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逐一排除
听谭明安说完，谢靖中眉头挑了起来：“没人看见？什么意思？四个人都没看见吗？如果是那个盒子先燃烧了起来，难道也没人看见吗？”
谭明安点了点头，说：“就是这个意思？”
谢靖中想了想，问道：“那万一是这四人都说谎了呢？有没有可能他们都是凶手？其中一人点燃了盒子，盒子爆炸、燃烧，最后烧死了另外那人？”
谭明安再次点头：“这么想也不是不可能，因为没人知道那个盒子是谁放在那里的，所以任何人都有可能。而那几个年轻人都抽烟，身上也有打火机，所以有这样的可能性。”
“但你并不觉得是这样的，或者说一开始想过，然后有其他证据将他们的嫌疑洗清了？”谢靖中从谭明安的脸上看出了他不是第一个这么想的。
谭明安说道：“是，伤者在医院里，我们派人看护着。昨晚赵队知道这件事后，便有了这个想法。还有一个推测是他们玩火自焚，他们自己也不清楚盒子里有什么，就过去看了看，然后发生意外。最后几人达成共识，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清楚。所以伤者醒来时，我们第一时间去看过他们了。”
谢靖中表示认可：“确实都有这些可能。那你们发现什么了？”
“你听听吧。”谭明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录音笔。
这是昨晚五人之一的录音，或许是因为年轻人被烧伤的关系，口齿有些不清楚，发力艰难，但勉强能听得清。
谭明安按下开关，录音机里传出细弱的说话声，接着音量被调大。
一开始谈话的内容确认了年轻人的身份。
徐强，男，十九岁。
接下来便是对话的内容：
“你好些了吗？我们是警察，想问问你昨晚火灾的具体情况。”
“好，你们问吧。”
“起火前有什么异常吗？或者说不对劲的事？”
“不对劲的事？”徐强似乎陷入了回忆。
“对，什么事都可以，越详细越好。”
“我，好像在抽烟，然后听李超说话。”
李超便是那个唯一被烧死的年轻人。
“其他人呢？他们在做什么？”
“其他人吗？没什么特别的，我们都在听李超说话。然后就突然起火了，还有嘣的一声，很可怕。”
“起火？是你们附近的一个盒子吗？你们有人注意到一个盒子吗？”
“盒子？”徐强似乎想不起来，良久才说道：“是有一个盒子，我是看见了一个正方形的东西，但用纸包着。放在了，我想想，放在了几个装啤酒瓶的箱子上面。”
“哦？是那个东西先着火然后烧到李超的吗？”
“没有，没有，没有。”徐强一直在否认，然后语气肯定地说道：“是头，是李超的头先燃烧起来的。”
“头？”
“嗯，是头！哦，不，是头发。李超的头发一下子烧了起来，然后他就倒了下去。我们当时吓傻了，可是还没等反应过来，爆炸声和火势就已经把我们包围了。”
“请冷清些，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说错了？难道不是先起火，再烧到的李超吗？”
“不对，不对，确定是头先起的火，然后我们才被火势包围。”
到这里，谭明安按下了录音笔的暂停键，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吗？”
谢靖中沉默不语，下意识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包香烟，并拿出火机想要点燃。
却被谭明安制止了：“怎么？基层压力大，烟瘾也变大了？”
谢靖中没有理会，点燃了香烟，深吸一口，又不说话了。
他能想象得到那个画面，五个人正在聊着天，突然其中一人的头燃烧了起来，就像是火柴一样。
“其他几人也是这样说的？”
“嗯。”谭明安说道：“死者我们已经检查过了，因为烧毁严重，无法判断是不是头部先被点燃的。”
“因为紧接着发生的大火？死者被火焰席卷，所以烧得很严重。”
谭明安给予肯定：“没错，确实是这样的。”
谢靖中不解：“可为什么是头部先起火的呢？”
谭明安耸耸肩：“现在刑警队里有部分人觉得那些小孩是因为被吓到了，受了刺激所以产生的记忆错乱。”
“这样啊。”谢靖中说着站起身来：“走，去看看。”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谭明安也跟着起身。
……
现场这个路口，即使是白天车流依旧稀少。
谢靖中的车直接停在了公交站旁。
事发地一旁的那个自动贩卖机也受到了波及，下半部分烧得漆黑，停止运营等待检修。
“那几个年轻说他们当时站在哪里来着？”谢靖中问道。
“徐强说当时他正好在贩卖机上买了瓶饮料，两个人在那条长椅上坐着，女的在摩托车上。他们围绕着李超，听他讲故事。应该是这样站位的。”
说着，谭明安将那天夜里现场的站位给指了出来。
“那个盒子呢？”
“盒子在啤酒瓶箱上，而酒瓶箱摞着放在贩卖机旁。”谭明安根据笔录内容，指向对应的地方。
谢靖中发现了其中的问题，问道：“贩卖机可以卖啤酒了？”
谭明安摇头：“不行，只能卖饮料。这确实是疑点之一，最近的烟酒店在那。”
谭明安指向路口一个小超市。
“是他们店里的东西吗？”
“是的，已经林聪来问过了。是这家店里装啤酒的箱子，但至于怎么来的这里，店里的人几乎都是一头雾水。”
谢靖中又问：“应该烧毁的也很严重吧？那怎么分辨是他们店里的啤酒箱呢？”
“不是完全烧毁。正好有一个箱子完好的地方看见了超市的名字，说是他们专门定制的呢。也问过里面的人，确实有四个箱子不见了。”
“嗯…”谢靖中走向了贩卖机，然后伸出手比划了一番：“四个箱子，是不是有这么高？”
谭明安看了看：“差不多。”
“那加上上面放着的盒子，是不是有这么高？”
“嗯。”谭明安应道。
然后谢靖中后退了几步：“李超当时站在这里？面对什么方向。”
谭明安点头，说：“根据徐强描述，李超当时应该是背对着贩卖机。”
谢靖中绕着贩卖机走了几圈，得出结论：“应该可以排除意外的可能性了，这是人为的。那下一步，就是要排除是另有其人，还是凶手藏在病房里的四人之中，或者四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