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要赌命
“你在开玩笑吧……？”若雪姐姐满脸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所以……你真的没有吗？”云瑶姐姐还是有些狐疑。
“你在说什么啊，我为什么要骗你？”若雪姐姐看起来有些生气了。
云瑶姐姐看起来有些奇怪，她在原地迟疑了许久，认真的看着我。
“这「人鼠」有些奇怪，若雪，我们赌死她吧，明天我们就召集「天堂口」的人 来参与她的「游戏」……”云瑶姐姐很认真的说道，“她只不过是个人级，「游戏」肯定不会太难，如果现在不及时除掉她，等到她成为地级肯定会更加麻烦……”
“什……”若雪姐姐瞬间呆愣在原地，我也被吓了一跳。
她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好像随时要发泄出来一般。
“这游戏不能再让她改进下去了。”云瑶姐姐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冷。
我被吓坏了，这姐姐怎么和齐夏一样不讲道理？
“你要……赌命？”我感觉神经都紧绷了，整个人如坠冰窖。
我感到「回溯」又在蠢蠢欲动了，好像每一次受到生命危险我就会触发这种奇怪的感觉，但如果我不死，「回溯」就不会真实发生。
我好像大致明白那些参与者口中，「回响」触发的契机了，应该是恐惧或者死亡危险。
具体是哪一个我还不是很确定。
“我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找寻游戏」啊，你赌上性命也太夸张了，而且我的门票只要一个「道」，你根本赚不了什么的。”
我用祈求的眼神望向若雪姐姐，只能寄希望于云瑶姐姐能想明白，或者若雪姐姐能够劝劝她。
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又要和我赌命？想活着有这么难吗？
“若雪，你在犹豫什么？”云瑶姐姐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个地方，又遇到了这样一个「生肖」，你难道忘了「天堂口」的最终任务么？”
我崩溃了，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我不答应！”若雪姐姐将我挡在身后，“小瑶，这个小妹妹第一天当「生肖」，她还没有害过一个人，而且游戏分明没有任何危险，我们没必要做到这一步的！”
“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云瑶姐姐毫不犹豫的回答，她对我没有任何情感了，在这一点上，我好像真的改变了某些东西。
“虽然她是个孩子……但不管怎么说，「生肖」能少一个是一个。”
听到这句话，若雪姐姐脸上最后的微笑也消失下去。
她将我的手拿了起来，和自己的手握在一起，然后对着云瑶姐姐说道：
“小瑶，你要明白其中的逻辑关系，因为这个孩子和我站在一起，所以你赢不了她。”
她攥紧了我的手，重复道：“你绝对赢不了。”
事情完全回到了既定的路线上。
“你……！”云瑶姐姐也生气了，“若雪……你在保护一个「生肖」吗？你这样做和「极道」有什么区别！”
又是这样的问题，她们要闹分手了，不行！我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小瑶姐姐，我们来赌命吧！”我把手从若雪姐姐手里抽出来，死一次而已，我不会真的死的。
只要我下一次躲开她们，她们也就不会吵架了。
我逐渐意识到，我才是问题的根源，我会把「道」的位置告诉云瑶姐姐，然后选择赴死。
“小妹妹……你怎么也跟着她胡闹？”若雪姐姐重新上来拉住我，用了很大力气。
“你觉得我在胡闹吗？”云瑶姐姐更生气了。
“小瑶，够了！你说我是「极道」也好，说我是疯子也罢……”
不行，不能让姐姐再说下去了！
“你们不要吵了，奶奶说吵架是不好的，你想要我的命，我告诉你「道」的位置！”
我抢先喊了出来，虽然破了音，但我压抑许久的心情在这一刻突然觉得好轻松。
「回溯」吧，然后和他们断了所有联系，永远不再见面。
云瑶姐姐和若雪姐姐都愣住了，很好，她们不吵了。
“你说的什么话……？”若雪姐姐死死捏住我的手，用眼神复杂的看着我。“你是「生肖」，小妹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了。
云瑶姐姐脸上的神色更古怪了，像我这样求死的「生肖」应该很罕见吧？
想想有些可笑，我明明最害怕死了，结果现在却在一心求死。
我第一次意识到了「生肖」和「参与者」的区别，我小心翼翼的把五颗「道」取出来放在地上。
其中四颗是白羊哥哥留给我防身的，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
趁着姐姐还没反应过来，我立刻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打开铁门站到仓库里面。
“小瑶姐姐，你看好了，我只说这一次。”
云瑶姐姐的脸色复杂，我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我的游戏叫做「仓库寻道」，现在……”我刻意加重了语气，“现在这个房间中有一个「道」。”
我把刚刚从云瑶姐姐手里获得的最后一颗「道」拿在手里，展示给她看。
“限一个人进入，五分钟之内找到，你们就赢了，那颗「道」也归你们了。”
当着云瑶姐姐和若雪姐姐的面，把那颗「道」放到我的上衣口袋里。
然后走出门。
“现在，房间里没有「道」了。”我心里没由来的涌上来一股悲伤，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我虽然知道「回溯」之后，一切都会重新开始，眼前这一幕除了我没人会记得。
只要我死了，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但我还是很在意。
我知道太多真相了，可我做不到像白羊哥哥说的那样。
我在做毫无意义的事情，但我还是忍不住悲伤。
我不去想了，对着云瑶姐姐开口：“我们开始吧。”
说完，我回到仓库里，等着对方从我口袋里掏出那颗软软的小球。
我又让白羊哥哥失望了。
“原来是这样吗……？”她苦笑一声。“面对不存在的事物，所以我的「强运」没有发生？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也满足你。”
云瑶姐姐从怀里掏出一颗「道」，下了对我的杀心，她是一个很果断的人，而且很理智。
“小瑶！你真的不可理喻！”若雪姐姐重重的拳头落在云瑶姐姐脸上。
云瑶姐姐打了几个踉跄，「道」远远飞了出去，可她脸上却很平淡。
“若雪……”云瑶姐姐说道，“她只是个孩子没错，但你也看见了，她活在这地方就只会一直受罪，我今天杀了她，死了就结束了……”
再次听见熟悉的话，我没有任何波动，好可惜，为什么我没有真的死去？那样我也不会再受罪了。
云瑶姐姐和「朱雀大人」说的对，在「终焉之地」活着比死更可怕。
我对他们生不出一点恨意，他们阐述的只是一个事实，若雪姐姐被云瑶姐姐的话触动了，看着我，仿佛在咨询我的意见。
她应该也理解我了吧，我点点头。
“若雪姐姐，这是我的选择。”
若雪姐姐不说话了，真好，她们没有吵起来，不会分手了。
我拒绝了来自若雪姐姐的帮助，现在，唯一能拦住云瑶姐姐的人也没有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要参与你的「游戏」。”云瑶姐姐说，“这一次，我要赌命。”
云瑶姐姐捡起「道」，然后把「道」递给我。
我接过来，又随手扔到外面，反正我也用不上了，而且赌命也不需要门票。
“「考验」要开始了，姐姐准备好了吗？”
我关上仓库门，开始数数，“一，二，三……”
我的眼睛没有移开，看着云瑶姐姐的手伸向了我的上衣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