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高考

    他最终还是没有阻止住舒拉将自己的灵魂交给了伊杰斯，他没有任何办法，兴许是命运所为。他并没有跟伊杰斯说过多的话，只是在舒拉处理完自己的事情之后，便带着她离开了。被带走的舒拉仍旧有些不太理解克里特的行为。

    “我想，我不应该不会傻到会跟一个陌生人走吧。”舒拉突然挣开克里特的手，克里特倒是对于舒拉的反应见怪不怪，在自己第523次带着她离开的时候，她也是做出了现在的举动。

    索性克里特只是简单地跟她陈述之后要发生的事情，且不出意外，她会输，输的很彻底。舒拉听完他的话有些半信半疑，但仍旧选择相信眼前的人，因为她的心底有一种对于克里特的熟悉感。她不讨厌这种感觉，所以，她决定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那我们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舒拉略微抬头，一脸淡然地看向那位突然出现而又带着她离开的人，“既然我会输，那我倒不如欣然接受，毕竟跟真正的神明做赌注，输也是在所难免的。”那种并不属于本来年龄的神秘感，在舒拉的身上若隐若现。

    克里特并不想再一次看见舒拉在副本中失去情感，但他能做的只是重启时间线，一切即使有改变，但死亡却是永久都无法跨越的节点。不能改变，也不能活动。他只能是再一次眼睁睁看着舒拉失去情感。

    不过他不是没有做出过改变，在第1528次和3579次重启后的时间线中，舒拉并没有在副本之中失去情感。但因为身为dm的克里特过度插手玩家的事情，导致违规受到了系统惩罚，让舒拉强制性地失去情感。她会笑，会哭，会生气，会害怕，但是她不理解这些情绪的意义，也无法理解那些情绪背后的情感，究竟是什么。说她像白纸，但她有自己的意识，且没人能够更改，但说她像正常人，她又没办法理解人类正常的情感，情绪也是如此。

    她很矛盾，无论是从她的自身，还是之后失去情感的她。她并不是真正的人类，但她有心脏，有血肉，她可以感受到痛苦，可以感受到那些情绪，那些情感。但在那场副本之后，她便无法理解那些东西了。

    她并非绝对理性，但那仅限于过去的她。现在的她人性和理性各占一半，两边都不会越界亦或是缺少，四分之一神明的血统让她有了跟神明交易的资质。不过，现在的她失去了灵魂，就只是一个容纳部分神明血液的容器而已。

    回到现在，舒拉和克里特来到现实之中的街道。dm的权限有很多，其中一项就是可以任意地在游戏和现实之中穿梭。克里特并不想那么快地带她进入游戏，和以往180000多次之中的5300多次一样，他选择带着舒拉先在现实之中游玩，以便让舒拉暂时忘掉和神明的赌约。准确来说，也是一场不公平的交易。

    “走了这么久，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舒拉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她在此之前并没有怎么接触异性，被陌生异性带着离开并独处她倒是头一次。她走到克里特的面前，轻轻地围着克里特转了一圈，最后她歪了歪头，看向了克里特，并向他伸出了手，“我叫舒拉，舒是舒服的舒，拉是拉手的拉，你呢？”初次与陌生异性独处的害怕在舒拉心中转瞬即逝。她的年龄虽然不大且身高高挑，但仍旧有几分独属于她的开朗，如同一个步入青春期的少女一样。

    克里特有些愣了愣神，他眼中的舒拉和上一时间线昏迷不醒的舒拉重叠在了一起。但他扶了扶眼镜，而后轻声开口，伴着周身并不算冷的温度。一如初见。

    “克里特，怎么叫都可以，不过我更希望你在进入那场游戏之后，不再跟玩家一样叫我dm而是叫我的本名。”这应该是第539次将后半句话说了出来，两人的邂逅和独处，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与美好。但仅限于此。

    二人在经过自我介绍之后，便继续向繁华的街道走过去，不过因为他们的服饰以及他们的样貌，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天哪，那位姐姐长得也太好看了吧，不过她旁边的那位也好帅啊，待会上去跟他们要个联系方式。”其中一位仍在上高中的学生看到了舒拉和克里特，手中的手机一直照个不停。

    克里特见人围过来的人比较多，索性发动了dm的权能，并带着舒拉抄近道，躲过了人群。

    “人好多啊，还好有你在，克里特。”舒拉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而后看向一旁废弃的镜子：镜子中的自己身穿灰色的修身西服外套以及高领的黑色修身毛衣，以及长度到脚踝的浅灰色百褶裙，头顶的画家帽倾斜在一边，有险些要掉下来的迹象。鞋子倒是没什么脏污，只是在鞋底粘上了一些污水的痕迹。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处小卖部，好在小卖部的人并没有很多，克里特在小卖部挑选了一些正常的口罩，方便后续的活动。舒拉接过结完账之后的口罩，并乖乖地戴好，尽管没有感冒或者疾病，带上口罩终归算是能盖住原本的面容。

    “想去哪里，都听你的。”克里特带着舒拉离开小卖部之后，略微低头看向舒拉，眼神中充满着对爱人的耐心，即使在这个时间线他们仅仅只是刚刚认识的程度，在其他时间线中，无数次拥抱和亲吻，他不会忘记。初识，相处，相爱，恋人，爱人这几个阶段缺一不可，克里特清楚自己并不能心急。

    此刻的他倒是想起了初见她的那个时候，失去情感，行事杀伐果断，丝毫没有半分联系。也就是在她失去情感之前，副本之中的惊鸿一瞥，兴许是一见钟情，但更多的，是来自于未来的自己为舒拉穿梭在不同的时间线，一次次地将她从危险之中拯救出来，但又只能看着她死在自己的眼前。什么都做不到。

    “好啊，那就先去咖啡厅吧，我知道路，跟我来吧。”舒拉又一次向克里特伸出了手，这次的他选择紧紧握住，跟着舒拉一起走。有无数次他未能抓住这只手，当然也有无数次他抓住了那只手，但命运的猝然，让他被迫松开了这只手。兴许阳光正烈，照的克里特有些睁不开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舒拉的身影看上去闪闪发光。

    是啊，她注定是会奔向属于她的结局，但她的命不该断绝。

    “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克里特的思绪回到了第一次时间线时舒拉死在自己面前的事，她颤抖的手似乎抓不住任何东西，身体中的剧痛让她说话变得艰难。但她这次却是很开心的笑了，眼中因为即将失禁的泪水从脸庞划过，“你的能力是重启时间线，对吧？那你能帮帮我，劝下那时的我，让她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好吗？”她的话语带着恳求，她想过克里特会拒绝自己，但她没有想过，克里特没有丝毫犹豫，选择了帮自己。

    “我答应你，无论是任何的时间线，任何的世界，我都会等着你，去救下你。”思绪回到现在，克里特看着眼前的舒拉逐渐和以前180000多次的时间线中的舒拉重叠在一起。他揉了揉眼睛，没有继续想着过去的事，而是跟上舒拉的脚步，一同来到了一家并不算太大的咖啡厅。

    人并不算多，咖啡厅里放着梦中的婚礼钢琴曲，轻缓的音乐让人更容易放松下来。舒拉带着克里特随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她拿起桌子上的菜单，有些犹豫不决，自己的钱虽然够用，但是最近这家上新了很多的新品，她想每份都尝尝，却害怕会不会浪费。

    “怎么了，是东西太多，点不过来吗？”克里特看着有些苦恼的舒拉，他起身来到舒拉的身边，挪了一个凳子，并稳稳地坐下。他知道舒拉在苦恼什么，似乎这个线的舒拉并不太想过多麻烦克里特。直到过去了20分钟，舒拉才无奈地将菜单递给克里特。脸上带着些许因为犹豫不决而迟迟不做决定的事感到内疚。

    克里特在菜单上简单写了几笔，而后将菜单交给了舒拉。舒拉发现克里特圈点的菜品都是符合她口味的新品，舒拉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克里特。认识不到半天的人居然这么了解她的口味，她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但克里特只是解释说他知道口味是从面相上看出来的。在听完克里特的话之中，舒拉仍旧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没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