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是救火，还是抓人？
驿馆内。
侍女来请。
秦欢整理好衣衫，拜见凌玉瑶。
若是其他人有嫌疑，那凌姑娘也一样。
只不过，事情的起因，多半是自己心慈。
两人之间，没什么交情，也不能说信任与否。
“凌姑娘，不知找我，有何事？”
秦欢站在门外，没有入内，是怕惹了闲话。
凌玉瑶规矩坐着，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公子，进来说话！传言已如鼎沸，此时小心怕是无用。我命人开了窗，他们要看便看好了！”
秦欢犹豫了一下，进了门。
其实，对方只是嫌疑，疑罪从无。
说到底，最后遭殃的，还是他和凌姑娘。
“姑娘还未进宫，万事还是谨慎些！若是惹怒了龙颜，不利长远！”
凌玉瑶把侍女唤了进来，让其站在一旁，“我的侍女，名为思思。她是有些身手的，想必公子已然知晓。”
秦欢看了看那侍女，容貌很素静，似乎和凌玉瑶还有些相似，“思思姑娘，一路多有冒犯！”
凌玉瑶把思思拉到身前，“不瞒公子，思思是我的妹妹。我一路把她带来京都，也是想远离伝州这个是非之地！”
“凌姑娘，可是有事吩咐？”
“本来，来了京都，我便想着让她离开。可是，如今传言四起，她也是担心我，不愿离开。”
“姐妹情深！”
“她暗中打探了，那日昌河所见之人，是卢东阳。卢副使，据说只给皇帝办差，想必为人也是妥帖的。”
“姑娘，那日，我是鲁莽了，没考虑这许多。”
“公子心意，是善的！”
凌玉瑶的眼眸，低低垂着，似是有些感伤，“入宫前，能得片刻松快，我心里是感激的。可是，遇上这样的事，怕是我，连累了公子！”
“此话何意？”
思思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姐姐，“公子不知，闺帷之中，爱憎怨妒，甚是平常。也不知是哪家娘娘，背后……”
“思思，不可胡言！”
秦欢长叹一声，这件事，终究是想得肤浅了。
如此算来，他们一行，要面对的凶险，数不胜数。
有羡慕凌玉瑶貌美的，有和瑞王不对付的，这哪能摸得清？
纵横捭阖，凝聚了人们的智慧。
人们之所以要联合，便是这世道太难揣测。
多一分帮助，少一分掣肘，才能活得长久。
“不知姑娘，有何应对之策？”
凌玉瑶起身，看向窗外，“凌家势弱，我既已来了，便无退路。只盼卢副使不要搬弄是非，仗义执言。如果能见到皇帝，我一定会为公子撇清关系！”
秦欢抬头看着。
有多少女子，抢着富贵。
可又有多少，畏惧着那道宫墙。
但愿，人人都能得所求，得所愿。
“姑娘，天威难测，还是自保要紧！”
“我不求别的，只求公子，能把思思带离这苦海！”
“姑娘说笑了，我哪有这本事？”
凌玉瑶收回目光，眼中清澈明亮，“王爷选中的人，定不简单！公子，若答应了我，我凌玉瑶任凭驱使！”
秦欢听明白了，凌玉瑶的算计，是想救下妹妹。
可是，她又有什么能力，可以力挽狂澜？
秦欢起身，弯下腰，“凌姑娘不必多言，我尽力而为！”
“多谢公子！”
“只不过，为长远计，姑娘不必为我筹谋！若是殿前对峙，也尽可将脏水泼给我！”
凌玉瑶思量片刻，仍觉得不妥，“若要保全，还是公子要紧！”
“若姑娘对我有情义，岂不实了那些流言？而且，以姑娘之姿，日后必得圣宠！”
……
红岩城。
李三思看着堂下的冯启富，若有所思。
从手腕上的绑痕和身上的伤势看，确实受了些罪。
只不过，对方所述之事，难以分辨。
“冯启富，我且问你，晏秉恬胁迫你，是何时之事？”
“大人，就是昨日！”
“既然是胁迫，为何不把你带在身边？”
“这……大人，我不知！”
“你不知？既然你已不在身侧，那冯家的男丁，为何还会听命行事？”
“大人，我冤枉啊！”
“我看，这分明是贼喊捉贼！来人，把冯家的人拉来，逐个审问！”
……
清凉山。
晏秉恬站在山脚下，点燃了枯木。
残雪未消，但好在带了火油。
他带着人，来到秦家门外。
院墙精致，瓦舍锃亮，不像是荒废的样子。
他命人将火油倒下，幸灾乐祸笑着。
山腰上，张少恒一路快马，总算赶到了！
山上，本就没几个人，都被他聚拢在一起。
“后山，埋了不少尸首，挖出来，全丢在院子里！”
“首领，不住人了？”
“大火马上来了，办完事，所有人下山，回桃园！”
“是！”
晏秉恬命人后退，将火折子扔了过去。
霎时间，火光燃起，将秦府包围了。
“着火了，快救火！”
晏秉恬阴森笑着，秦家果然还留了人。
这样最好，让所有的人，都陪葬吧！
“何人，在此纵火！”
晏秉恬回身，正巧看到了高景瑭。
“我看你是救火，还是抓人！”
……
秦欢把思思带回了房间。
盘算着时间，燕子也该来了。
身在伝州，看了些世态炎凉，自然会觉得外面别有洞天。
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是逃不掉的。
既然燕子有些显赫的身份，刚好拿来用。
“思思姑娘，对未来，有何盘算？”
思思站在那里，不住地看向门外，仍有些拘谨，“还未考虑。”
“你也是心大，都这般了，怎还未想过？”
思思攥紧了拳头，咬着牙，“这有何考虑的？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大不了就浪迹天涯！”
“怎的？这是准备闯江湖？”
“闯江湖怎么了？仗剑而行，快意恩仇，岂不快活？”
“你和你姐姐，简直判若两人！”
思思低着头，怕是也放不下这段牵绊，“姐姐也是极爽利的人，奈何……”
“看见你，我倒是想起一个人。只可惜，他不在京都，不然定让你认识认识！”
“什么人？有趣吗？”
秦欢沉默了，想到莫尘，便想到了喜凤楼。
时隔多日，也不知兄弟的伤势，如何了。
“他叫莫尘，热心肠，为了别人，连命都不要。”
“那一定是个大侠！”
“秦欢，事情办完了！咱们接着……”
燕子推门而入，正瞧见秦欢二人对坐，“哼，你还真是桃花朵朵开！”
思思起身，拍着桌子，“擅自闯入，还口出狂言，好没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