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忆往昔峥嵘岁月

    其实上路不久，张严便觉得四周的环境越来越熟悉。

    极北地区是夏国的东北方向，由吉中省、吉北省、吉南省、吉西四盟半、雄关以北的几个城市、帝都位于吉北省的一块飞地组成，主要由山地和平原构成，四面环山的地形造就了一块相对独立的区域，环境气候和生活习俗相近，当然南北，山区平原，海滨内陆，这些还是有一定差异的。

    临近北春已经是晚上月亮初升的时候。

    山连着山，路沿着路，月光是隔了篷布的缝隙照过来的，远处高大的乔木，落下整齐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远处的群山万壑，一排排，一列列，像是铁黑的兽脊，虽是身处山中，却也望得一山远过一山。

    到了林场，便也是没了公路，初春的极北，小路泥泞，大车怕是进去了，也就出不来罢，只能下车徒步而行，帐篷和被褥放在车上，干完活儿再下来取用便是，吃喝也就随身带着瓶矿泉水就好了。

    主人公张严，必然有着不同之处，光污染极少的林区，明月高悬，远远望去，看不到一丝火星和烟气，想必着火点距离现在位置尚有一段距离，望山跑死马的道理，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懂，可山区长大的张严明显知道这个道理，便带了出发时的三卷卫生纸和四双袜子，以及车上发的几包方便面和几瓶矿泉水。

    带上三号工具，大家便跟着向导，上了贼船，万恶的森工扑火队。。。

    或许是为了控制火情，也不知是老天爷还是气象局的杰作，天上飘起了蒙蒙细雨。

    出发之初，大家还有说有笑，谁踩水坑里了，谁半路去撒尿了，说说笑笑好不热闹，两三个小时过去了，慢慢大家开始不说话了，四五个小时后，大家只能机械的跟着往前走，没人敢于打退堂鼓，或者停下，因为在这种林子里，跟不上，大概率等于死亡。

    终于，走到了一个山谷后，走在最前面的志愿者们不干了，走了五六个小时，没见到火，也不休息，难道这样一直走下去？

    我们作为中间队伍，前面一停，后面的往前一顶，便在山谷里挤作一团。

    正闹嚷着，突然从山谷两侧飘来了烟味，是那种以前住平房烧柴禾的味道，烟味越来越大，队伍里也越来越乱，直到两边同时窜出火来，火焰迅速包围了我们所在的山谷，绝望笼罩了整个队伍。

    张严也不例外，虽然不至于吓尿，可也准备开始挖坑避险了。

    极北四五月份的林区，冰雪初融，地表水分很大，来之前参加的灭火讲座说过，在避火解围来不及、附近有河流、无植被或植被稀少的迎风平坦地段时，用水浸湿衣服蒙住头部，两手放在胸部，卧倒避烟避火，只要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并用手扒出土坑，紧贴湿土呼吸，可避免烟害。目前可能情况并不一定适用，可只要躲过了一会儿，人都趴下了，往外爬也是有生还希望的，总比被挤死熏死踩死的好。

    正在大家绝望之际，十来个拿着风力灭火机的邪恶森工灭火队员从火场里出现了，他们穿着橘黄色的防火套装，他们脸上写满了邪恶和不屑，他们三下五除二就把明火扑灭了，他们热情的向我们打招呼，他们眼神里透漏着奸诈，他们和带我们上山的向导是一伙儿的，他们总之就是很邪恶。

    对面的小队长和那可爱如金毛的教务主任对接，邪恶的小队长说“我们在山上有很多小队，算上志愿者能有十几万人，现在都是小队突击，志愿者队伍跟着小分队清理余火。”

    心有余悸的金主任听后大喜，心道终于不用再走了，便说：“都是友邻单位，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吱声。”

    邪恶小队长：“你们啊，别往前走了，前面得等我们灭完了才需要你们去熄灭余烬，你们这三四百人，把现在这块火烧迹地清理了就行，清理完这块接着往前推进，沿着火烧迹地推就行，要是真想帮忙，你们可以出一百人，跟我们小队走。”

    金主任，问道：“跟你们走有危险么？我们这都是学生，可不能出一点意外啊。”

    邪恶小队长：“没事儿，跟着我们走肯定比留在这安全，我们能保护你们，留在这万一要是复燃了，反而到危险了。”

    金主任，心中腹诽，我还是跟着他们走吧，一方面可以凸显自己，另一方面也更安全，刚才那两边火头一到，属实吓人。

    第二天天亮，从两侧火烧迹地来看，昨晚的火头都是他们放的，特意烧出来一块隔离带，基本原理就是火烧过的地带可燃物已经燃尽，不会再次起火。当然，这都是后话。

    金主任当晚便带着一百多弟兄，跟着小分队出击了，我们剩下的人就地安营扎寨，就地取材，就着树根和倾倒的枯树，或坐或卧，顶着头顶的蒙蒙细雨，脚踩着冰雪泥水的混合物，或许是为了隔热呢，防火靴居然还有一点点的保暖效果。

    第二天，很多人的鞋被冻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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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凉风把张严的思绪带回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