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叶初之痛
云卷回道：“小姐，张叶初小姐之事，奴婢不是很清楚，只是知晓她如今在玉山书院教书。具体情况，小姐还是得询问乐阳公主。”
“玉山书院教书？”
云舒重重点头：“这事不会错的，整个京都皆知晓。”
婉清听此，便知宋慕之死对叶初打击太大，心想着明日去张府看看。
翌日，婉清带着云卷云舒同小双，一同登门张府。
张管家忙上前躬身行礼：“婉清姑娘是来寻我家小姐的吧？”
婉清点头：“劳驾老管家通报一声。”
“那婉清姑娘白跑一趟了，我家小姐此刻不在府上，正在玉山书院教书呢！
若是婉清姑娘着急寻我家小姐，那老奴叫位家丁领您前去。”
婉清点头：“麻烦老管家了，我属实想尽早见叶初。”
玉山书院是大殷朝三大书院之一，落座在京都城东郊的一处山头之上。
马车一直围绕着山路，缓缓向上而去。
直到山顶下车，四女顿时神情恍惚。此刻眼前豁然开朗，一眼望去便是连绵不断的山川。
山顶之上有云海缭绕，此时此刻，仿佛身处仙境之中。在阳光的照射下，云海翻滚着，不断地变幻着形状和色彩，让人沉醉于其中无法自拔。
一处楼阁傲立于山巅，门楼之上几个斑驳大字呈现——玉山书院！
婉清缓步上前，对着守在门楼前的两位护卫说道：“敢问两位，能否劳驾通报下张叶初小姐，就说婉清请见！”
两位护卫听得婉清二字，眸光即刻迸发些许亮光。
婉清之名，大殷朝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才女姑且不说，且还是位医仙，治好了兖州燕东城的天花。
“原来是婉清姑娘，麻烦您在此稍候，小的这就去通报。”
小片刻后，那位护卫疾跑而来：“婉清姑娘，张先生请您进入书院内歇会，她此刻正在授课。”
于是婉清等人随着护卫来到书院内一处茶室内，已有丫鬟端上茶水。
婉清并未品茶，而是听得那朗朗读书声，不禁想起以往重重。
似有旧地重游之感，婉清便朝着读书声而去。
诸多房间内，皆有学生在摇头晃脑地朗诵着。
对此很是困惑，为何读书要摇头晃脑呢？
忽而一道熟悉女子话语声传来：
“孟子对曰：“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诗》云：‘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经始勿亟，庶民子来。王在灵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鸟翯翯。王在灵沼，于牣鱼跃。’……”
婉清顿住脚步，透过窗缝瞧去，便见张叶初正一身青衣在台上讲解着。
瞧着叶初此刻头带儒巾，一身青衣在身，右手持书籍在前，左手附在身后，已然一副女先生装扮。
台下一众学员跟着附声朗诵，这一幕让婉清很是讶然。
一直在窗外瞅着，直到张叶初说道：“今日所学，到此为止。”
她这才走出授课。
见到婉清在窗户前，她笑道：“怎么？还没看够？”
婉清点头：“自是没瞧够！不曾想，你这先生当得有模有样的。”
张叶初指了指茶室：“走，去那边说。”
来到茶室，婉清瞧着张叶的眸光，不知为只觉她眼中失去了光彩：“怎么想到来教书了？”
， 张叶初一双美眸显得有些空洞无神：“看透了，看开了，就觉得生活无趣。为了打发时间，这才来的玉山书院。”
“还是……放不下他？”
张叶初先是一愣，随即苦涩一笑：“既已入心，哪能如此随意忘却。”
婉清重重叹息一声，这张叶初什么都好，就是痴情太深。
她与宋慕只是见面几次而已，但不曾想，竟深入骨髓，挥之不去。
“他那封信笺，说的再明白不过，你何必如此执着呢？”
张叶初并未回答，只是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婉清见此，便也不再劝解。对于一个不愿清醒的人而言，你如何叫唤，她依旧装睡。
“这玉山书院还是第一次来吧？我带你逛一逛吧？”张叶初放下茶盏，突然开口说道。
婉清摇头：“我今日来，只是见你。其实我对于这种书院，发自心底有些排斥，不喜欢来这种地方。”
张叶初柳眉微皱，很是疑惑不解。她一身才学通天，为何会讨厌书院？
于是问道：“为什么？”
婉清回忆起以往种种，功课多姑且不说，每次放假也是一大堆作业。
思及此，不禁摇头叹息：
“以前被逼着读书写字，早上卯时便已读书，一直到晚上戌时才能睡觉。太累太累，厌倦了。”
张叶初听了，这才恍然，原来婉清以往如此刻苦，怕是科举之人也没这般用功。
怪不得一身才学让人望而生畏。所幸自己祖父对自己没这般苛刻，每日只是学两三个时辰。
于是她们便牛头不对马嘴，相互聊起来。
一旁的云卷云舒则是满脸诧然，自家小姐以往何时这般用功了？
依稀记得以往自家小姐闲暇之余，才会看看书写写字，甚至多数还会偷偷看些小画本什么的。
不过既然自家小姐如此说，她们自是不会点破。
片刻后，张叶初起身：“婉清，我还有课，就先不与你聊天了。来日得闲，我再去寻你。”
婉清颔首：“嗯，来日定要来寻我。届时我下厨，做两样拿手菜招待你。”
“那可一言为定！”
待得婉清回到宅院，这才赫然发现乐阳公主同王丞相皆在。
急忙上前俯身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她可并未对王丞相行礼，因为她与王丞相的关系极其不同，有些类似如同长辈与晚辈的随和。
王丞相起身：“婉丫头，你可回来了。老夫可一直帮你招待公主殿下呢。”
婉清笑了笑：“王丞相，今日多谢您老帮忙招待，恰巧我从兖州学了点做菜的手艺而来，待会便做给您老尝一尝。”
乐阳公主做出不满神情来：“婉清姐，我也要尝一尝。”
三人随意聊了两句，乐阳这才说明来意：“婉清姐，听老太傅说，您会制作让人容易入睡的熏香？”
婉清以往送给张太傅些许熏香，怕是效果不错，这才让乐阳得知。
她略略颔首：“嗯！你怎的突然提起这事？”
乐阳脸色微沉，一股忧虑浮现：“是父皇，他近来因心事太重，一直睡不沉……。”
婉清疑惑询问：“陛下是因为何心事，这才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