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人与世人
韶华摆弄着手里的点仙笔,一旁桌上放着的是不知何人送来的一瓶血。韶华知道这瓶血是谁的,却不知送这瓶血的人是谁。
“君上?”元天看着发呆了许久的韶华,低声询问道,“可要让元宁去查一查?”
“不必,不管这人是为了什么,总归是省了我一件事。”韶华侧卧在软榻上,点仙笔在指尖随意的转动,“元论那边如何?”
“上官婉清带着尹芝离开了岚山宗,元论已经跟到了玄天派了。”
韶华冷笑:“慕容秋舍得让人走了?怎么,他不准备保玄天派了?”
“是,恐怕他已经知道,封魔阵的阵眼是谁了。”
“哈哈哈哈哈!看来一人与世人,他终究还是选了那人。”韶华肆意地大笑着,笑声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他的眼神充满了轻蔑和嘲讽,仿佛在向谁示威一般,“白子老头,没想到吧,当年你瞒着你的宝贝徒弟将我姐姐封印又有何用?现在你的宝贝徒弟还是选择放弃了你所谓的大业!”
元天垂下头去。
此时,元道走了进来,毕恭毕敬道:“君上!”
韶华将点仙笔和瓶子扔给了元道:“破阵的咒法找到没有?”
“已经差不多了。”
“好!真是太好了!”韶华站起身,来回踱步,思索了一番命令道,“元天,让元论月底前,破了玄天派的引阵。”
“是。”
韶华想了想,又命令道:“还有,让元宁准备一下,若是朱州的那几个老顽固依然冥顽不灵,便让他带人,直接屠了朱州。”
“是。”元天依然垂着头,韶华挥挥手,元天领命离去。
元道望着元天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若有所思。他站在原地,目光凝视着远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见元道并未如往常一般随元天离开,韶华不禁心生好奇。他重新瘫坐在柔软的榻上,微微眯起眼睛,懒洋洋地注视着眼前的男子,轻声问道:&34;你是否有话要对我说?&34;
元道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34;葛曼吟被人杀了。&34; 他的声音平静,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忧虑和凝重。
听到这个消息,韶华微微一怔。&34;岚山宗的那个小姑娘?&34;对于葛曼吟,韶华的记忆并不深刻。他只记得在那次斗法大赛上,曾见过葛曼吟忙碌于加固法阵的背影。
“正是。”
“你在担心什么?”
“葛曼吟的死,可能会对天魔宗不利。”元道说道,“不知道杀他的人是谁,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天魔宗下的手。”
“不是我们下手的?”韶华笑着问道。
“君上,这姑娘虽有天赋,但不构成威胁。若是在这个时候对她动手,与岚山宗结怨,对天魔宗是非常不利的。”
与元论和元宁截然不同的是,元道对打打杀杀之事毫无兴趣,他热衷于钻研学术和谋略。正因如此,元道堪称天魔宗的军师,平日里几乎从不踏出天魔宗半步。而由他亲自训练出的探子们,则能够迅速搜集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消息,并将其传递给元道。
所以这边葛曼吟被杀了的事情,不出半日就传到了元道耳朵里。
“可知是谁杀的?”
元道摇了摇头:“就是因为不知道,此人到底是敌是友……”
“这些修道者里面,没有天魔宗的朋友。”韶华黑了脸,纠正道。
“是。”听出韶华语气里面的不悦,元道立刻站直了身,“送来这血瓶的,也不知是何人。”
“你觉得,会是同一个人吗?”韶华重新扬起嘴角,笑着问。
“属下认为,是同一人。”
“葛曼吟,是奉命去加固朱州的法阵的。”韶华慢悠悠的说道,语气平静,“此人却在她将所有的法阵加固了之后杀了她,必然是想要撇清关系。”
“君上分析的有道理。”
“我只是把你要说的话替你说出来而已。”韶华静静的看着元道。
元道心中一紧,他知道韶华的性格,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温和,但此时心中必然已经大为不悦。他立刻慌忙的跪了下去:“属下虽有想法,但不敢妄自揣测,还有很多问题属下不解。”
“把你想到的一口气说完,别让我猜,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属下觉得,无论是杀害葛曼吟一事,还是送血瓶之举,应该都是同一个人所为。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来自于朱州的某一个宗门之中。毕竟,要想从玉瑶仙子手中取得祁野的鲜血,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葛曼吟,这样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仔细推算下来,符合这些条件的人选,恐怕也就那么寥寥几个人选了。”
“继续。”
“玉瑶仙子刚从玉门派出来,便受到不明人士的袭击,属下认为,玉门派可以排除。”
“不怀疑是玉门派自导自演,故意在他们离开之后再袭击?”
“若真是有意只取祁野的血,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韶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那么依你之见呢?”
“属下认为,杀害葛曼吟并送上血瓶的,应该是云隐宗的人。”
“为何不怀疑逍遥派?”
元道依然跪地不起,低头回应道:“若是逍遥派想送血瓶讨好君上,大可不必偷偷摸摸。”
“哈哈哈哈哈哈!”韶华笑出声,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道,“起来吧。”
“谢君上。”元道毕恭毕敬的站起身。
韶华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说道:“如此看来,也就玉门派需要费一点事。”
“但属下实在不知云隐宗此举究竟意欲何为。”元道一脸疑惑地继续说道,“云隐宗掌门与岚山宗掌门向来交情匪浅,为何会突然痛下杀手,残害葛曼吟呢?若说是想挑起岚山宗与天魔宗之间的纷争,那为何又要特意送来这血瓶呢?”
“依你之见,这其中有何深意?”韶华发问。
元道摇了摇头,眉头紧皱:“属下苦思冥想,仍旧百思不得其解。”
“罢了,既然一时半会儿也琢磨不透,那就权且走一步看一步吧。”韶华轻轻挥了挥手,似乎有些疲倦,“我有些累了,你先退下吧。”
“遵命。”元道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韶华侧卧在软榻里,静静的看着冷清寂静的大殿。此时心里,突然有点想念自己曾经养的那条狼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