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神明诞生之日
伊杰斯对于舒拉的答案并不意外，他很爽快地同意了。没有丝毫的犹豫，果断地有些让人怀疑，果不其然，在他接上舒拉的话之后，他说出了方法。
“因为系统强制抹杀性的毁灭数据，现在的她以往只有一天的记忆，每天你都会见到陌生却又熟悉的她，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能救下她。”伊杰斯装作无所谓地摊了摊手，随后打哈哈地继续说下去，“开个玩笑，毕竟她连活生生的人都算不上，只能算数据，哦，差点忘了，你们两个现在也是数据，也是随时随地会被抹杀的存在。”
舒拉并没在生气，她连那种对阿亚莱斯的情感都无法理解，更别提生眼前人的气。不适感再次出现，她险些有些站不住脚，她现在急切地需要冷静，但从她的表面之上却看不出来任何的差错。
伊杰斯似乎还未尽兴，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字字句句都是事实，也是残酷的真相。“你应该还不知道关于上一条时间线上所发生的事情吧，不妨先听一听，也许，你还会感激我。”
克里特似乎早就知道了伊杰斯接下来要说什么，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只做到了将伊杰斯的声音调成静音，但那种声音跨越了系统之间的联络，直至到舒拉的耳边。
“在上一条时间线中，她为了找乐趣，杀死了你其中一位挚友，使其灵魂破碎，而另一位，灵魂回收。以屠杀玩家为乐，最终被系统强制抹杀。在你上一条时间线中的死亡为节点，你眼前的这位，克里特。他以爱之名，重启了时间线，而这，也是真真正正所发生的事情。”伊杰斯的声音克里特并没有听到，而舒拉的脸色只是愈发有些难堪，对于舒拉而言，并不能完全听从伊杰斯的话。可他是否说的是真话，却又无从考证。
克里特警告着伊杰斯别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但这些威胁对于伊杰斯来说，没有一点作用。现在以他们的能力，连扳动神明的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实力相差悬殊，已经不是以数据可以计算的了。
“你说的，我要如何去相信。”舒拉双眼无神地盯着眼前的屏幕，看着伊杰斯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却实打实地进入了她的耳朵之中，“我虽然并不了解你，但对于神明，我并没有信任的必要。”
伊杰斯突然笑了起来，而后克里特之前静音的界面已经被伊杰斯自己解开。这还是头一次？身含神明的血液，却否认了神明的言语。他不认为这样做会有什么用处，无非也就是徒增乐趣而已，说到底，舒拉还是不熟悉她的身份。
“就凭我能跟她一样，分分钟让你的挚友亦或者是你身边的人，包括你自己，灵魂破碎。这样一来，你还觉得我不可信吗？”无论是从表面还是实际含义，都透露出来伊杰斯的嚣张跋扈，果然，神明并不值得信任，“你是不是应该还需要感激我，感激我给你留下了那串名为阿亚莱斯的数据，不必谢我，毕竟你的情感被收集起来的样子，不亚于你的灵魂，都很有趣。”
在伊杰斯说话的同时，克里特也听到了，对于舒拉失去情感这件事，伊杰斯不仅知情，且知道具体舒拉全部情感的去向。
“聒噪。”舒拉对着屏幕举起了左手，打了一个响指，“既然我一个人做不到完全杀死你，但是摧毁你的身体，还是可以做到的。”话音刚落，伊杰斯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痕，并逐渐向后倒去，消失在屏幕之中，而后他的后面又出现和刚才一模一样的人，再次坐在屏幕面前，面带笑容。
这份能力的确是伊杰斯给她的，不过不是直接给予，而是间接，所以他做不到越过系统去删掉舒拉的能力，即使删除，舒拉也会在短时间内觉醒自己真正的能力。
“好了好了，还是好好谈谈吧。”伊杰斯坐在他的上一具尸体之上，面上的笑容不改，“就当我是开了个玩笑话？毕竟你拿着我给你的能力去摧毁我的身体这件事，挺好笑的。”
舒拉冷静的倒是很快，她在冷静下来之后，看着眼前屏幕之中的伊杰斯，那一刻，她的眼中终于带着一些异样的情绪。无关乎喜怒哀乐，而是一种全新的情绪。
“既然你所认为你所说出的是真相，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这也是你的玩笑话，亦或者说，你只是一个满口谎言，以灵魂作为赌注赌上所有的赌徒。”舒拉并没有觉得这是玩笑话，相反，让她感受到了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她很快继续开口，“毕竟，你拿着我的灵魂到处炫耀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刚赢得头奖却又要拿去赌的赌徒一样，不知悔改。”
话说的不留情，这样伊杰斯吃了瘪。他只好尴尬地笑了笑，但假使将它们看做成是舒拉的辩词，那么，他完全可以当做是一种饭后笑谈。可舒拉所说的，又的确是事实。
“比起我，你不也一样，用自己的性命甚至灵魂去赌别人的善良，这种事情，也只有你做得出来，交易人小姐。”伊杰斯同样回怼了回去，同样也是事实，但背后却是数不尽像那个女孩所在的原生家庭，在贩卖着自己最后的良知。
说来说去，结果还是没能解决阿亚莱斯的问题，伊杰斯在说完话之后又开始笑个不停。甚至有些笑出了眼泪，在笑到有些缺氧的时候，他才停止了笑容。
“你们已经得到想要知道的事情了，那其他的事情，你们还需要拿出另外的筹码，是我自己来取还是你们亲手奉上？”果然并不能指望伊杰斯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克里特见状手动挂断了通话，并一同将伊杰斯那头的网线再次断掉。
如果伊杰斯住在他们隔壁的话，克里特和舒拉应该就能听见伊杰斯地嚎叫声了，断了网就跟着不会动的植物人一样不知所措。没办法的伊杰斯想要回拨通话，却发现对方已拒收。
“挂断了吗。”舒拉仍旧有些不放心，她也将伊杰斯的消息进行拒收，这样一来就暂时谁也打扰不到了，“让他长长记性也是不错的选择，这点事情，对于他而言，应该是很好处理的才对。总不可能堂堂的神明，沦落到要向人类索取不要断网。”
这回轮到克里特开始笑了，他了解伊杰斯是什么样的神，看似毫无弱点，实则对于人类所用的网络一概不通，这也就意味着，网线这种如同人类命根子一样的东西被牢牢地掌握在克里特的手中。
“这算是网瘾青年。”
“不，他不是网瘾，他单纯就是又菜又爱玩。”
而就在克里特笑完之后，伊杰斯几近是狼狈状地再次出现在屏幕之上，神色比刚才要差上一些。凌乱的红色短中发，底下原本应该扎成低马尾的却散着披在背后，衣服也变得乱糟糟地，似乎还粘上了一些不知名的灰尘。因为灰尘过多，他还在不停地打着喷嚏。
“阿嚏”在他连打了四个喷嚏之后，他终于止住了喷嚏，然而他的脸上仍旧是那种从容不迫，即使他的身上和他的状态并不是这样。克里特偷笑了一声，但还是被伊杰斯听到了，“我听到了等会，你是不是又要拔网线了？”
克里特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并再次挂断了电话，就这样重复着挂断，拒收，重新接通，拔网线，再次挂断这个流程。大致重复了十八次之后，在第十九次的时候，伊杰斯终于忍无可忍地瞪着克里特。
“不是你说的要筹码吗那这个够不够，还是说，需要再一次的断网？”在克里特将要挂断的时候，伊杰斯开始喊停，他算是知道克里特是什么脾气了，为了防止不继续被折腾，他只好好声好气地开始老实交代他知道的一些事情。
不过这些话，他又重新组装了一遍，只调转了顺序，也被人们称为蒙太奇式谎言，克里特很快听出来不对劲，便再次要挟，让他以正确的顺序叙述。
“啊啊真无趣。”伊杰斯耸了耸肩，而后调转了屏幕，看向站在他对面的舒拉，“所以，交易人小姐，可否赏个脸由你来复述一遍？你的男朋友似乎信不过我。”
见伊杰斯把注意力又转移到自己身上，舒拉也是毫不客气地以原话调转顺序的版本说了出来。在复述完之后，伊杰斯原本还想看到舒拉在得知这些信息之后，会不会直接放弃，亦或者是那种几近绝望般的脸色。很可惜，他看不到了，因为克里特再一次挂断了通话，并再次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