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婉清献计上
宋慕淡淡一笑：“如此小伤，不会影响殿试。”
他又想起今日金銮殿上贝内特使臣，询问道：“殿下，后来金銮殿中如何了？”
顾南笙放下书籍，重重叹息一声：
“贝内特另外三大部落皆败北，已经被大汗部收服。如今贝内特已统一，实力绝对不再如同以往。
你离去后，完颜阿骨递交了一封他们大汗的书信，提出和亲要求，让乐阳嫁去贝内特，以此巩固双方关系！”
宋慕急忙询问：“那陛下如何回答的？”
顾南笙摇头：“此刻还未回答，说是过两日再给贝内特一个答案。”
“那你觉得陛下会如何决定？”
“父皇对乐阳疼爱有加，按理不会让她去做和平筹码。
但此刻贝内特经过两年大战，虽说损伤严重，可此刻作战经验丰富，又结合另外三部人力，怕是也不好对付。
所以至于结果如何，我也猜测不出。”
宋慕听了，叹息一声：“贝内特之人与咱们大殷朝生活习惯迥异，再者他们男子大多酣嗜杀戮，特别对待女子，更是一言不合便打死，若是乐阳公主嫁去，怕是不会好过。”
顾南笙点头赞许：“这也是我所担忧的！乐阳自幼被父皇疼爱呵护，若以她的秉性嫁去贝内特，怕是会引起诸多不适。”
……
翌日一大早，张叶初就火急火燎来到蒹葭院，将贝内特提出要和亲之事同婉清说来。
婉清听得他们要和亲，对此很是诧异，随即询问：“老太傅如何看待此事？”
“我祖父说若是答应和亲，对方必然会以为咱们大殷朝惧怕他们，从而会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来。”
婉清听了略略点头赞同，确实如此。若是妥协，对方必然会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
对于贝内特，婉清依稀记得他们的缟布很是上佳，一直深受大殷朝权贵们的喜爱，所以贝内特所种植的缟布，有些近一半是销往大殷朝。
婉清突然灵光一动，有了个对付贝内特之计。
当即对带上那块乐阳公主给她的金牌，与张叶初一同进宫而去。
果不其然，有乐阳的金牌，入宫顺畅无比。
当来到清风殿时，刚走近，便听得乐阳公主的哭泣声隐约传来。
婉清与张叶初对视一眼，看来和亲之事对乐阳公主的打击着实不小。
二女急忙而入，随着宫女的禀报，乐阳公主得知婉清同张叶初来看自己，竟带着哭红双眼，亲自前来相迎。
“公主，您千金之躯，可莫要再哭了。婉清姐说有法子可以一试，或许能改变皇上的想法。”张叶初帮乐阳公主擦去泪水说着。
乐阳公主听得此话，看向婉清，竟略带着恳求的话语说道：
“婉清姐，可定要想想法子救救乐阳，乐阳不想嫁去边关之外。”
婉清安慰开口：
“公主殿下，您是陛下的独女，想来陛下绝对不会答应此事，只是在想办法应付他们。”
乐阳摇头：“父皇把江山社稷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哪怕我这女儿，也不行。所以此次父皇说不得真会把乐阳嫁去边关外的贝内特王朝！”
见乐阳如此笃定，婉清便也只能试着开口：“我这确实有一计，就是不知能否说动陛下？”
就这时，不远处一位太监的话语声传来：“皇上驾到！”
就这时，皇上也好巧不巧而来。
婉清与张叶初急忙跪地行礼：“皇上万安！”
皇上对于乐阳公主，是发自内心的疼爱，然此刻江山社稷受到威胁，他也不愿冒险。
当得知宫女来报，说是乐阳公主哭了一个晚上，他便火急火燎前来看看，准备宽慰宽慰。
然不曾想，却遇见张叶初同婉清也在。
“起来吧！”皇上淡淡开口。
乐阳公主见父皇到来，却是动也未动，显然因为昨日和亲之事而动怒。
皇上瞧着爱女双眸通红的神情，急忙上前宽慰道：“朕的乐阳呦，这是怎么了？”
乐阳公主嘴巴一翘，不满开口：“父皇都要将儿臣嫁去千里之外，此刻还来清风殿做什么？”
皇上脸上略显尴尬，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好在一旁的张叶初适时说道：“皇上，公主殿下，还是进殿内说吧！”
皇上与乐阳公主这才发现，附近不少太监宫女正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皇宫就是这般，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有不少八卦传出，反正不是夸大其词便是扭曲事实，最后众说纷纭。
父女二人领会，当即入了清风殿，让一众宫女同太监守在殿外。
当然，乐阳公主自然让张叶初同婉清跟随而入。
皇上与乐阳来到殿院中的一棵大树下入座，乐阳直接了当开口：“父皇，儿臣不愿嫁去贝内特王朝！”
皇上并未有丝毫意外，知女莫过其父。但身为皇家人，诸多事情并非自己所能决定。
听得女儿的反抗话语，叹息一声，这才缓缓开口：
“乐阳啊，咱们生来便为守护顾家的江山社稷，诸多事情岂是你我所能不愿便不愿的！
生于皇家，意味着肩负着沉重的责任与期望。从幼年起，就被培养成为未来的统治者，无论个人意愿如何，都必须遵循皇室的规矩和传统。
皇室的束缚，咱们一辈子都逃脱不得 。”
乐阳见父皇似乎心意已决，一双眸子泪水滴答滴答落下，满脸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其实皇室的束缚，她自然是懂的，只是无法接受。
她突然看向婉清，似乎只有她或许能说服父皇，抛开那所谓的束缚。
婉清领会，上前一步接过宫女手中刚端来的茶水，帮皇上续上茶水后，这才缓缓开口：“陛下，能否请问您个问题？”
此刻皇上心情不佳，然对于婉清他还是按捺住烦躁的心情，略略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口询问。
婉清指着茶水询问道：“陛下，一杯茶水只能解一时之渴。那如何才能解永远之渴呢？”
皇上听着她那含沙射影的询问，知晓她意有所指：
“上次青州蝗灾，你的主意着实不错。但此刻是并非蝗灾，而是两国安稳大事。”
婉清知道乐阳公主能保自己性命无忧，所以也没有丝毫怯弱，直接了当开口：
“若是和亲能换来两朝安稳，属实可行。但贝内特如今的大汗野心勃勃，想必陛下极其清楚。
若是您答应和亲之事，那接下来便是对方提出再过分的要求，如此一步步试探您的底线。”
皇上一双老眼略带不愉，本想斥责她两句，但随即想到青州蝗灾之计，便只能按捺住不悦：“你可有合适解决之法？”
婉清并未回答，而是从青石桌下，捡起一片去年冬的枯叶开口说道：
“有些人，没有见过汪洋，以为江河最为壮美；而有些人，却能通过一片落叶，却能看到整个秋天。”
皇上放下茶盏，有些惭愧地叹息一声：“你是在说朕是前者？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