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sad me in your eyes
why do i see a sad,
(为何我在你的双眸,)
a sad me in your eyes。
(看到了伤心的自己。 )
——摘取歌曲歌词《a sad me in your eyes》
北立高校开学第一天,校门口操场人满为患,高二高三学长学姐三三两两结伴同行看着新来的小幼鸡们,说说笑笑好似在笑他们不自知情况,感同她们即将面临什么水深火热地生活。
骆瑛找到自己所在的高一(二)班,班级已经来了不少人,有互相相识已经热聊起来,还有一些在座位上东看看西看看寻找会和自己合拍的人。
看到骆瑛进来视线纷纷投向她,还有微小的惊呼声,外向开朗地同学在向她打招呼,骆瑛温温柔柔注视跟她打招呼的女生,礼貌回应又继续找座位。
她随便找个靠窗位置落座,不靠前也不靠太后,很舒服的位置,偏头能看到操场上的风光人景。
没有发课本,还不用整理什么,骆瑛从书包取出淡黄色笔袋放进书桌肚,再放好书包,做完这一切旁边空位置刚好有人落座,是一位很可爱的女生,齐耳短发眼睛圆溜溜滴。
骆瑛刚想主动打招呼被女生抢先一步,声音和她本人的形象不太一样,微微发粗,不过不难听,反而有她自己的特色。
“你好呀,我叫林休,同学你叫什么?”林休笑容满面,丝毫不胆怯。
林休,很奇怪又很好听的名字,骆瑛想。
“我叫骆瑛,你的名字很好听。”骆瑛轻念一遍,她长相偏柔又有清冷感,给人的感觉像古代的大家闺秀般,温婉典雅。
林休想不出具体可以形容骆瑛的词语,但看到骆瑛她便想到前几天老爸拍卖带回家一盏天青色瓷器。
清贵优雅,不敢轻易拿在手中,生怕一不小心沾染她、弄碎她。
林休听到漂亮同桌夸自己名字很开心,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全部放在骆瑛手心里,“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的名字好听呢,这些糖果是我平时最爱吃的,现在全给我的美女同桌。”有些不舍但不多,林休看着被自己已经送到骆瑛手中的全部糖果。
林休恋恋不舍的表情逗笑骆瑛,她把糖送回林休手中,笑着说“太多了,我吃不完的,”看林休还想往回推骆瑛从她的手心取出一颗,放在掌心“一颗就好,我不太吃甜食。”
“啊?蛋糕、冰淇淋、巧克力、软糖、糖葫芦……都很好吃的,你都不喜欢吃吗?”林休一脸严肃惊讶,为她推荐。
骆瑛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不是不喜欢,只是不经常吃。”
“为什么?”
“家里管的比较严。”
“啊,那你跟宋臣一样,人生岂不是没了好多乐趣,”林休替骆瑛惋惜表情皱在一起,骆瑛看她的表情更像是吃不到家教严的那个。
“不过你可以学学宋臣,他经常偷偷吃,家里人抓不住的,”下一秒林休表情灵动起来,一颦一笑都是可爱的,是个很招人喜欢的女生,初次见面两人话题源源不断。
结束聊天时,班主任黄老师和大部分同学已经到了班级,空的座位还少两个,黄老师没什么表情推下鼻梁上的黑色眼睛,不苟言笑低头看向自己手腕的银色手表,眯眯眼看清后便放下,还剩八分钟继续等人齐再说。
班主任面无表情看手表,像个木头人一板一眼。骆瑛收回目光偏头看向窗外,还有陆陆续续的人往教学楼这边走,就在骆瑛准备收回视线时,远处的校门口有人骑自行车不紧不慢地晃进来,看样子一点也不着急。
骆瑛视线不自觉跟随他越来越近,白色t恤被微风轻轻拂过,原本的短碎发也被吹得往上飘扬,露出光洁的额头。
黑色自行车被他随手摆放却和其他自行车一样整齐排列,他没有在意飞扬起来的短发,转过头和旁边人说说笑笑走进教学楼,散漫张扬,引来旁边人不少注目礼。
男生越来越清晰的五官落入骆瑛眼眸中,李行。
等他彻底消失在视线里,骆瑛垂下视线遮住自己隐晦神色。
两分钟后,李行和宋臣卡点进班,进班前礼貌敲门喊报告问老师好。
班级一阵安静后便疯狂尖叫、吹哨,两位神仙级别的帅哥同时出现在一个班级。
“行行,还得是你啊,卡点卡的还是那么准哈哈哈。”黑皮男同学吹完口哨,又调侃道:“快落坐,小的给您二老留了上等座位。”
随着男生伸手指的方向,骆瑛和同学们一齐看向最后一排和她同一列靠窗位置,快挨到卫生角的两个座位。
‘上等座’
李行站在门口眉骨轻挑明显不在意,看出来他们的关系还不错,“真棒啊。”不咸不淡说一句便抬脚走过去,完全没有脾气的意思。
宋臣倒是没什么好脸色,夏天那还怎么待人臭气熏天,经过黑皮男身边时故意拍下他的后脑勺,“龟孙儿。”声音没收着,班级同学以及老师都能听见,有些同学笑出声被黄老师及时出声制止,开学第一天象征性说了两句宋臣以及林魁。
男生被骂也没生气,反而故意露出欠儿欠儿讨饶的表情。
班级同学大多数都是北立中学直系上来的,黑皮男名叫林魁,林休也是初中毕业直系,所以他们都认识李行和宋臣。
两位不仅长得帅,成绩都还很好。
除了宋臣时好时坏的成绩。
可以说他们在中学时都是风云人物,长相成绩数一数二,喜欢他们的女生更是一大把。
第一堂课做简单的自我介绍,没有讲课,下课后黄老师带几个自告奋勇的男生去搬书。
林休跟他们的关系好像还不错,下课便去后排找他们玩,不一会儿便从后面传来林休和宋臣拌嘴的声音。
“哎呦我滴老天奶奶呐,恁这个鬼孙儿咋黑成这样哩,不是骑行去西藏吗?改路线去山东偷煤哩?”林休说着不知道都是从哪里结合的方言,听着夸张又搞笑。
周围小部分同学笑起来,笑宋臣黑了两个度,又笑林休的口误。
宋臣没好气把摸他脸的手拍走,“一休,你有点常识行不行,山东是葱山西是煤,笨死。”
林休揉了揉稍微有点痛的手,故意道:“那你们真去山西偷煤了?不至于啊,你家有钱啊。”
“呸,你风吹日晒骑行两个多月试试,晒不黑你,再说我也没黑多少,而且我这是健康的小麦色,你懂个屁。”
“是不懂,李行怎么没像你一样,变成黑色?”林休故意气他。
宋臣觉得林休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是一点没少,现在他正后悔当初没用防晒喷雾。
“起码比林魁白吧,而且只是胳膊和脸黑身上还是白的,要看吗?”林魁就是黑皮男生,他在那头听见“嘿”了一声又道:“黑皮你值得拥有!”五官眉飞色舞对着宋臣眨一只眼睛,本就不大的眼睛像豌豆般。
宋臣没理他,皮笑肉不笑看着面前放肆笑的林休,下一秒作势掀起衣摆为自己证明,林休吓得连忙闭上眼睛尖叫一声。
“你变态!”林休紧紧闭着眼睛,生怕自己看到,骂完宋臣后跑回座位上,抱住骆瑛胳膊寻求安慰。
“瑛瑛同桌,他是变态。”委屈巴巴更是林休拿手好戏。
骆瑛被她突然抱住愣住,心里想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然亲近的?犹豫三秒抬手摸摸林休的颅顶安慰道:“不怕不怕。”温声清柔。
李行在旁淡笑看两个活宝拌嘴,淡然轻懒恰到好处的松弛感,这种漫不经心的最是吸引人的地方。
他视线落在林休旁边人身上,不知所措又天然柔和地笑容挂在脸上,像张完美的面具,根根葱白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抚摸林休的头发安慰。
李行在进班第一眼就有看到她。
此刻骆瑛仿佛察觉到他的视线,转头对他无声地笑了下无声问好,仿佛昨天无事发生过般。
李行神色始终没变神态松弛挂着淡笑,昨夜的骆瑛和现在的她始终无法对上。
——
开学前一晚。
李升外地出差晚上六点飞机,骆瑛和妈妈陈丽在门口送他,陈丽说着已经重复了好几遍担忧的话语,无外乎都是关心他。
“注意安全啊,到地方给我发个消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好好睡觉不要熬夜。”陈丽本就是明艳温柔挂的,语气放轻缓,更是耐人寻味体贴温柔体贴,陈丽没有脾气时,说话一直都很温柔。
“嗯,不用担心我。”李升抱住自己陈丽不到两秒便放开,又看向站在右侧的骆瑛,骆瑛适宜开口:“叔叔一路平安。”李升没再说什么对着她们母女二人点点头便离开。
他走后屋子恢复到安静地状态,陈丽促在原地有一会,骆瑛也站在原地不离开,等陈丽转身走时骆瑛也回二楼卧室,
明天穿的衣服,需要带的物品她已经整理好,骆瑛无所事事拿起书桌上躺着的一本书《云边有个小卖部》
这本书她看了很多遍,很清楚里面发生的情节,听说要拍成影视。
说实话,她还从来没有去过电影院呢。
她从刚开始看时会忍不住掉眼泪,到现在可以毫无波澜看完。
她在学,学习里面亲情,她感受王莺莺对刘十三的爱。
房门被打开,乌黑浓密的长发措不及防被人用力后扯,不低于七岁时的痛疼。
骆瑛头被迫后仰,看到一张略微狰狞可怖的脸一言不发,陈丽瘦弱身躯力道大的出奇,骆瑛被她揪着头发被迫站起来,生理性疼痛使她的眼眶周围发红,眼神和平时无异常柔和平淡却又带有无力感。
“妈……”因为疼痛不自觉喊她,无助感瞬间席卷骆瑛全身。
“李升航班失联,是不是因为你?不,就是因为你,只要有你就没有好事,扫把星!你跟当年一样乌鸦嘴,灾星!我真后悔生了你。”说完狠推骆瑛,骆瑛措不及防后腰磕到书桌角,疼得她猛得蹲下,耳边依旧是陈丽阴冷低吼地声音。
“骆明的死,我妈的死都是因为你造成的,难道是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吗?让你这辈子全讨回去,我为什么会生了个你这么个灾——”没等陈丽把难听地话说完,被骆瑛打断,她不想再听。
一句话,一句客套无比的“一路平安”就能让陈丽对她发疯,不是因话而是她这个人,只要是她就不好。
“我不是灾星,爸爸的死、姥姥的死还有今天李升叔叔飞机失联都不是我造成的,与我无关,”骆瑛尽量隐藏颤抖的声线,强撑着疼痛站起和陈丽对峙。
“我不想出说一些伤害你的话,因为…你是我妈妈,但在你成为我妈妈之前,你也没有问过我要不要来做你的女儿不是吗?是你要生下我,我没有对不起你。”
陈丽冷眼看着从不会反抗自己、反驳自己的女儿,一字一句对自己说这番话后,只是简单冷笑一声,讽刺意味满满,满眼嫌恶。
“问你?真是长大要脸了,那你现在怎么不去死啊?”在气头上的人只会更加生气,陈丽又推了她一下肩膀,略微宽松睡裙因为陈丽的动作,露出一小片白嫩皮肤,莹白的肩膀被推了一下就立刻泛红,后腰处已然淤青。
骆瑛知道门口出现一道阴影却不往那处看,因为陈丽的动作跌坐在地板上垂眼,和以前一样不再言语,任由她发泄完便会离开。
只不过谁也看不到她眼底此刻的冷漠。
她并不懦弱,别人伤她一分她能十倍奉还,而陈丽骆瑛不能。
就在陈丽还想继续动作时,门口响起三声有节奏敲门声,一道清澈又低沉的声音,阻止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骆瑛颤抖下眼睛看过去。
李行蹙眉尽量隐藏眼中不耐烦神色,开口有礼叫陈丽:“嫂子,我哥没事刚刚来了信息不要太担心。”
陈丽看不是李升松一口气随后又笑着说,:“嗯,真是老天保佑。”
“对了嫂子,您有看到一个粉色优盘吗?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但我实在找不到只能麻烦您帮我找找。”
陈丽想了想像往常温柔般,“好像看到了,是不是那天忘在沙发?”
“嗯。”
“行,我去找找,你今晚留下?”陈丽又问。
骆瑛不看他们那边,她现在只想藏起来不要让别人看到狼狈模样。
李行敲门之后目光没看骆瑛一眼,而这一刻在不经意间扫过骆瑛一眼,“不确定。”
“好,明天给你们做好吃的。”
“不用麻烦我不吃早饭。”
“对,我忘了。”说着便去给他找优盘去了,不再管骆瑛。
瓷器有了裂纹让人想帮她修复,不再想让她有任何伤痕。
李行督她一眼随后问道:“不会反击?”
口气平淡随意像在聊家常,骆瑛眼睫轻颤不言不看,空气停滞十秒后门口响起听到和当年差不多的话。
不同的语气一样的意思。
需要帮忙吗?/ 要我帮吗?
“要我帮吗?”
骆瑛持着殷红眼眶看他,视线不肯从他身上离开,久久不肯出声。
眼睛像是在问他,你要怎么帮?
李行这次也很有耐心等着她,一言不发看着她非要她自己亲口说出,没有可怜她的神情,和骆瑛第一次见他一样清冷疏离。
“腰很疼。”他并不算热情的态度却还是能让骆瑛说出口,只不过用很大的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出来,她故意把自己的伤口展露在他面前,让李行关注到自己。
李行迟疑一会儿,了然点点头继续问道:“还有吗?”
骆瑛摇摇头看起来乖极了,内心却冰冷无比。
李行离开后骆瑛没有管大开的房门,撑起疲惫的身体摔倒在床上,仰躺看着天花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迟迟不肯让它掉下来。
委屈又倔犟。
平静又麻木。
侧躺的姿势会让骆瑛有安全感,她蜷缩起自己的身躯,环抱住自己。
死应该很简单吧,就在骆瑛这么想的时候门口又想起有节奏的敲门声和独属于李行的声线。
“可以进来吗?”李行礼貌询问,骆瑛坐起来对他点点头。
“冰袋,你需要自己冰敷可以吗?”
“可以。”
李行把冰袋递给她,骆瑛接过。
死虽然很简单,但她不想死。
“谢谢。”
李行淡笑挂在嘴边,不作停留。
骆瑛知道他不是热心肠的人而是教养让他习惯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