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消失在监控中的人
眼看时机成熟，邱杰身体前仰，用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说道：“那你昨晚为什么会去401房间？逗留期间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吴荣已经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回答道：“邱警官，还是那个神秘人让我去的。他说401住着我认识的人，让我去看看。”
邱杰皱起眉头：“哦？你认识那两人？”
吴荣五官纠结在了一起，苦笑着说：“其实，我刚才犹豫的原因便是这个。我很早以前就认识孙露了，大家都在旧厂街混的，有几分交情。而郑大哥，是在孙露的介绍下见过几次。”
邱杰讥笑道：“你和孙露怕不单单只是认识那么简单吧？”
吴荣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这个嘛，哎呀，确实，我们也有过一些更深入的接触和交流，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从她和郑大哥在一起后，我听说过郑大哥背后的水很深，而且我看他的面相也不是好惹的人，自然不敢再提与孙露之间的过往。昨晚我们在房间里就是喝了点酒，然后说了说眼下生活的困难和不容易。看时间差不多，我就走了。两位警官，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你们要相信我。”
邱杰冷笑道：“郑大哥，郑大哥，叫得这么亲热？那你知道他的真名其实是叫做张山吗？”
吴荣愣住了，连连摇头：“真名？张山？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邱杰看向武志磊，后者微微摇头，两人都觉得吴荣不似说谎。
最后邱杰淡淡地说：“行，我们姑且相信你说的话。你先将和你联系的那个电话号码写给我们，然后等我们的通知吧。”
五分钟后，审讯室隔壁的会议室内。
谭明安拿出一份新鲜出炉的检测报告走了进来，说：“在孙露和吴荣的衣服上都没有检测出硝化反应。又和监控反复对比，两人应该都没来得及换衣服，初步判断开枪的不是他们。”
莫亚茹问：“那这两人的嫌疑解除了？”
谢靖中摇头，说：“并没有。这样吧，老邱，你和武志磊两人去和吴荣谈一下，让他明天继续去火车南站接人，你们俩跟着他。别露出马脚，也别出了纰漏。既然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男子，那么这个人的身份是要调查清楚的。“
虽然做出了应对的安排，但谢靖中心里还是有些奇怪的感觉。
有些事还是困扰着他。
比如401这个没有凶手的现场。
又比如突然出现的吴荣，还有他背后的那个神秘人。
（在401中，和张山有关的东西都消失了。）
看似是凶手在作案后将现场清理干净了，可偏偏又留下了吴荣这一条线索。
（这是为什么呢？）
是疏忽，还是刻意为之？
（难不成吴荣在其中还扮演着其他的角色吗？）
从吴荣住进那个酒店，再到神秘人引导他去往孙露的房间来看，神秘人才是幕后的操纵者。
（会是这个神秘人杀死了张山吗？）
亦或者说，神秘人将警察都算计在里面了？
如果这样想来，那朝谭明安开的那一枪，是不是也是故意的？
（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明明可以让这一切悄无声息的发生，可却又如此巧妙的让警察参与进来了？
（他在这个时间点，巧妙地让我们参与进来，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吗？）
谢靖中一边想着，一边在心里复盘着整件事。却发现掌握线索还是太少了，不足以将整个事件串联起来。
（或许，只能再从孙露的身上下点功夫了。）
拿定主意，谢靖中去找到了黄欣。
“黄组长，刚才老邱他们拿到的电话查的怎么样了？”
黄欣熟练地敲击着电脑，头也不回地说道：“查到了，但该用户已经关机。这个电话于半年前被前机主注销过，三个月前又被人买了，购买人是郑均。”
谢靖中没想到线索又回来了，生怕是他自己听错了，又强调了一遍：“郑均？就是死了的张山？”
黄欣叹了一口气，回道：“我也觉得奇怪，所以正在追查源头。”
这一刻，不由得谢靖中又想了很多。
（难不成那个神秘人是张山本人？）
（怪不得他的手机不见了。）
（可如果是他自己打的电话，为什么凶手要将他的手机带走呢？）
想到这，孙露的样子从谢靖中眼前闪过。
她是离张山最近的人，具备用张山手机拨打电话，又让手机消失的条件。
至于吴荣所说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一点，倒是很好解释，现在有很多技术手段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声音。
想到这，谢靖中立马开口问道：“是实名登记的吗？那能查到电话卡的购买记录吗？”
黄欣回答：“是实名购买，已经在查了。不过不是在运营商的营业厅办理的，而是在一家手机店购买的。现在很多地方买手机可以搭售电话卡，当然也需要实名认证。不过手机店的监控是走他们自己的内部网络，黑进去需要一点时间。”
只要能通过监控看见购买者，那么就可以知道是不是张山本人在使用这个手机。
（监控真是一个好东西啊，能清楚记录当时的影像。）
这一刻，谢靖中的心放下了一些。
可是下一秒，一个念头闪电般钻入了他的脑海。
（等等……监控？！）
黄欣刚才说的话让谢靖中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他们办案是不是太依赖这些科技产物了？
（如果有人能从后台篡改监控数据，那么是不是意味着监控的作用就失去了？）
思及此处，谢靖中对黄欣说道：“酒店的监控是不是都拷回来了？”
黄欣扬起下巴，用嘴指向身旁的另一台电脑，说：“嗯，都在那里面。”
谢靖中打开电脑，找到存储信息的文件夹，开始查找起来。
很快，他便找到了想要的影像资料。
从孙露离开房间开始，到他们进入房间的时候。
也就是上午9点，到中午12点18分这个时间段。
可是，谢靖中看了两遍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在这个时间段内，根本没有人进入4楼，更没有人去到401房间门口。
谢靖中想了想，打开了其他楼层的监控画面，却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在同个时间段内，几乎每一层都有保洁人员推着小车检查整理空房，唯独4楼没有。
谢靖中摸着下巴细细思量，片刻之后问道：“黄欣，你说有没有办法可以让监控画面中的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