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夜晚谈心
婉清重重叹了口气：“本以为皇帝是悠闲的，不曾想居然这般劳累。”
“坐上那张龙椅，劳累与否关键还是看个人，若是追求名流千史，那便刻苦些。我父皇要求甚高，他的目的可是成为大殷朝贤君。”
婉清听此，无奈叹息一声：“既然那么累，那做皇帝也甚是无趣。”
顾南笙笑了笑，并未言语。
此刻在屋顶，四周没有挡风之所，婉清只觉寒风刺骨。
顾南笙这才发觉身旁的婉清已经缩成一团，急忙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她身上。
“五殿下不可……。”
婉清正欲拒绝，可顾南笙却打断说道：“我是习武之人，这点凉风不算什么，倒是你身体柔弱，莫要受凉了。”
婉清听此，这才欣然接受。有了两件外套在身，顿时热乎许多。
顾南笙那件外套上，一阵说不出的香味很是好闻，特别柔和。她不禁疑惑，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龙延香？
“你呢？未来准备做什么？”顾南笙突然询问道。
“我一女子还能做什么，不过倒是想去边境看看，见见塞外的风光。”
顾南笙撇撇嘴：“塞外有什么好看的，到处都是死人。”
婉清看身旁比自己高出近一个脑袋的顾南笙询问道：“那你倒是说说塞外的情形！”
顾南笙略略思忖片刻，摇头叹息一声：“两年前边关正大战，随处可见的都是尸体。边关内附近的村子，家家户户缟素一片，老弱妇孺的哭泣声不止。
我曾经问过那些老小，问他们为何不愿离去？你知道她们怎么回答的吗？”他看向婉清，见她那双美眸正仰着望向自己。
她那双眸子像两颗晶莹的宝石，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她那双眼睛很是灵动，宛如春日里泛舟湖面的涟漪，带着几分婉约，又带着几分柔情。
婉清眨巴眨巴几下眼睛，认真思考起来，片刻后摇头：“我没经历过边关的战火，所以回答不出。”
顾南笙苦涩一笑，仰头看向天上那轮白月：“她们说，打仗嘛，总有人要死的。我们若是怕死，搬去富饶之地，搬去繁华的京都城，那谁来打？
难道靠那些之乎者也的读书人去打？难道靠那些如同娘娘腔一样男子去打？难道靠那些身家有些几百两甚至上千两的人去打？”
这一刻婉清沉默了，她突然觉得对生活在边关的人确实不公平。
同样是大殷朝，他们却是家家缟素挂着白布，京都城这些繁华之地却是夜夜笙歌。
“那该怎么办？”婉清此刻犹如幼稚儿童，询问先生一般。
顾南笙再次苦涩一笑：“这个问题，曾经我也问过宋慕，这也太不公平了，该怎么办？
他说：人生来就没有公平可言，人要懂得接受。对于边关的百姓，对他们而言，这一切本来就不公平，他们可以为了生活忍气吞声，可以接受卑微的活着。
如果……如果你顾南笙不想他们像虫子一样被随意踩死，而且死得那般悄声无息，没人会感激他们，同情他们。那就必须坐上那张龙椅，重新来定制所有规则。”
婉清一直认真听着，直到他话语说完，她这才重重点头：
“我觉得宋慕说得不错，再者你也是一位能体恤百姓之人。若是你能坐上那张龙椅，对百姓而言，也是天大的好事。”
其实婉清那日在小镇上，见他在雨幕中担忧百姓的神情，便已断定他若是坐上皇位，定然是一位好的君主。
顾南笙只是抬头仰望星空，并未作答。
婉清知晓他对太子感恩之心，所以也没再多言。
二人如此坐了良久良久，顾南笙看似在仰望星空，实则余光一直在打量身旁的她。
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明日我便要去一趟边关！”
婉清疑惑：“去边关做什么？”
“我接下了去贝内特，烧粮草之事。”
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话看似简单，其实背后定然凶险万分。
“为何是你去？”婉清满脸担忧询问。
“此事换旁人去，我不放心。所以我便同父皇推荐了自己，且父皇也答应了。”
婉清听得皇帝都答应，她张了张嘴，本欲说些什么，可最终也并未言语。
顾南笙袖口中的手，紧了紧，神色也一直在纠结，不知如何开口。
就在气氛再次沉寂下来之际，他似终于确定，这才重重呼出一口气，看向她说道：
“婉清，其实……其实我喜欢你。此次若是我能从边关回来，你能否嫁我为妻？”
在月色如水的深夜，她如同那皎洁的月光，温柔地洒在大地上。
她的脸庞，犹如精致的瓷器，光洁而透明，散发出淡淡的优雅气息。
她的双眼中，仿佛有一片星辰闪烁的宇宙，既深邃又神秘，让人不由自主地陶醉其中。
顾南笙就静静地看着她，双目中透着无尽的期待之情。
婉清先是一愣，而后呆呆地与顾南笙四目相对：“我……我是和离之身……。”
不待她话语说完，顾南笙便已打断：“你只需说答应与否？其余我来解决便是！”
婉清在月光下，感受到他的真心情意。
“能否等你回来，我再回答？”
顾南笙对于这个回答，并未觉有任何意外：“那行，等我回来，你再给我答案。”
……
二人之后又聊了国事、聊了百姓、聊了天下。
一直从丑时聊到寅时。
婉清起身拍了拍：“时间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就这时脚下一滑，人便向着院落滑落摔去。
顾南笙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摔落之际，人已跃下。
凌空中再次搂着她那柔软而又盈盈一握的细腰，二人在空中略略旋转落下。
婉清落地后，急忙一把将他推开，甚至还紧了紧身的外衣，她的思想其实还是比较保守的。
顾南笙此刻只觉自己就好似那轻浮之人，不禁暗自摇头。
“回去吧，早点睡。”顾南笙算是嘱咐一句。
婉清点头：“今晚的夜景很美，多谢了。”
她话语说完，便朝着房间开门而入。
然而当她进入房间后，这才发觉外套没还给他，正当再次出门时，却已不见他的身影。
这些有武功的人，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如同鬼魅一般，好生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