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祖父
这边，谢清漪走在回去的路上，纠结自己要不要去找自己那个名义上的祖父，说个明白，这种自己的行踪被别人掌握的感觉，实在让谢清漪有些抓狂。
等走到住处时，就看到门口有人等着，打眼一看，就感觉这人规矩的近乎古板，从头到脚一丝不苟的，有些老学究的气质，不过没有那些文人的自命不凡。
那人察觉到谢清漪走过来，立马向谢清漪屈身行礼。
“家主让老奴，来请大小姐一叙。”
谢清漪心里一跳，感觉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了，像是站在祖父的手掌心里，自己的一切都一览无余，现在只想远远躲开。
“我知道了，过会儿我再过去。”
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径直走进院里，老仆随后追了一句:“家主在您想去的地方等您。”
谢清漪好似没听到，进了屋子，就直接趴在床上，紫菀和陵游看出她的心烦意乱，也就没打扰谢清漪，任由谢清漪自己静静地待着。
一直到午后，吃过午饭，谢清漪才说自己要出去走走，不要丫鬟跟着。
本想直接去椿晖堂找老爷子，可是想起老爷子带的话，谢清漪反骨咋生，不是让我去我想去的地方吗，我正好去问心斋逛逛。
问心斋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静静伫立在那里。
谢清漪踮着脚进去，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以为会闻到满是灰尘的味道，可出乎意料的是，墨香、纸香、樟木香以及寻常木头的气味混为一体，不同于山中的草木气息，这是一种沉重却不陈腐的厚重感。
被这股自然又厚重的感觉带着，谢清漪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紧绷的肩颈放松了下来，打量着他人口中，神秘的问心斋。
这是一个书斋，每一个书架上都放着满满当当的书本，一层是经史子集，二层是山水游记、风物志，三层则是什么种类的书都有，看得谢清漪满目贪婪。
随手抽出一本离自己最近的书，坐在三楼靠窗的桌旁，这套桌椅不知是谁安置的，简直是在这又置了一个小书房，十分惬意。
有意思的是，这本书是本游记，且记录的地方，大部分谢清漪都曾经去过，有些描写略带夸张，但还算是符合事实，但相当一部分，描写的纯粹是为了引人注意，谢清漪忍不住就拿起笔，在旁边写下修改的字句。
因为投入，谢清漪居然没发现在书桌旁边站着一个人，一个改的全神贯注，一个看的聚精会神。
等改得差不多了，谢清漪才发现旁边有人，吓了自己一跳，看清是谢老爷子之后，有些不知所措，自己贸然修改书中内容，不知道老人家会怎么想？
只是此时的老爷子，完全不似之前威严的样子，现在的老爷子满脸的和蔼，看向谢清漪，也是满脸的关切，还透露着一丝丝赞谢清漪叹。
“这书上写的地方，难不成你真的都去过？”
“也不是全部，不过大多数都去过。”
谢老爷子沉吟了一会儿，拿起书，仔细看着谢清漪批改过的地方，看得出来，谢清漪去的每一个地方都不是走马观花，而是真切地去体会当地的风土人情，而且很全面。
再看这文笔，宛如画面再现，让人读着十分诙谐有趣，引人入胜。
谢清漪站在旁边，感觉像是回到曾经师父考校自己功课的时候，忍不住在身后摩挲双手。
“好，好，好，难为你小小年纪，能有这么多见识！你师父将你教得很好啊！”
“我师父确实很厉害！”
谢清漪没有因为谢老爷子的称赞，而感到太多的高兴，但是听见因为自己让师父得到肯定，谢清漪还是很高兴的。
“昨晚的事，玩的可还痛快？”
突如其来的问题，并没有让谢清漪惊讶，反而在她的意料之内，不遮不掩，直截了当的回答。
“还行，要不是有人捣乱，会更痛快。”
如果是回来第一日的谢老爷子，估计会立刻怒斥谢清漪放肆，可是眼前的老爷子依然微笑，好似在看不懂事的孙女。
温和的目光，谢清漪却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事有反常即为妖，不得不绷紧了脑子里的弦。
“你与顾家丫头应该是第一次见吧，怎么就愿意以身犯险去帮他？”
“女子不易，能帮就帮帮呗。”
“嗯？真的？”
“当然！……呃，大部分算是吧。”
谢老爷子也不说话，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随着躺椅摇晃得吱嘎作响，谢清漪的注意力也跟着飘忽不定。
良久之后，谢清漪决定先不装了，抬起头，双目湛然有神。
“孙女只是单纯想帮一个女孩，就算有其他理由，这个也是孙女最重要的理由。”
“还有其他理由？你且说说。”
“总不过是看那个英王不顺眼，明明是个男子，却非要用这上不得台面的阴损法子，来强迫女子，就像是后宅里的……怨妇！”
“哈哈哈，好刁钻的说法！”
“你就不怕，因为你一个人，连累了整个谢家，成为谢家的罪人？”
“这个呀，我问过秦语清她们三个了，这事不小，会牵连四家和皇室，不会摊在明面上的。”
“你相信她们三人的话？”
“当然不相信！”
“那你还……”
“所以我让她们拿拿信物出来，我还让陵游把她们交给我的东西给三哥看了，确定了她们没骗我，我才放她们走的。”
谢老爷子越听越感觉不对劲，大孙女这干的事，怎么那么像绑匪绑票威胁人的感觉呢？世家之间，可没有这么不讲究啊。
“那事情办妥了？”
“妥了！”
谢老爷子有些憋气，我问你一句，你就回一句，能不能多说点？
“咳咳，你且仔细说说，我好给你扫扫尾，莫要露出马脚。”
“嗯，就是潜进王府，偷东西，再出来去顾府送东西。”
“……，没别的了？”
“没了。”
“你就没碰上什么不应该碰上的人？”
谢清漪撩起眼皮，认真想了想，好像貌似大概还真有个多事的人～
再看看谢老爷子的脸色，好像在强压抑着什么，谢清漪决定和盘托出，反正也没什么其他事儿。
“遇见太子这事儿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