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酒店前台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众人表情不一。
王若宇刚夹起一筷面条放在嘴边吹着气。
黄欣瞪大双眼看着满桌子的狼藉。
谢靖中弹跳起身看向窗外。
赵建伟则是看向谢靖中的背影。
谭明安一手拿筷，另一只手扶着半个碗，愣在当场。
刚才他自己的面碗被老板放在桌子边上，他正准备将碗抬过来，所以击中碗的物体几乎是贴着他手臂内侧和腋下，击打在了身后的墙上。
莫亚茹眼尖，第一时间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轻呼出“子弹”二字。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这一动静还是让二楼其他食客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最终，开始骚乱起来。
还没有下楼的老板不禁破口大骂起来：“哎呀！是怎么回事嘛？是不是哪家小孩扔石子上来了？”
有个年轻人投来询问的目光，同时起身向着谭明安的位置走了过去。
“你们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他们没有听清莫亚茹说话的内容，只觉得是一场恶作剧。
谢靖中立刻出声制止：“别动！别过来！向后退，离开窗户！”
然后向着谭明安询问：“老谭，你没事吧？”
谭明安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和“后怕”的表情。
他先粗略检查了自己的身体，然后转身看向身后的墙面和落在地上的金属物，不可置信地开口说道：“子弹？！是枪袭！这里怎么可能会出现枪？又从哪里开的枪？”
谢靖中探头看向窗外，说道：“应该是对面那栋楼，不知道目标是谁，大家先找掩护。”
这样一来，老板和其他客人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了，纷纷就想冲下楼去。
而赵建伟等人在谢靖中的提醒下，已经矮下身子，离开了窗边，与此同时说道：“大家不要怕，我们是局公安局的。不要下楼，也不要乱，等我们处理。”
普通人哪里经过这样的场面？但听见市公安这两个字，还是要镇定了不少，人挤人靠向楼梯边的墙角。
谢靖中趴着窗边微微露头，脑海中回想着刚才的经过，推算着弹道位置。
一幅立体图通过他的想象呈现出来，下楼是一条双向四车道的马路，然后是自行车道和人行道。人行道旁的绿植不算高，路灯排在隔离带中。
他们所在这一侧是一片住宅小区，对面那一侧相对空旷许多，一条商业街，一个城市公园广场，唯一高些的建筑是一个总高八层的知名连锁酒店。
谢靖中没有回头，声音传了出来：“老谭，你想想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面馆老板却误把“老谭”听成了“老板”，带着哭腔答道：“我一个卖面条的，即使平时里和顾客发生过口角，也不至于拿着枪来杀我吧？况且我刚才在一楼，真有人要杀我，那直接打我不是更好吗？”
虽然老板听错了，但思维和逻辑都很清晰，在这样的情形下还分析的头头是道。
谭明安定了神之后，一边看着那颗子弹，一边说道：“靖中，我和你可不一样，一个法医而已，哪有那么多仇人？子弹出枪膛后，前十五米是初始速度，往后就会进入抛物线飞行。对面有栋楼？我记得应该是家连锁酒店吧？击中这个位置？加上中间行车道的距离，两幢建筑物之间的距离差不多就一百来米。我们在二楼，从下而上打不到这个位置。那只能是自上而下，可能是从三楼开的枪，最多不超过四楼，因为再往上可能子弹就是击打在地板上了。”
谢靖中顺着谭明安的话说到：“是，对面是一家酒店，其他地方都是空地，没有开枪位置。酒店总高八层，三楼和四楼的话……嗯，有些开着窗，有些闭着。玻璃反光，看不到室内景象。如果不是针对你来的话……”
说到这，谢靖中和谭明安猛地站起身子：“流弹？！”这两个字几乎是同时从他们口中蹦出。
有流弹，那意味着酒店里很可能发生了命案，而这起枪袭事件只是意外。
为了验证猜测，谢靖中将自己的身体更多地暴露在了窗户前。
片刻之后，果然没有第二次的袭击。
他问道：“现在几点？”
谭明安已经在看表了：“12点04分。”
谢靖中接过话：“那就是说，枪响时间在12点整到01分左右。赵队，谢谢你的午餐，麻烦你结账后回局里申请文书。小莫，安抚下面馆里的客人，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收获。黄欣，若宇，我们过去看看。老谭，子弹的线索就交给你了。”
安排结束，谢靖中一马当先冲下了楼，两人紧跟其后。
此时才从震惊中完全惊醒过来的赵建伟不得不按照自己副手的意见行动。
谢靖中三人一边跑，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路灯虽高，但无遮挡，根本隐藏不了一个人的身形。
绿植虽密，但太矮了，从那里射击子弹不会是从斜下方的角度击中谭明安的面碗。
穿过马路来到酒店前，谢靖中抬头望向三楼和四楼的位置，结合着刚才子弹弹道的角度，推算子弹是从那一扇窗户射击而出。
发现只有六扇窗户符合条件，每层楼各三扇，但他不确定酒店内部的房型如何，每间房子有几扇窗。
再看酒店内部，生意似乎不是太好。
饭点的时间，整个大堂都没有进出的客人。
前台也没有客户在办理手续，只有三蓬头发躲在前台后面，似乎是这里的接待员在低头玩着手机，或者吃着午饭。
三人走进大堂，一句冰冷女声的“欢迎光临”从门口的感应装置传出，让前台的人抬眼看了过来。
谢靖中走到前台，开口问道：“你们经理在吗？”
接待员中唯一的一名男子站了起来，他鼻头有些细密的汗珠，唇边红红的，油油的，看样子在吃比较热辣的东西。
“我是经理，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谢靖中早上归队时，配枪已经领回来了，但对方同样持枪，且人数不明，所以他决定谨慎一些。
于是拿出证件，说道：“我们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我叫谢靖中。想问问你们刚才有听见什么特别的响动吗？”
经理看了一眼证件，眼中警惕明显少了，但疑惑仍在：“刚才？没有啊，发生什么事了？”
谢靖中没有直接回答，再问道：“那你们酒店的房间布局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