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你会想我吗?”
“你的身体真是亏的不行了……”
沈息是跟着周宴卿一起来的帝城,他学医多年,也不曾见过这样的病症。
来势汹汹,又查不出病因。
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消磨着,每分每秒都在拖垮着周宴卿的身体。
沈息收好银针,刚给他做完针灸,“我们已经在a市待了一个多星期了,再不回去估计祁愿洝要起疑了…”
周宴卿放下衣袖,盖住手臂上的紫黑斑痕,他眼底满是落寞,“…沈息,你知道我有多么想见她么?”
男人的嗓音哽咽着,“你又知道我有多么害怕见到她……”
沈息神色复杂,“哥们,咱总不能这么藏一辈子吧?”
周宴卿扯了个笑容出来,“再等等吧…”
他的视线落在沈息的医药箱上,“止痛针还有吗?给我来一支。”
他的语气轻松的就像是在向沈息要支烟一样。
“你这家伙,过于依赖这玩意儿了!”沈息不肯给,知道止痛针注射多了对周宴卿的身体也会产生副作用。
周宴卿咳了几声,只觉得全身的骨头跟着痛,“沈息,如果我死了,你会想我吗?”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沈息眉头一皱。
“你从不说这种恶心人的话。”
“什么死不死的,你是忘了当年我们俩是北三大学医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吗?年年专业成绩都是第一第二的……”
“还没有我救不回来的病人。”
沈息越说底气越不足,“…卿卿啊,你没那么容易死的。”
周宴卿苦涩地笑了笑,在他医药箱里翻找出止痛剂,自己注射了一针。
“我也不想死啊…”
男人墨色的眼眸低垂,眼底的情绪被遮掩,“不过…有些事总得付出代价的。”
比起祁愿洝这样痛苦地死去,他宁愿死去的人是自己。
“你帮我顾着点愿洝,别让她做傻事。”
周宴卿现在倒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他的身体他最清楚,没人能救得了他。
“你现在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息突然就来了气,他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质问。
“我告诉你,你要是死了,我不会管祁愿洝的!我甚至还鼓动她找新欢你信不信!”
周宴卿微微怔住,将他说的那两个字放在嘴里狠狠碾过一遍,“…新欢。”
沈息看了一眼他的样子,只觉得有火没地方撒,“…艹”
他低低地骂了句,离开了房间。
沈息撑着长廊栏杆,用力踹了一脚来泄气。
学医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束手无策。
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无力感给裹挟,让他难以呼吸。
沈息还在气头上,好巧不巧地,罗谨的电话打了过来。
“嘿~息息~搁哪赚钱呢?带我一个啊!”
“我息你大爷!”沈息怒骂,“我在阴间赚冥币你来不来?”
罗谨正在开车,被他的话吓到,“沈息你大爷的,吃枪药了?”
他们多年好友,这还是罗谨头一次见他这么失控。
他猛地意识到沈息状态不对,将车在路边停下,“……出什么事了?”
-
周宴卿出差多日没回家,祁愿洝已经心慌了好几天了。
两人成婚这么长时间了,她很少有这样心慌又心痛的时候。
“小余司机,准备一下,我们去帝城。”
余厦对于周宴卿的身体状况一无所知,不然他也该拦着点祁愿洝的。
就这样,谁也没料到祁愿洝会突然出现在帝城的酒店楼下。
沈息刚下楼就撞见她进了电梯,他心里纠结着,想让祁愿洝知道真相,好好珍惜最后与周宴卿相处的时间。
但他明白,周宴卿并没有做好准备。
“周宴卿,老子真他妈欠了你的。”沈息边说边扔了外套,朝着楼梯间跑去。
每到一层,他都会提前摁下电梯键拖延时间。
与此同时给周宴卿打电话,“你老婆来查房了,该收拾的东西快点收拾了!”
周宴卿听到消息,撑着身子坐起身,目光所及尽是各式各类的药瓶与沾了血的方巾。
他匆忙将那些东西一股脑地扔进了垃圾桶,又将垃圾桶藏进了卫生间。
做完这些,门铃响了起来。
男人洗了把脸,将自己的状态调到最佳,才去开的门。
“老公!”
一开门,祁愿洝就扑进他怀里,她的小脸轻轻蹭啊蹭,嗅到了男人身上更加浓郁的药草味。
“愿洝,你怎么来了?”
周宴卿问这话时抬眼看了下她身后的余厦,眼里指责意味明显,是在责怪余厦不该带她来帝城。
余厦摊手,表示自己无辜。
“我想你了……”祁愿洝扬起脸,红唇亲在周宴卿的下巴上,却被他冒出的胡茬扎了嘴。
周宴卿抬手摸了摸下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两天无心打理自己。
“扎着老婆了?”他笑着亲了亲她的唇,“等我去理个胡茬,你饿不饿?我让人送点心上来。”
祁愿洝摇头,“我不饿,我去帮你剃胡子吧~”
周宴卿想到自己藏在卫生间的垃圾桶,还是不敢让她去卫生间,“愿洝坐在这乖乖等我,我很快回来。”
她不满地摇头,“我帮你。”
“老婆,就给我两三分钟,两三分钟就行。”他耐心地与她商量着。
祁愿洝盯着他看了几秒,还是松口了,“好吧,那你快点噢…”
“好。”周宴卿将她带到沙发上坐下,又吩咐余厦去叫人送点心上楼。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透过镜面她能看见周宴卿走进卫生间的背影。
祁愿洝很聪明,她看得出来他有事隐瞒她……
周宴卿不想让她知道的事,一定是很严重的事。
就像处理旻东那边的事务,他向她隐瞒,是不想让她牵扯进去。
可是…
女人的眼睛眨着,现在周宴卿不让她帮忙理胡子,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祁愿洝百无聊赖地在玻璃上画圈圈,她猛然顿住,想到周宴卿是在阻拦她进卫生间!
她这么想着,再也坐不住了。
卫生间的门紧闭着,祁愿洝的手搭在门把手上,轻轻拧着。
居然被反锁了!
这是婚后周宴卿第一次对着她锁门。
“周宴卿!”
祁愿洝也是被他宠坏了,小脾气说来就来,“你锁门是为了防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