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同在一个房间,两人相距不过几米,但忙着的事却是天差地别。
谢殊均戴着护目镜在看最新的学术论文,时不时记点什么。而床上的沈菁,扯了枕头垫在身下,维持着趴卧的姿势气鼓鼓地网购挑选战袍。
心里跟朝阳忿忿不平地吐槽,然而朝阳表示,谢谢,我不是很想听。
选了半天,最后还是没下去手,沈菁恨恨剜了他一眼,她改明儿就出去买,她还不信现在的她还玩儿不过现在的谢殊均!
当然,被迫不能“休眠模式”听她念叨的朝阳深切觉得她想多了。
它断定,她沈菁,不可能玩得过谢殊均。
十点多点儿,谢殊均摘下眼镜活动活动脖子,把电脑纸笔一一收好,起身看着已经挪了个位置趴着的沈菁,平整的被子都残留着她滚动的印子。
“菁菁,准备睡觉了,不要熬夜。”
沈菁瞥他一眼,小声嘟囔:“呵,男人,结婚后怎么不这么说。”
谢殊均似笑非笑:“你说什么?”
沈菁爬起来,正色道:“我说我要去上厕所,你知道的,我睡前必须上个厕所。”
其实他并没有听清楚沈菁说的什么,但以他对沈菁的了解,至少不是好话。谢殊均走近拍拍她头顶:“快去。”
沈菁爬下床去了卧室里的卫生间,谢殊均便去了外面的卫生间,等他回来时,人已经在床上了。
她侧躺着等着他,也不盖被子,宽松的裤腿向上卷着,露出一截小腿,漂亮的毫无瑕疵,衣摆也在腰间撩起堆积,白皙透着微粉的光泽,他知道,连触感也如上好的美玉温润细腻。
谢殊均脚步顿了下,视线从头到脚滑过,又再次落在她腰上,最终回到她脸上。
关上门,向她走去:“菁菁,你可以做得再好一点。”
不等沈菁回答,他坐在床边,一手落在她露出的腰肢上,大手箍着不让她起来,另一只手极为放肆地往她明显没有穿内衣的胸口伸去。
沈菁本能地睁大了眼,一双眼滴溜圆,少了几分勾人,多了几分可爱。
谢殊均拨弄着她胸口的扣子:“这再解两颗,嗯?”
沈菁倒也没怕,思考了下,提议道:“要不下次我换个裙子?深v怎么样?”
他失笑,起身绕到床另一边上去:“行,你乐意都行,不过这么的话,大后天我休假,下午我们去领证吧。”
关掉灯,躺下去熟练地往旁边一捞,把胳膊垫在她脖子下:“持证我才好名正言顺地把持不住。”
沈菁条件反射地支起头,然后枕上他的手臂,偎进他怀里:“好啊。你手臂不会酸吗?”
黑暗中,谢殊均准确地在她额头上吻了吻:“会吧,酸了再说。”
另一只手隔着薄薄的衣服从她的腰攀上脊背:“菁菁,我有没有说过,你的骨骼真的长得很漂亮。”
沈菁在他怀里点点头:“大学的时候我摔了腿拍过片,那时你就说过了。听说有些内脏也会长得很漂亮,要不我去拍个给你看看?”
两人相拥,身体挨着身体,他笑起来时不光声音就在耳边,连胸腔的震动都极为明显。
“倒也不必,不用看我也知道你有多漂亮。”
两人安静了儿,沈菁实在没忍住,动了动:“你是不是有点太为难自己了?”
谢殊均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按住她:“你少动少撩拨我就行了。”
某人心里直呼这可真是天大的冤!完全忘了刚刚自己干了啥,以及准备去买什么。
“那就另外聊点儿啥,转移下注意力吧。”
“嗯,你说。”谢殊均声音还是低低沉沉的,挠的沈菁心里也是痒痒。
于是,她选择在这样的氛围里说点不太令人高兴的“正事儿”:“殊均,你怕死吗?”
他几乎毫不犹豫:“不怕,但是如果你死在我面前的话,我会怕,很怕很怕。”
曾经的记忆又浮现出来,沈菁轻轻问道:“那如果是你死了,你希望我活着还是死去?”
谢殊均慢慢摸上她的脸,声音轻柔:“我希望你快乐。”
“如果我选择死呢?”
“那我的菁菁一定很不快乐。”
“对啊,没人陪着我宠着我了,怎么快乐。”她瘪瘪嘴,哭腔说来就来,脸朝他怀里埋得更深,声音传出来变得沉闷,“我已经很努力了。”
谢殊均将她抱紧,脸抵着她的头:“嗯,我知道,如果没有菁菁,我也一定会很不快乐。”
所以那一次,他迅速苍老的灵魂又会在什么时候彻底死去呢?
沈菁心里难受,但她不想谢殊均也这么难受,她缓和过心情,岔开话题:“你有什么想法吗?”
话题转的有些快,倒也不算很突兀,谢殊均顺着她的意结束刚刚的话题:“不算有,老实说,脑子还有点儿乱。”
很坦诚,他是该乱乱的,怎么说也是被强行重塑了三观认知。
“按兵不动的话,不跟林妈妈他们说一声他们会担心吧。”虽然很少打搅儿子两人的生活,但作为父母该有的关心担心是一点儿不少的。
谢殊均挑眉:“谁说就不说了,儿子儿媳受了这么大委屈,当然要找家长,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要安慰下老父母吧。”
沈菁代入他的思路进行凝练总结:“告状?”
“也不算,现在还要稳住那边,不能太简单粗暴,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毕竟,我可是谢殊均。”
懂了,谢殊均从来不是吃了亏往肚子里咽的人。
“也是,你怎么可能那么大度算了。”
听着有点儿不像好话,搭下眼皮看了她一眼,心底也承认有这么回事儿,没跟她拉扯这话的意思。
抓到她一只手捏着玩儿:“只是要注意这个度,不能没反应,但也不能惹急了。”
有人依靠过后她总是想偷懒,可也不是真的就没脑子了。
这确实是个需要细细衡量的问题,沈菁若有所思:“嗯,要在他认知且认可的范围内发脾气。”
这可真恼火,叹口气:“你说这人真麻烦,不跟他生气、生气生得不够他会怀疑,生气生猛了吧,可能又登上黑名单挂死亡通缉榜了。”
“可不是吗,宠儿的不就是这样吗,自然有人主动为他排忧解难。”就是不知道被这个“人”操控一生的宠儿知道后还愿不愿意了。
“大后天我们先去领证,领完后就回家找家长去,这两天我再想想怎么安他的心,你记得找个时间回去拿户口本。”
说完想想又不放心:“明天下班我和你一起去吧。”
“用不着,我自己去就好了,你放心,我一定绕路走!”沈菁知道他担心什么。
谢殊均并没有被劝慰到,还是坚定道:“乖,听话,我放不了心。”
推拒真心为你着想的好是会伤人。
沈菁从来不愿伤害均,没再去拒绝他的陪同,转而问他:“你的户口本呢,不用回去拿吗?”
“在我准备好戒指和皇冠那天,它就在我这等着你了。”
原来是这样,被爱人惦记真的很愉悦。
沈菁翘起唇:“好,你陪我去。领了证再发个朋友圈,他会不会觉得你是在跟他示威啊,前脚刚传他暗恋我,后脚你一休假就带我结婚去了。”
她笑了几声,皮道:“要不你请个假我们明天就去,越早越气人嘛。”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她不可能让谢殊均专门请假去领证。
松开□□着她的手,抬手在她臀上不轻不重拍了下。
“沈菁菁,注意你的用语,我们结婚只会是因为我们想要结婚,不可能还有其他因素。”那只手并没有离开,还压了下,“在你和我的床上,谈着结婚的话题,你提其他无关紧要的男人的话,我会不高兴的。”
这气息有点儿危险,沈菁非常识时务,朝他怀里钻了钻,一手回搂住他腰,一手扶在他胸前,伸着脖子在他下巴上亲了下。
“我知道啊,因为是你我才会结婚啊。”
他很好哄,他们都知道。
谢殊均大掌上移,停在她后腰,然后压下,两人的上半身曲线彻底贴紧,严丝合缝。
他压低声音,漆黑中感知敏锐数倍,他唇瓣摩挲着的皮肤在一点点发烫:“沈菁菁,你是真的很会啊。”
有些痒,她笑着往他怀里躲:“你培养的啊,只对你展示的教导成果哦。”
“好,过几天再教教你其他的。”
幸好这种盖着被子聊天的日子没几日,不然沈菁就要送谢殊均一个新称号了——忍者神龟。
如果要加个形容词,她会选“自虐的”作为前缀。
考虑到拍照的精神面貌,他们是等谢殊均补了一上午觉后下午去的。
有些习惯养成的很快,短短几日,谢殊均就养成了抱着她睡觉的好习惯。
面对他的邀请,刚吃完早饭没多久的沈菁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理由正当:“我才起床多久,又睡,哪来那么多瞌睡。”
谢殊均的理由也很充分:“没关系,今晚上明早上你睡不够的,提前补补。”
沈菁:“?”
不是,先生,你真的很自信啊!
最后细胳膊没敌过粗胳膊,她毫无抵抗之力地被带上了床。当然,毫无抵抗之力,也是因为心疼他夜班辛苦,想让他休息好点。
嘴上说着睡不着的人,确实花了些时间入睡,结果两人一觉睡到两点。
沈菁呆呆地坐在床,已经睡懵了。
朝阳嘲讽一笑:“呵,哪来那么多瞌睡,也就是又睡了三四个小时,我看你睡得比谢殊均香多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谢殊均从卫生间出来,白衬衣和黑西装裤,他平日里极少这样穿,但真的超级好看,一点儿看不出已经年近三十。
假如谢殊均听到这话,他嘴角的笑容应该不会这么开朗。
从那边的柜子里取出两个礼盒,从小的那个里取出戒指,坐在床边,眸光温柔至极:“沈同学,该正式上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