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无奈的选择
逃到外界的罗索,犹如丧家之犬,丝毫不敢懈怠,他像那超负荷的机器一般,无数次地施展着[目实]的能力,直至其力量如决堤的洪水般耗尽,方才停歇,大口吐着鲜血,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他怎会料到,自己会如此不幸,竟会遭遇这样的存在。这不是那传说中的终极boss吗?他还曾以为,自己的霉运已然到头了呢?
然而,事实证明,霉运并未结束,只是暂时收敛了而已。
经过此番遭遇,罗索终于洞悉了真相。
这一切,皆是死者搞的鬼!
他之前就心存疑惑,为何会碰到灭道之滴这等高级宝物?这样的珍稀之物,绝非此界所能拥有。
而且,即便他不去主动寻找,也会莫名其妙地遇到持有灭道之滴的人。
再加上那来自上界的面具女子,与命运金币来源同一地的青铜剑,以及那个令人心悸的绝对存在。
他活了一万年,所经历的离奇之事,也不及复活后几十年之多。如此多的巧合,早已超出了常理的范畴。
现实又不是小说,他也不是真正的强者。
只能说,有力量有影响在一切的发生——因果在收束。
也就是说,罗索在频繁使用死者力量后,许多事情的发展,已不再是他能掌控的了。
而当罗索耗尽三道道纹之时,便是因果归一,命运之轮开始缓缓转动的标志。
从此,罗索将受到因果的牵引,以种种巧合或非巧合的方式,一步步卷入与命运金币相关的事件之中,直至死亡,又或是找到那枚神秘的命运金币。
无论是月影族迁徙至此界,还是青铜剑的突然出现,都是因果收束的结果。
若非如此,月影族从镜中界迁出,而下界又如此众多,怎会如此巧合地迁徙到了这个界面?
因果之力,使得那几乎不可能的概率,化为了必然。
其实,这一切也是罗索贪婪与作死的结果,谁叫他喜欢占死者的便宜呢?
这也应验了一些古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又或者“免费的,往往是最贵的。”
所以说,做人切莫贪图小利。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远非最糟糕的局面。倘若罗索继续与死者的因果纠葛不清,迟早会引来更大的祸端。比如,死者的仇敌会循迹而至。更有甚者,那个终结了死者生命的可怕存在,终有一天会将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
当然,罗索并不知道那么多,仅是他目前所遭遇的种种,就足以让他吐血。
“该死的,这次碰到了‘绝对存在’,下次又会遇到什么呢?不会又无意间撞上它吧?”罗索忍不住爆了粗口,心中充满了恐惧。“它与命运金币究竟有何关联?是只有通过它才能找到命运金币,还是它也在寻找命运金币?亦或者,它只是与命运金币的事件有所牵扯?”
无论哪种情况,罗索都不愿意再遇到它。
“不行,那大离朝的狗皇帝明显与它有关,它已然降临在这片大地上。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尽快离开寒离洲!”罗索心中思索着,却又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是在外海遇到它的,不禁开始自我怀疑,“会不会,离开寒离洲正是它的意图呢?若我离去,岂不是会更快地与它相遇?它如此强大,毁灭一个世界也轻而易举,我真的逃得掉吗?”
罗索心中犹如泛起了惊涛骇浪一般,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无力,仿佛整个人都被抽走了灵魂,不知所措,只能拼命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许久,罗索终于恢复了冷静。
他连忙取出千面法书,试图与“画中罗索”谈判,将里面的人放出来。
幸运的是,“画中罗索”也身受重伤,陷入了昏迷之中,无需谈判。
毕竟他的“自我世界”被黑雾打破,遭到了反噬,之前都是强撑而已。
罗索将其他人一一解救出来。
然而,唯独有一人,他无法解救,那就是他的恶尸——高景吾。他的头颅被“画中罗索”紧紧抱住,即便“画中罗索”处于昏迷状态,也无法挣脱。
如果罗索强行将恶尸取出,那么“画中罗索”也会随之脱困。
罗索对“画中罗索”的卑劣行径深感愤懑,即便是在如此危急的关头,“画中罗索”竟还妄图坑害他。
但他也别无他法,对于恶尸的复活规则,罗索并不太了解。
理论上,罗索是可以让恶尸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复活的。
然而,罗索并不会具体方法,他花在恶尸身上的时间极少,大多数情况下,他只是将恶尸当作一个打手来使用。
也正因如此,才被“画中罗索”抓住了把柄。
“哼,想要挟我?待我参透恶尸的复活之法,大不了令其自爆。”罗索不屑道。
即便经历了诸多事,并肩作战了许久,两个罗索之间仍旧横亘着一道难以逾越的信任鸿沟。
“窝窝……”女婴的小手伸向画中恶尸的方向,泪眼婆娑地哭泣着。
罗索也顾不得全身的伤痛,笨拙地抱起她,尝试着哄慰,但显然他对哄孩子一窍不通,女婴的哭声依旧如虚弱的小猫般连绵不绝。
正当罗索手足无措之际,画中的恶尸仿佛心灵相通般,对女婴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女婴的哭泣瞬间停止,转而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至于少年公子和千柔,罗索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混入他们这团体之中。
他懒得理二人,将他们扔在一旁,颤颤巍巍地带着女婴离开了。
罗索离开后不久,鬼神祭台上传来一阵阴森恐怖的咆哮,充满了不甘与愤怒,随后一切恢复了平静,黑暗也随之消散。
只是这鬼神祭台,却和以往有了差别。
山洞中的异族文字替换成各种各样的文字,这些文字都不曾出现于历史之中,有关它们的一切早已烟消云散,无人能看懂,但这些失落的文字都只表达一个意思:“杀了你!”
壁画被替换成了某个男子被各种残酷手法杀害的场景,男子酷似罗索,每一幅都透露着黑雾对该男子的无比憎恨。
仅仅是观看这些文字和壁画,人们便会神智不清,精神错乱,陷入疯狂之中。
从此,寒离洲多了一处禁地。
不仅如此,在那洞穴深处,即罗索用淫之法则干掉“黑洞”之地,洞壁上再次出现了一个“黑洞”,只是这个“黑洞”,我之前有一些不同。
“黑洞”迅速分裂,化为两个“眼睛”,还有一个“嘴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脸,仿佛算计成功一般。
鬼神祭台不远处,一个青衣男子在一处蹲守着,密切观察着一切的变化。
此人身体瘦长,面容瘦削,肤色黝黑,眼眸之中满是惊惧,衣着与太阴司之人颇有几分相似。
他不知道使用什么术法,在自己身上披了件法力凝聚的“衣服”,将自己融入树林之中,如同隐身。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这里,等了多久,看到多少东西。
待这一切结束后,他脱下像是“隐身衣”般的法术。
只见他全身已被汗水浸透,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正欲转身离去,却猛然发觉双脚已麻木得难以挪动。
不,是被恐惧弄得麻木了。
也幸亏此人是个意志坚定之辈,他咬破舌头,利用痛感,转移注意力,成功挪动身体,抽身离去。
而在另一边,曹太监也找到了少年公子二人。
“皇子陛下,皇子陛下,快醒醒!”曹太监焦急地呼唤着。
“哦……是曹大伴吗?”少年公子还沉浸在刚醒来的懵懂中,涩声道。
“皇子陛下,您没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公主陛下有没有被解放啊?”曹太监一心想探明发生了什么,竟然会导致他们的计划失败。
由于太急着得到答案,以往那故作关心的神情少了几分。
在被“父亲”打醒过来的少年公子,没有被曹太监的温情所欺骗,此刻看得极为清楚,曹太监在演戏。
他捂着被打红的脸颊,心中竟感到一丝亲切,那个关于父亲的梦境也变得异常真实。
尤其是那一句话:“孤怎么可能有你如此笨的儿子,连谁是敌人都分不清楚!”如同醍醐灌顶,让他瞬间醒悟。
“我没事……”既然知道曹太监在演戏,他也与曹太监虚与委蛇起来。
他将一些事半真半假地告诉曹太监,以此试探曹太监。
当得知望天锁真的被解开时,曹太监显得异常兴奋,但对于后续发生的事情,少年公子本就知之甚少,所以也试探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不过,作为顶级天才的他,已经从曹太监的言行中察觉到了他对姑姑的恶意。
曹太监见少年公子真的不知道,便把女汉子千柔叫了起来询问。
他对千柔当然没多少好脾气,直接开口怒骂。
“也许,大离的灭亡,有别的因素!”看着曹太监对千柔毫不尊重的举动,少年公子眯起了眼,心中暗道。
以前,他可能觉得曹太监是因为位高权重而养成了对下属无礼的习惯。但现在,去掉滤镜后,他清楚地看到,曹太监只是不满自己需要侍奉于他,而迁怒于千柔罢了。
与此同时,罗索抱着女婴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积极疗伤了起来。
与那个绝对存在的交手,罗索自然不可能毫发无损。尤其是这次他没有大道之力的保护,全身伤痕累累,无数的诅咒如同跗骨之蛆般在他身上蔓延,痛得他眉头紧锁。
如果恶尸还在身边,他可以地将这些诅咒部分吸收。但现在恶尸不在,罗索对这些太古诅咒束手无策,只能一点点地消除。
这样,使得本来有伤在身的罗索雪上加霜,形同七级残废。
他也不敢使用[隐蚀]之力,毕竟本来已经够倒霉了,再使用它,岂不是大难临头?更何况,这是太古诅咒,即使强如[隐蚀],也未必能治好,只能吸收部分而已。
突然,他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他抱着女婴的地方,诅咒会一点点消散,而且这些诅咒似乎非常害怕这个女婴。
女婴停止哭泣后,在罗索身上与诅咒玩起了游戏,她的小手仿佛诅咒的天敌一般,不停地抓取着那些诅咒。
而太古诅咒,却如同活物一般,不停在罗索身上游动,不被女婴捉住。
不仅如此,就连被恶尸业火烧伤的地方,女婴的小手也能“捉走”诅咒和伤痛,虽然治愈的效果并不显著,但足以让罗索激动不已。
他不停地变换着姿势抱着女婴,逗得她咯咯直笑,仿佛变成了一个称职的“奶爸”。
然而,新的疑惑也随之浮现在他的心头。
他敏锐地意识到,时间仿佛并未流逝太久,他们仍旧身处湿地森林之中。
如此一来,这个女婴显然不可能是赵颜兮与恶尸小白所生的孩子。
那么这个女婴究竟是谁?从何而来?莫非她便是和尚口中所提的大离小公主?
咦,那她与恶尸之间又存在着怎样的联系?少年公子称她为姑姑,而少年公子与恶尸又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难道恶尸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大离太子?他们竟是兄妹关系?
亲侄子比自己还要大如此之多,果然不愧是修仙界。
不得不说,罗索有些后知后觉,直到现在才隐约窥见了真相的轮廓。
“倘若恶尸真的是大离太子,那我便不能轻易将她交予他人抚养。唉,难道我真的要一直扮演奶爸的角色,将她抚养成人吗?那倒不是问题,我还要靠她解决我身上的太古诅咒。你帮我,我帮你而已。话说回来,这女婴究竟会不会长大呢?她似乎只是个魂魄啊……”
夜幕降临,罗索抱着女婴,心中充满了无奈与困惑,不住地哀叹着。
这女婴尽管虚弱,却十分有活力,闹腾到了凌晨,方才睡着。
而她睡着的样子,和普通的婴儿没有什么不一样。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恶尸主人的原因,她挺粘他的。
抱着软萌的女婴,罗索的目光在跳跃的篝火与掌心中那枚“伪造”的命运金币之间徘徊,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
他想不到他千方百计远离死者之事,还是逃不掉。
那些大能者的实力太过可怕,太无耻了。
实在太过份了,三道道纹又不是罗索要求的,是死者死不要脸硬塞给他的,他只不过顺势借用一下而已。为什么要他践行“约定”?本来就没有约定好不好!
这情况就像别人硬塞他钱,他拿去花了,难道是他的责任吗?
罗索十分委屈和不满,觉得自己很无辜。
他现在只有两种选择,一是被动接触到命运金币之事,二是主动寻找命运金币。
前者他已经试过,差点死于非命。
后者他又怕得要死。
不过,这问题归根究底是死得不明不白,还是死得明明白白的问题。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罗索咬着牙,狠狠地扔了一片木块进火堆之中,作出了决定。
他绝对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唐僧’,算你厉害,你赢了!”罗索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个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