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追封秦欢，为忠国公
项锦城拿着结案文书，恭敬站在庆和殿外。
来上早朝的文武百官，皆是暗自打量着这位身负重担的府尹大人。
项锦城紧紧攥着文书，其实，里边没有一个字。
不是他不想写，实在是不知道要写些什么。
官官相护，牵一发而动全身，岂是短时间内可以查清的？
早朝上，大家都规规矩矩，项锦城满脑门汗，等着各位大人奏报完毕。
武皇帝早就注意到了府尹大人，等琐事处理完，威严说道，“孤听说，京都府有案子？”
项锦城出列，恭敬跪下，“回陛下，结案公文在此，请陛下查看！”
进忠一路小跑，将公文取了来，交到武皇帝手中。
武皇帝展开公文，表情异常平静，这府尹真是大胆，竟然敢交白卷。
他指了指殿下的老者，皱起了眉头，“丞相，幽州那边，可有消息？”
吕锡南甩出一条白色的手帕，上面点缀着红色的小花。
细细瞧去，哪是什么花，分明是用血写的字。
吕锡南双手捧着手帕，颤颤巍巍跪倒在地，“陛下，主事万滔是使团的成员。他拼死送出血书，把幽州的消息，传了回来！”
众人无不惊愕，武皇帝更是怒将结案公文扔了出去。
龙颜震怒，百官全部跪倒在地。
武皇帝冷静了片刻，字字掷地有声，“为何拼死？又送回了什么消息？”
进忠准备上前，被武皇帝瞪了一眼，赶紧又退回原位。
吕锡南微睁着双眼，想不到这件事，会是自己来做。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把手帕攥在手心，艰难站了起来。
“万滔说，使团入幽州，遭遇刺杀。死伤无数，怕是难有生还者。”
武皇帝举起一只手，颤抖着，一字一句问道，“那，巡，察，使？”
“陛下息怒！”
百官俯首，齐声安慰。
吕锡南向身后看了看，如此齐心的局面，当真是罕见。
死有轻重，若此身可换来百官归心，那亦是值得的。
只不过……
罢了，也没选择了。
“陛下，幽州明王，截杀巡察使，蔑视皇权，是死罪！”
丞相的话，令得不少人，浑身一哆嗦。
幽州明王，那可是安庆的功臣，权势滔天的藩王。
每个人心里，小算盘不停啪嗒着，生怕一不小心丢了性命。
吕锡南高举手帕，声如雷霆，气贯长虹，“精忠报国，秦欢是安庆之能臣，不能白白枉死！”
“秦大人殚精竭虑，国之栋梁，请陛下严惩明王叛党！”
众人七嘴八舌，跟着丞相的话锋，拼命抬高秦欢，贬斥明王。
一时间，群情激愤，无一人敢反对。
武皇帝看气氛到了，怒指扔在一旁的结案公文，“刑部左侍郎刘弼，暗中勾结明王，证据确凿。本来，孤顾念明王的功绩，并不想深究。如此看来，是孤错了，不该放任不管！”
勾结明王？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那些官员全部有种如履薄冰的危机感。
武皇帝威严指向远方，“京都府，把公文拿回去，重新彻查明王结党之案！命灵州与汝州的驻军，两日后攻入幽州，清除明王逆党！”
项锦城终于一口气又提了上来，刚才的场面实在凶险。
吕锡南捧着手帕，眼中竟有些湿润，“陛下，秦大人忠心为国，应有封赏！”
武皇帝顿了顿，丞相顺理成章的请求，倒是难办。不封赏，难堵住悠悠众口。
“追封秦欢，为忠国公！赐白银千两，安置家眷！”
……
翁国升下了大牢，受了不少刑罚，可依然拼尽全力，想获得一次与明王见面的机会。
这些趋炎附势的狱卒，根本不理一个必死之人。
翁国升多活一日，他们的差事，便要多一日。
就在奄奄一息之际，还是老对头佘老，舍得放下身段，到这种污秽之地。
翁国升透过眼前的血肉，模糊看到来人，只觉得自己可笑。
他也曾豪情壮志，要成就一番，繁盛的安定景象。
可是，他只是一个谋士，无官无职，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颤抖着，举起自己的手指，随便找了个伤口，狠狠抠了下去。
接着，指头沾着血迹，他在地下写了四个大字。
来者不善！
佘老看着这四个字，只觉得可笑，自己来了，对方竟然不领情，“老东西，别不满足，事到如今，能来看你的，还有几人？”
佘老见对方有气无力，把食盒放在一旁，慢慢打开。
酱肉，小菜，清酒。
翁国升刚想张开嘴，一颗白色的牙齿，掉了出来。
他想到，当时和秦欢见面的场景。
那一次，他是抱着必死之心去的。
藩王，是武皇帝的心病，千万小心都不为过。
王爷，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他盯着装酒的壶子，回想起往日，在明王府的欢宴。
毕竟是受了恩惠，得了明王多年的照拂。
这一生，何其匆匆？
“转告……”
气若游丝，翁国升最终没有说完，他最想说的话。
佘老满了一杯酒，洒在地上，“你我共事多年，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
清酒流到了那四个字上，把字都弄花了。
他是知道对方的，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
这四个字，难道不是给自己的？
……
林雁清点了人马，少了许多，就连汤西强也不见了。
“大人，这一定有事，应该派人彻查一下。若是汤西强叛逃了，必要将其捉回来。我早听说，他曾在灵州……”
秦欢打断了对方的话，“若是我有危险，统领当如何？”
林雁拍着胸脯，慷慨激昂，“巡察使放心，我林家世代掌兵，知道军令如山的道理。大人放心，若有人想动您，就让他先踏过我的尸体。”
听到喜欢的话，心里是会开心的。
秦欢扬起嘴角，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公务要紧，使团启程，你与我同行！”
林雁领命，使团起程了。
“林雁，我听说，林家有个叫林海的。”
林雁很是惊讶，疑惑看向对方，“林海，是同宗的哥哥，在林家颇有威望。”
“说实话，我不喜欢这个人。他和刘家牵扯颇深，刘弼可不是个善茬！”
“刘弼是何人？”
秦欢看向对方，那样子并不像装的。
看来，确实如阿祖大师所说，林家之中，也并不是一条心。
“林雁，若回到京都，我愿举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