛然回过神来。
不由得退后几步。
这种方法真的可行吗？可是……可是……这也太冒险了吧！究竟是什么人才会想着用这种方式赚「道」？
「终焉之地」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让可怜的人活得更惨，让作恶的人更加猖狂吗？
这种方式不是已经被禁止了吗，为什么还会有人顶风作案？
那些平日里冠冕堂皇的管理者呢，它们在做什么？
“闭嘴！”
猪哥哥猛然出现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的视线。
然后一脚狠狠踹在那个叔叔身上。
“他妈的你这个人渣！谁允许你在我的场地说这种话！”
叔叔痛的哀嚎，但原本的碎碎念停止了。
“没死就给老子赶紧滚！”
我的余光看到叔叔扶着桌子，然后慢吞吞的站起来。
开始尝试挪动。
“呸！赌徒都活该！”
猪哥哥啐了一口唾沫在他身上。
但这一下似乎点燃了某根导火索。
原本趋于平静的叔叔再次暴躁起来。
“人猪，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出老千我才变成这样的！我要和你赌命！”
猪哥哥瞬间愣住了。
我也呆住了。
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明明就是他自己的问题！
“你他妈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呵呵，”叔叔嘴角抽动。
“你也会害怕吗？人猪。”
“反正我一无所有了。”
“都是你害的！”
“我要……和！你！赌！命！”
那个男人一字一顿，眼神恶毒的看向猪哥哥。
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