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们有几条命?
巷内的微风吹来,卷起妇人额前的几缕发丝,尽显老态。
“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张南泪眼婆娑,跑了过去。
他对自己母亲的印象,还停留在四年前。
即便家中清寒,母亲整日为了家庭劳累,但也绝没有如今这般老态!
白发如雪,肌肤更是如同沟壑,宛若七八十岁的老人。
张南扑在了妇人的怀中,情绪犹如决堤的洪水,再也忍耐不住。
放声哭了起来。
“你是”妇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布满老茧的双手颤抖着,朝张南的脸上抚摸过去。
仅仅是一秒,妇人便如遭雷击,愣住了神。
随后激动不已,一把抱住了怀中的张南,嚎哭起来:
“南娃,这是我的南娃,我家娃子回来了!”
自从张南被法院宣判十年的刑期后,南母顿时感觉天都塌了,连活下去的意义也失去了。
甚至好几次都准备自寻短见,幸好被家人发现,拦下来。
不然张南此刻回来,见到的,只能是母亲的墓碑了。
短短几年的时间,南母哭瞎了一双眼睛,甚至精神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有时候发起病来,连家人都会不认识,医生说这是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状态。
但无论怎样,即便是眼睛瞎了,南母还是通过熟悉的触感,认出了张南。
眼前之人,是自己儿子!
是自己那个在监狱中,蒙受冤屈,连人生都毁于一旦的骨肉至亲!
“妈,是我,是南儿回来了!”
情绪上涌之下,张南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只能一口一个母亲的呼唤着。
犹如受了委屈的稚童,哭喊着寻找母亲的怀抱。
母子二人就此相拥,哭成了泪人。
屋内,正在做饭的张雅,听到屋外的动静,以为又是母亲出了什么事。
立马跑出来查看。
“妈你怎么了?你是谁?”张雅愣在原地,对眼前的一幕不知所措。
南母哭喊道:“小雅,这是你哥!你哥回来了!”
“哥?”
“你回来了?!”
张雅一听,手中切菜的刀具,哐当一声掉了下来。
眼泪像绝了线的风筝,流的满脸都是。
可她的嘴角却相反的牵起了一丝笑容,此时的她,既想哭又想笑
“小雅,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张南站起身来,搂住了自己妹妹,安慰道:“哥哥保证,往后的风雨,哥替你挡在身前!”
张雅哽咽,身上穿着围裙,脸上有几道黑印,是在厨房生火时熏到的。
“哥,回来就好。”
几分钟后,三人激动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
张雅扶起坐在门口的南母,朝张南道:
“哥,咱们别在外面站着了,我厨房饭还在烧着,你先在屋里陪母亲聊会。”
“咱爸等会就回来了,他待会见到你,一定不知怎么高兴呢!”
张南点点头,也走过去搀扶自己母亲。
直到这时,张南才发现自己母亲眼睛好像有一些问题,于是赶忙问向了自己妹妹。
问到这,张雅好不容易收回的眼泪,又出来了。
“自从你进去后,咱妈天天以泪洗面,不多久就把眼睛哭坏了,连医生也看不好。”
张南听此,内心又是一阵刺疼,对母亲心疼不已。
对于母亲的眼疾,他决定亲自出手治疗。
在监狱的四年时间,师傅除了教他修炼外,还传授了丹道之术。
接下来的时间,张南一直在房间内陪母亲说话。
妹妹张雅则在院里的灶房内继续忙活。
她今天特意从房梁上取下了一条腊肉,这可是逢年过节家里才会拿出来的,平日里不会动用。
“监狱里的伙食一定很不好,今天给哥哥做顿好吃的。”
半小时后,一碗碗冒着香气的饭菜,就被端了上来。
由于今天张雅做的菜有些多,饭桌用了两张桌子拼凑而成,这就导致原本就狭窄的空间,变得更小了。
“过段时间,哥哥给咱家换个大房子。”
张南将母亲搀扶过来,转头对张雅说道。
“好,哥,先吃饭吧。”
张雅看到自己哥哥消瘦的身形,心疼不已。
至于张南说要换房子的话,她没有认真。
自己家的情况她再清楚不过了,连温饱都勉强,哪还有闲钱换大房子住呢?
就在兄妹二人摆放碗筷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了门口。
“爸!”张南一眼认出,那正是自己的父亲!
和母亲一样,父亲也变了。
背早早的弯了下去,皮肤黝黑,显然是整日辛劳所致。
“爸,是哥回来了!”张雅笑道。
南母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咱儿子,咱儿子回来了。”
其实不用母女二人提醒,张青山也早就认出了自己儿子,只是一时间不知如何表达罢了。
“回来就好。”张青山走过来,拍了拍自己儿子。
张青山没有激动到大哭,他对家人的爱一直是含蓄的,即便自己此时的双手早已激动到颤抖。
而这份深层的爱,张南通过父亲厚实的双手,感受到了。
餐桌上,今日一家人吃饭的氛围格外轻松。
南母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一直坚持给自己儿子夹菜吃。
张南只能主动伸出嘴去接菜,逗得张雅捂着嘴,大笑不已。
张青山心情同样敞亮,还特意整了一瓶酒。
就着菜,看着嬉闹的儿女,一杯杯喝着。
就在一家人其乐融融,享受着中餐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呵斥从门口传了过来。
“老山头,你他娘的还有心情喝酒,想必老子的钱你应该准备好了吧?”
话音刚落,一位满脸横肉的光头大汉,领着几个手持钢棍的混混,进了院内。
见状,张南眉头一皱,眼底浮现一丝真怒。
自己才刚回到家,便有人上门来欺负自己家人?
没等张南做出反应,一旁在喝酒的张青山立马起身,朝光头大汉迎了上去。
“彪哥,钱的事,能不能再宽限几天?”张青山赔笑道。
在家人面前顶天立地的他,此刻却卑微到了极致。
“宽限?”光头大汉脸色立马变了,“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说着,一把将张青山推到了地上。
张青山的身体本就因为常年过度劳作,本就有些问题。
又经大汉这么一推,顿时疼的站不起身来。
“爸!”张雅大叫,跑过去想扶起自己父亲。
但比她更快的,有一道身影闪了过去。
是张南。
砰!一个酒瓶狠狠砸在了彪哥头上。
力道之大,使得现场清晰的响起了骨骼破裂的咔嚓声,彪哥的面额当即血涌如柱!
变故之快,在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彪哥便已昏死在了地上。
“对我的家人出手,你们有几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