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话没说完,他已经贴紧上来,再次低头,吻住了还在拼命喘息的她。
“猜猜看,真正背人回来的有几个。”
“老板,”小助理忽然举起手,“我们想看男人背男人!”
不知谁先嚎句:“老板,我已婚啊。”
大热天的,两个人都是一身汗。
萧余刚才坐下,就踢掉了夹趾拖鞋。
“要什么都行?”她回头看了眼,已有人追上来了,“我先好好想想。”
萧余心虚地抽了抽鼻子,轻声说:“这绝对不是享受,臭死了。”
这种暧昧的话题,自然是哄声一片。
许南征还没说话,众人已是一阵哀嚎。
因为今天的拉练,本该是昨晚的开场party被挪到了今夜。
巨大的落水声后,萧余就觉身子一轻,也被落井下石地扔了下去。
那眼神,那阴笑,分明是要生啖其肉的感觉。
一水之隔,五十米外音乐奢靡,这里却有了些安静。
他踢掉鞋,很欠揍地做了两下准备活动:“荣幸备至。”
她没说话。
“你有意让我吗?公司都是年轻人,不会那么拘谨的。”
说完才慢悠悠地转身,毫无悬念地把所有人都甩到了身后。
正要和小助理说话,忽然有手搭在肩上,下意识掀起帽檐时,才发现这个始终走在最前面的人,正弯腰看自己:“累吗?”
这么一落水,她连衣裙尽湿,连游上岸都不行。好在岸上早闹成了一片,不停有人被扔下泳池,喝酒的吵闹的,倒忘了这几个最先被扔下去的可怜人。
两公里,不算很长的距离。
远近的男人一看老板身先士卒,立刻认命地看了眼四周。
35对儿总是有的,尤其是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玩闹惯了的。
“当然好,赌注是什么?”
回头看,许南征正一只手臂搭在岸边,一只手再次扶住了她。
萧余哭笑不得,边脱凉鞋,边狠狠看了眼许南征:“被你害惨了。”
女主持神色又凄婉了些:“可是今天,你伤透了我们的心,竟然背着一个女人跑了,当着我们的面,背着一个女人跑了——”
直到抽了大半根,第一个被点名的方言才别扭地背着个小姑娘,哭丧着脸走上来:“许总,您可真有体力,都原地站着了,还不放下萧经理,您老这是练负重呢啊?”
许南征只耸肩,草草挽起衬衫袖子,解开了两粒钮扣,表示随意。
他不置可否:“找个借口送你礼物,不好吗?”
屏息到极限,肺已有些发疼,她才被托上了水面。
她的心跳的快要停止一样,却只强迫自己退开了几寸,勉强挤出笑说:“我……”
一句话落地,一帮男人都像是摸了电门,全蹿起来,唯恐身边有雌性。
许南征却只叼着烟,含糊地笑骂:“体力不行啊都,明天再来一圈儿怎么样?”
下一秒,已被他拽到身前,用嘴直接堵住了声音。
“凡是跑的,都原路返回,多加十三公里。”他不紧不慢地补了句。
什么意思?
她气的翻白眼,回头问小助理:“告诉许总,咱们累吗?”
他略顿了脚步,转身看了眼,身后早已为分配任务闹成了一片,从漫天哀嚎转为频频起哄,却没有几个人敢真去做。他笑着看了会儿,才侧过头说:“下个注吧。”
气息、触感,一切都那么陌生,急速冰冻着心脏,一下下地,越来越慢。
萧余晃悠到露天酒吧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是羊入狼口。除了她迟到以外,所有高层都被围到了游泳池边沿,众人一看她露面,立刻鬼哭狼嚎了一阵,把她也推到了包围圈之内。
骄阳烈日,数百人的拉练。
水是随车跟队的,冰镇的很到位。
她还没消化过来,他已经站起身拍了拍手,引得一干人直胆颤,连不爱说话的方言都受不住,虚着声问了句:“老板,您该不是走的高兴了,又想加长公里数了吧?”
方言啊了声,彻底傻了。
……
身侧财务总监立刻识相地脱了鞋、衬衫,更是在众目睽睽下,开始解皮带。萧余惊异看他:“老金,你是要献身给谁啊?”老金嘿嘿一笑,脱了裤子,露出了里边的泳裤:“萧经理,您还真实诚,我一看party在游泳池边,就知道逃不掉了。”
许南征刚才走出两步,听到这句话,倒真是被逗笑了:“好主意,凡是没背女人的,都去背男人,至于谁背谁我就不管了,拳头解决吧。”
说完,就腾出了一只手,弯腰从腿侧口袋里摸出了烟和打火机。
这么大的水流,不止冲干净了血和泥,也缓解了疼痛。
五个字,说的断断续续,不止氧气,更需要的是心跳。
很近的距离,只有一臂的距离,她静了很久才靠近他,贴近他的脸,感觉着彼此交错的呼吸。他慢慢松开扶着她的手,看着她,气息交融混乱。
她看着他,像是在思考,静了很久才说:“赌什么?”
到最后男主持终于忍不住了,振臂一挥:“报仇的时候到了,兄弟们,有许总一日在,我们就只能打光棍!”话没说完,一帮人就起哄上前,架起许南征先扔到了深水区。
这么个姿势,自然挑起了群愤。
待众人嚎够了,他才清了清喉咙,:“鉴于公司男女3:1的现状,我们需要一些特惠政策,来体恤广大女同胞,”言罢,一指方言,“方言,把你身边的小麦背起来。”
忽然的动作,他的脸,就已是近在咫尺。
可问题是,路两侧都坐满了同事,她被如此招待,颇有些不自在。到最后,连凑在一边儿的小助理也有些不好意思,起身,努力仰头,细看着鸟窝。
许南征轻扬眉:“我是怕你这么脏的脚,踩脏了我的裤子。”
她在水里权衡了下,决定从林荫那侧游上去,回房换衣服。岂料刚才摸到岸边,就感觉被人托住腰,吓得她手一滑,又摔倒了水里。
他笑起来:“你想要什么?”
许南征给了他一个‘便宜你了’的眼神:“凡是身边有女士的男人,都背她们走完两公里,给你们一个做英雄的机会,”他眯起眼,扫了眼一地坐着的颓败人士,“都是革命战友,别搞什么授受不亲的。”
衬衫也是湿透的,贴在身上,狼狈情况和她倒是不相上下。
开始还有人说说笑笑,两小时后就只剩了一个话题:还有多少公里?
女主持拿着话筒,十分惋惜地说:“许总,你知道我们公司有多少女同胞应征来,都是为了能认识你吗?”
直到一瓶水倒完,她才装作轻松说:“许总,你这算是心怀愧疚,亡羊补牢吗?”
“想要什么?”他问。
许南征声音掺了些调笑:“你见过香男人吗?”
“各位老板?”客串的男主持拿着话筒,很夸张地到处张望,“你们慌不慌啊?”
拉练。
什么叫落汤鸡?活生生的例子。
因为是晚上,只有酒吧那一侧的灯火晃目,其余三侧都是很暗的照明灯。
“够了吗?”他的声音很轻,竟然,也有些喘息。
到最后前边一个个传话,说还有两公里,原地休息时,稀稀拉拉绵延数百米的队伍全都瘫到了地上。
就在远处一阵欢呼时,她终于搂住他的脖子,凑了上去。紧闭着眼,压住那太过熟悉,却又格外陌生的嘴唇。就这一次,一次后就彻底离开,这个念头不停折磨着她,可却仍怀着微薄的希望,忐忑着等他的回应。
他这么一说,身后几个被压迫的高管也是大叫:“许总,您把我们的梦中情人背走了,还不快闪,竟然还站在这儿炫耀——”
到最后他仍旧没有动。
另外几个没准备的,也是手忙脚乱地脱鞋和上衣,裤子就自然不敢脱了。
很久后,她才睁开眼,用很低的声音说张嘴……
许南征步子又大,很快就落下了身后的大部队。萧余看着不远处的度假村,鬼使神差地松了些力气,下巴抵着他的肩说:“走的太快了,身后还没人跟上来。”
水很凉,浮在上面的空气却是燥热。
“好,我押70以下。”
她彻底无语,许南征只笑着,单膝蹲下,盯着她脚细看了眼:“还有两公里,能走吗?”说完就要伸手去碰她的伤口,萧余被吓了一跳,忙躲开:“脏。”许南征倒不觉什么:“真不怕死,敢穿着拖鞋拉练。”他边说着,边拧开矿泉水,倒在她脚上。
刚才还有冲回去洗澡的念头,可现在却觉得这样很好,如果是五公里该多好。
许南征直起身,将她背的稳了些:“已婚的去和人事总监报备,说假话的原路返回。”
萧余仰头看他,正是惊疑不定时,他已经在众目睽睽下,半蹲在了自己面前:“离我最近的这位女士,你可以上来了。”萧余哭笑不得看他,却碍于他一脸正色,只能配合地扶上他的肩,被他两手勾住腿,背了起来。
小助理看看她,又看看许南征,最后还是折腰在了权势之下:“不累!”
“让,让我缓缓。”
隔着湿透的衣衫,肌肤在水下相贴。他的舌直接滑到她嘴里,带着很浓的伏特加香气。水的浮力,让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他鼻尖蹭过她的鼻尖,侧过头,扶住她的后颈,不断加深这个吻,到最后两个人已经彻底沉到了水面之下,耗尽了氧气。
“今天回来了80多个人,你输了。”她听见自己在说话,掺杂着心跳声,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心跳。
其实她想要的,就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只要凑近些就能碰到。可这奢侈品太昂贵,只怕是开得起价,也没人肯卖。
许南征状似沉思地沉默了会儿,才去看萧余:“我与萧经理是历史遗留问题,拒绝挖掘,谢绝采访。”
他本来是玩笑,却逼得所有男人都嚎起来,立刻从四蹿着躲女人,改为了到处央求,唯恐都被抢走了,要轮得背男人的下场。
“没问题,你选谁就是谁,不想被人背的,也可以走回去。”
“具体数量不好猜,”她大概估算了下,“最少也有70多个。”
许南征笑着说了声好:“抱紧些,我要拿烟。”
又有小姑娘嘻嘻笑着喊了句:“老板,我们可以自己挑人吗?”
萧余听这话才反应过来,他竟就如此站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