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交锋
夜间寂静，屋里的空气也近乎凝滞。
李予怀警惕地看着谢清漪，与初见一瞥的淡雅灵动不同，此时的谢清漪如妖精一般，容颜不变，可比白天多了几分狡黠和危险。
下一秒，端坐床沿的谢清漪款款走向李予怀，随着谢清漪的走近，李予怀也随之紧张，像是狮子遇见老虎一样。
“公子想闯就闯，想走便走，须知做错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
“谢大小姐想让在下付出什么代价？”李予怀说话的同时感觉好笑，这些年还没有人敢当面要自己付出代价。
“公子放心，咬牙忍一忍就好了。”
话音刚落，谢清漪就蹲下身子，一个扫堂腿把对方撂倒，不过李予怀也不是假把式，在快要碰到地的时候，反应极快地撑住身子，就势离开谢清漪的身边。两人不约而同避开身边的物品，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在短时间内，两人交手了十来招，以李予怀的掌风扫到桌子上倒扣的水杯，发出细微声音为结果，两人同时罢手。
“谢大小姐有如此不凡的身手，在下也不能算冒犯吧。”
“冒不冒犯，跟我身手好不好有关系吗？又或者是，公子只能冒犯那些娇弱的小女子？”
看着眼前较量之后气定神闲的女子，李予怀的眼底升起一丝欣赏，只是想到对方的咄咄逼人的态度，刚升起的欣赏又被浇灭了。
“谢小姐说笑了，我只是觉得一个在察觉有男子闯入之后却闭眼装睡的女子，是不会在乎是否被冒犯的。”
听见这话，谢清漪不怒反笑，暗叹这人脑子好使，看出自己是故意放他进来，也是借口想打他。
“三，二，一……，倒。”谢清漪故作天真地开口，随着她的倒数，李予怀渐渐感觉自己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样，等到听到“倒”字的时候，李予怀也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在发现自己还能说话之后，李予怀也忍着怒气，质问谢清漪。
“你怎么做到的？”
“用你不知道的方法做到的。”
谢清漪看着李予怀被噎着了的表情，走到他身边蹲下，双手托着脸，一派天真无邪的表情。
“在下只是无意中误闯姑娘房间，也并无图谋不轨之心，姑娘何必咄咄逼人。”
看着身处下风也不卑不亢的眼前人，谢清漪眼中的好奇越来越浓了。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图谋不轨，要不然在你进来的第一时间，我就把你踹出去了。只是你运气不好，你怎么就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闯进来了呢？这样好不好，你让我打一顿，我心情好了，就不为难你了。”
李予怀有些无语，看着谢清漪像在看一个疯子似的，合着不管你心情好不好，我都得挨一顿打呗。
“说话，你说好不好呀？”谢清漪看对方不说话，有些不耐烦，捏了捏对方的脸。
“我要说不好呢？”
“让我心情更不好了，打得更狠些。”
“……，好吧。”
“聪明人。”说着，就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之后，拿了两块布，一块塞嘴里，一块蒙眼睛，嘴里还念念有词:“你看，我多照顾你心情，不让你眼看着自己被打，只是你也不能出声，引来其他人就不好了。”
一切就绪，谢清漪看着李予怀，就像是看着一头待宰的羔羊一样。
噼里啪啦，砰、砰砰、砰砰砰……
谢清漪也不舍得往显眼的地方打，毕竟这人长得实在好看。大多是往肉多不易受伤的地方打，并且用力十分巧妙，虽然很疼，但从表面上看是看不出什么伤的，甚至有些是打在筋脉上的，那个酸爽的感觉，让人回味无穷。
等到谢清漪打痛快了，只看对方额头青筋暴起，满头大汗的。谢清漪赶快把对方的蒙眼布和塞嘴的都拿开，看到对方是清醒的，才放下心。
“姑娘现在可以放了我吧？”
“再等等，咱俩先把话提前说好，我再放了你。”
“我保证之后不找你麻烦。”
“我一向不信这种不走心的保证，所以，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李予怀忽然对这种想法飘忽的人感觉心好累，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威胁或者利诱之类的吗？怎么又做上交易了？
“因为你今天的无心之过，被我打了一顿，我猜你心中一定有怨气，你又能知道我是谢家小姐，我估计你身份不凡，来自京城。我可不想还没进京，就平白多了个敌人。”谢清漪要不是看这人来头不小，不想轻易得罪，才懒得解释那么多字呢。
“你想做什么交易？”
“恩——，你被我打一顿就当成定金吧，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事，我可以帮你一个忙。”
“你当我的事，是什么人都能帮的吗？”
“你就说行不行吧？话那么多。”
“行。”在李予怀答应的同时，谢清漪也让他恢复了力气。
感觉自己恢复了力气，李予怀就想立刻离开，谢清漪又叫住了他。
“咱们俩现在也算是合作关系了，我也得知道自己的合作伙伴叫什么吧？”
“予怀。”回答之后，李予怀也在窗边站定，问了谢清漪一句。
“我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呢？”
“那今晚就是你我见的倒数第二面。”
“……”李予怀彻底甘拜下风了。
紫菀听着隔壁的动静没了，才拉着陵游跑到隔壁，看着没啥变化的屋子和满脸畅快的谢清漪，紫菀算是松了一口气。
“大小姐，刚才……怎么了？”
“没事，做了笔买卖。”谢清漪说着，从袖口掏出一枚玉佩，通体漆黑如墨，用圆雕的手法雕刻成麒麟，踏云而来，鳞爪毕现，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么一块不凡的玉佩在谢清漪的手里，和街道上遛弯大爷手里盘的核桃没啥区别，谢清漪甚至还在手里抛上抛下的。
陵游知道刚才屋里进了人了，一进屋率先检查了屋里的贵重物品，千万别缺点什么，又去检查谢清漪贴身的东西，虽不比谢家的东西值钱，但是对于她们来说就是千金也难换的。
“小姐，我之前给您绣的帕子没了。”
“没事，就当交换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才是重头戏。”
转天清晨，跃升的朝阳好似在昭示着去路的光辉万丈，谢清漪拾掇好自己就下楼了，登上马车，直奔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