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山庄10
傲临霜绷直了后背,又没做什么亏心事紧张什么,但是转身的时候又僵硬无比,傲临霜尴尬地扯出一丝笑容,“醒了。”
言无月面色依旧煞白,眼神闪躲,“我……”
言无月袖口攥得紧,犹豫了半天也开不了口,他不敢问傲临霜昨晚自己是不是做了出格的事。
见言无月不语,傲临霜又尴尬地难以自处,心想着他是不是因为小萝卜的胡话误会了,该不该好好解释一下,可想到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解释多了会不会越描越黑。
一时间两人都干站着不说话,言无月身子太虚弱站不住靠着树坐下,“我…”如果自己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这么说出来会不会让她一个女孩子难堪,可不说出来会不会又显得自己太薄情寡恩,做了有伤人家姑娘清白的事还不承认。
傲临霜忍不住先开口道,“昨晚,昨晚你和巫盈发生了什么事?”
言无月没有想到傲临霜会问这个,吃惊地顿了下,“我正要说此事,活傀是巫盈炼制的,六年前陷害我师傅的也是她,出于对妹妹巫照盗走万傀秘籍又重伤她的报复。”
傲临霜笑了,因为实在太过好笑,巫照曾经说过巫盈自幼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不管对谁哪怕是至亲,只要得罪了她,她必定会拼尽全力报复,傲临霜踏足江湖后寻找过巫盈,可惜没有任何线索,活傀出现后她也没往巫盈身上想。
言无月偷偷用余光望着傲临霜,他说话很费力,“当年巫盈追杀巫照要夺回万傀秘籍不料却被巫照重伤,后被摘星楼所救,所以她和摘星楼达成了协议,摘星楼许诺以摘星秘籍帮她治好巫术留下的伤痕,她承诺拿到万傀秘籍炼制万傀之王帮摘星楼主一统武林。”
傲临霜嗤笑一声,仰天叹气,追名逐利亘古不变的道理,“万傀之王,笑话啊,万傀秘籍是大巫族的秘宝武器,但凡能练出万傀之王,大巫族何故败给女帝。摘星楼和巫盈都许给了对方一个空中楼阁。”
言无月咳嗽了两声,又观察起傲临霜的神色,“所以至今没有人能练成万傀之王?”
傲临霜冷冷摇头,“大巫族都练不成万傀之王,巫盈还妄想练成,痴人说梦。不过既然六年前的活傀和英雄山庄的活傀都是她所为,此前武林名门弟子被做成活傀一事是不是也她所为?”
言无月在想这个问题但不敢肯定,“可惜我还没来得及问就给她跑了,她炼制活傀为得是帮摘星楼一统武林,所以制造出那么多案子为得是搅乱人心和逼我现身。最终目的还是万傀秘籍。”
傲临霜总感觉哪里还有说不过去的地方,“现在炼制活傀是帮摘星楼一统武林,那么六年前呢,她应该早和摘星楼有所合作,六年前不正是一统武林的好机会,趁着全武林围剿傲临霜,他们再伺机出动将武林人士和傲临霜一网打尽,一举攻下武林各派,这么好的机会为何浪费掉了?”
傲临霜这么一说言无月也才意识到,六年前确实是统一武林的大好时机,为何浪费掉了,无过涯一战,武林各派的高手损失惨重,中原武林元气大伤,天赐的机会摘星楼竟然放弃了。
两人都沉默了,六年前傲临霜被诛杀必然还另有隐情,不过一切都得等抓到巫盈才能弄清楚。
言无月虚弱地靠在树下,身上还穿着昨夜脏兮兮的衣裳,苍白又狼狈,他还是想问昨夜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姑娘,我昨夜遭遇巫术反噬神志不清,有没有……”
言无月太虚弱说话声音很轻,傲临霜满脑子都是巫盈的事,心不在焉只听得个神志不清,“他们这种人某种程度上确实神志不清,神志清醒也做不出这等混账事来。”
言无月大惊,抓紧了襟口,“混账事?”他昨晚做什么混账事了,胸前的抓痕隐隐作痛,似乎在提醒他是什么混账事,言无月羞耻地咬紧了下唇,不会是践踏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吧,只有一些零碎的片段,只记得抱紧了傲临霜,她挣扎得厉害,所以她才在言无月胸口抓出了多道印子。
言无月面如死灰,他神志不清的时候这么不是东西吗,言无月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仗着意识混乱做出这等下流的事,实在令他不耻。
言无月眼前空白一片,重重地倒了下去,傲临霜着实吓了一跳,“阿月!你又……”
傲临霜赶忙掐言无月的人中,按了好一会儿言无月才又睁开眸子,一见傲临霜的脸又险些两眼一翻晕过去,傲临霜无言以对,她长得也没多吓人吧,至于一睁眼见到她就吓晕过去吗?
言无月动了动唇,“对,对不起……”
傲临霜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知道对不起我就老实保重自己,别动不动就吓人,你要死也得把欠我的恩情还完了再死。”
言无月挤不出半分笑容,愧疚万分,太无耻了竟然做出这种事,他可不得保重身子对人家姑娘负责一辈子,“我还,我拿一辈子还。”
一辈子是不是太久了,不过就言无月病恹恹的样子可不得还一辈子,傲临霜摇摇头。
柳树后伸出大小三颗整齐排列的脑袋看着言无月和傲临霜,每个人都把耳朵竖起来听。
陆一一撇嘴,“言无月不保护好自己拿什么还双双的一辈子,言神医你说是不是?”
陆一一抬头碰到言无星的下巴,言无星吃惊地垂下头看向陆一一,两人四目相对,言无星身后的日光过于强烈,人变得更为温柔一些,陆一一耳根发烫,忙低下头,“神医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言无星赶忙站起来,耳尖泛红,“抱歉,是我失礼了。”
陆一一摸着面颊,“也是不小心,神医不用放在心上。”
言无星背过身去,柔声说道,“一一我就比你年长两岁,你唤我名字吧,总叫神医怪叫人不好意思的。”
陆一一脸也烫了,赶忙掩饰内心的慌乱,“叫神医确实生疏了些,双双叫言无月阿月,我叫你阿星可以吗?”
言无星,“从前师傅也这么叫我的,挺是亲切。”
陆一一,“以后我就唤你阿星了。”
小萝卜一百个不明白地蹙起眉头,这两人又是怎么回事,面对面说话不舒服非得背对背说才行。
陆一一站起来,脸更红了,紧张地抓起水袋,“我去打水。”
恰巧言无星转过身,两人又看进彼此的眼眸里,两人同时转过身,陆一一脸红得像发热,水袋要捏变形了,“我去打水了。”
言无星轻声道,“好。”
小萝卜叹气,看来背对背说话挺有意思。
傲临霜和言无月躲在树后一左一右探出头目睹了刚发生的一切,傲临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哥和陆一一是不是?”
言无月叹了一口气,挺是无奈,“好好一姑娘怎么眼神不好使。”
傲临霜,“言无星哪里不好了,江湖名声比你好,体格比你健壮,虽然居无定所这一点儿确实……,怎么也比你强。”
言无月咳了好几声,脸憋得通红,“你觉得他比我强?”
傲临霜扒着树说道,“肯定的,你都挨不过我一拳,打架肯定打不过言无星。”
言无月眉头敛深,攥着襟口的手骨节泛白,小声说道,“你,你说过会护着我的。”
傲临霜一门心思扑在看热闹上,随口应了句,“我没忘。”
转念一想好像又有点不太对劲儿,言无月不会在怨她没护住吧,傲临霜站起来认真解释道,“你被拖走我是不是第一个追上去的?”
言无月,“是。”
傲临霜又问道,“你被巫术反噬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是不是我?”
怎么突然提起这事了,是在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做过的龌龊事吗,言无月慢慢垂下头,唇抿得越来越深,无地自容,“我,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傲临霜不知所措,是不是话说重了,傲临霜尽量维持笑容,“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我没有乘人之危,你别听小萝卜胡说八道。”
言无月缓缓抬眸,目光游离,这是在说他乘人之危吗,不过一想确实是乘人之危,言无月必须要说些什么解释解释,可他又不知该说什么,“我,我会负责的……”
负责?负责什么?傲临霜没听太清楚,但负责两个字听得很清楚,难道是要她负责,傲临霜僵住,真误会了,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小萝卜害人不浅啊,傲临霜几经挣扎,还是找不出合适的解释理由,没人证也没物证,总不能把那些活傀摇起来给自己做个证再躺回去吧。
傲临霜泄气地坐地上,谣言可畏啊,根本解释不清,算了,算了,她认栽了。
见傲临霜面如死灰,言无月心悬起来,难道他说得不对,肯定是觉得他没诚意,言无月没宅邸还被江湖通缉,跟着他整日提心吊胆,况且他身子还不好,她会忧心都在情理之中。
言无月再次鼓起勇气承诺道,“我,我会养好身子帮你分担家里的重活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