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见，并非永别

    果真是这样吗，喝下酒的人无一不例外都倒在了地上，除了宫崎烨。“说说看，你做手术的时候，会因为多少人死在手术台上，而一次又一次的崩溃？”宫崎烨的目光开始变得冷淡，似乎是没了多余的人，她开始觉得无趣起来。

    “不会，因为我知道，即使崩溃，也做不到让家属的亲人回来，做不到让那些已失去的人回来。这是没用的。”看的出来，雪幻还是很现实一些，“那你呢？在黑手党的那些日子里，你又杀了多少人？”

    宫崎烨伸出了一根手指，雪幻以为是只杀了一个人，而宫崎烨的回答让她有些愣神。“错了，是一直杀，杀光那些残余败类，杀光那些背信弃义之人。而这一切的标准，都来自于组织里内的规则，只要他们认为是该杀的，我就必须举起自己的武器。”宫崎烨说到这里，开始无助地笑着，“觉得很好笑吗？但我有一个要求，他们也一直不肯违背这个要求，我从不杀中国人，因为他们是我的同胞，要杀也是杀外国人。”

    “但那终归还是不对的小烨。”雪幻举起一个酒杯，里面放着半杯的酒液，似乎还冒着气泡，“如果能回去的话，你会选择怎么做？是自首，还是为了其他的事情继续行走在这世间之上？”

    宫崎烨说着说着，掏出手枪，冲着天花板连开三枪。“谁知道呢，以前杀人是迫不得已，现在杀人是为了什么呢。我就是很自私，也很自卑，自卑到无法站在阳光之下，也无法直视，那属于我的情感。”她开始癫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她似乎彻底疯了，而就在雪幻以为她向屋内的人开枪的时候，她停手了。

    “你以为我要杀人，对吗？”宫崎烨将枪拆了下来，随即将剩余的子弹卸了下来，“不，你错了，在这个混球的世界完蛋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人在计划之上搞砸，你应该清楚，那些将事情搞砸的手下会经历一些什么。”

    兴许是有些喝醉了，雪幻劝她先冷静下来，这里可并不是好打架的地方。“好啦，开个玩笑，我怎么会这么做呢？”她的语气立即转变一个态度，像是没有任何的不满一样，她继续堂然皇之地开口，“之前的事情，就当酒醉之后的耍酒疯吧。”

    “睡得还挺死，没办法了，谁知道这酒怎么后劲这么大。”宫崎烨盯着眼前几个倒在地上的人愁苦地皱着眉头，“我找找系统有没有解酒药吧。”

    然而刚才的枪响，让他们酒都醒了大半，这个时候还趴着，估计是想睡觉。“爹，醒醒，别睡了，还要诸葛，你也起来。”像是一个个叫人起床一样，宫崎烨拍着他们的脑门让他们醒一醒，“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等他们起身之后，米莎盯着天花板上的枪口子，有些愣神。“刚才，是有人开枪了吗？算了，天花板明天再修，今天喝的尽兴就行。”看样子除了雪幻和宫崎烨，没人记得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不说这个了，宫崎烨小姐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米莎差点忘了正事，宫崎烨来估计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是要问我最近写的新文章，那可能要令你失望了，我现在已经写不出来任何的文章了，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思路一样，根本写不出来。”

    宫崎烨并没有询问着这件事，而是询问他是否喜欢喝威士忌。米莎摇着头，表示自己并不喜欢这种酒的味道。“这样啊，抱歉，只是问一下而已，不过接下来，我的确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宫崎烨坐在一旁，让栾叔和诸葛先躺在一旁的沙发上歇一会，“倘若你的过去沉溺于一段美好到让你不想醒来的梦境，而他一直乐忠于这样的感觉，请问，你会怎么做？”

    米莎回答不上来，他选择了不回答。

    “那么接下来，还有两个问题，不用着急回答，我也不是很着急要到这份答案。”宫崎烨顿了顿，继续开口，“倘若这个梦境注定会破碎，里面的人一旦消失，相对应的，在现实世界之中的人会永远无法醒来，你又会怎么做？”

    这米莎再次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宫崎烨没有感到恼火，相反，她觉得很开心，“那么，最后一个问题，请听好，假使这个梦境出现了一位救世主，他可以救下梦境之中的所有人，请问你是否会动手杀了他。”

    “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米莎摇着头，他不清楚宫崎烨要问的究竟是什么，“至于冬妮娅你也就当做是我的一厢情愿吧，我现在，不想回忆起来那些事情了。”

    眼看着问不出什么，宫崎烨先是叹了口气，随即她继续淡然的开口，丝毫没有继续要逼问的意思，“我说过，可以不着急回答，因为这些答案终将促成一个接着一个通往结局的道路。”她以另一种暗示的方式，说出了他的结局，“淡金色的梦境开始混乱，在这期间将会有一抹正红色和一抹淡金色彻底消失，无色的世界之中，所有人都会抵达那处结局，这是无法改变的，也是无法避免的。”

    怎么宫崎烨也开始学起谜语人的样子了，她不是一向最讨厌谜语人了吗？越发察觉到不对劲的诸葛还想继续看看是什么情况。“不用看了，中二病，是个人都有，谜语人也很正常。”栾叔直接判断眼前的宫崎烨单纯只是中二病犯了而已。

    可谁知道，在下一刻，她掏出了另一把枪，将枪口对准了米莎。“在梦中清醒过来，还是就此沉溺其中，这由不得你选择，因为在梦境之中，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的逻辑。”枪声响起，米莎应声倒地，事情开始往不可修正方向继续进行了。

    “不是，你到底在干”诸葛刚想说话，被宫崎烨回堵住了嘴。“到现在还没察觉出来，你还真是够笨的。”雪幻似乎明白了一些，在经过眼神交换之后，栾叔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到现在就诸葛一个人摸眼抓瞎了。“好家伙，合计就我一个不明白是吗？”没辙的栾叔只好将刚才的情形给他解释一下，关于宫崎烨刚才的行为。

    “假使在梦境之中死亡，现实世界之中也会死亡，那么，在现实世界之中死亡，梦境之中真正的米莎也会死亡，所有出现问题的节点都在于米莎。”宫崎烨开始缓慢的解释，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诸葛解释，只能以一种通俗易懂的方式进行讲述，“信息上提示，冬妮娅和米莎曾经分离开一段时间，原因不明，关于他的措辞，你是怎么理解的？”

    措辞？诸葛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没有任何实质性从米莎本人说出口的关于冬妮娅的事情。

    “剩余的就不需要我解释了吧，米莎并非是一个作家，他是一个黑手党，至于那些文章，真正翻译过来是那些机密文档。”宫崎烨将身后的那些文档都拿了出来，扔在了桌子之上，“在战争开始之前，一位军官和他同时爱上了一位女生，而那位女生正是冬妮娅。”

    按照之前梳理的树状图，也逐渐知道了真相。“可笑吗？因为爱情发动的战争，毫无疑问，在战火之中，冬妮娅彻底失去了生命，谁也捞不到好处。”宫崎烨一步接着一步地步步紧逼，“至于那块怀表，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有那段快乐的时光，但那些时光终究是稍纵即逝，化作泡影。”

    “战争会让很多人吃不上饭，过不好安稳的日子。”雪幻喃喃自语着，她能想到的坏处只有这些。“再好好想想，关于战争还有什么遗漏点。”

    几人还真的没往这方面去想，就在他们纠结的时候，宫崎烨给出了最为精准的答案。“哪里有什么不经意或者是不小心出现的战争，只需要记住，发动战争的，不管是那一方，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战争这一方面暂时告一段落，对了，还有米莎“那他呢，你就没想起来关于其他的事情？”诸葛向宫崎烨追问着这件事情，他始终没办法理解为什么宫崎烨要一枪崩了他。

    “倘若你在一个巨型的沙漏之中，无法逃脱，你会指望那仅存的一些空气继续活下去吗？”宫崎烨摇着头，她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扎根在每人的心里，“米莎也一样，失去精神支柱的他早就不想活着了，也因为不在状态被黑手党险些灭口，即使我不杀他，还会有黑手党的人去杀他。”

    仅仅是因为失去了爱情，他就不想活着，就这么简单吗？诸葛没办法理解，也没办法做到感同身受，因为他所爱之人此刻也站在他的身侧。

    但假使有那一天，他仍需要活着，因为值得他活下去的动力，还有好多，多到已经压着他快上不来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