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陈家怀恨
宋宇安无奈上前解释：“祖母，那陈家本就势大，且同吏部尚书吕大人还是亲家，咱们哪能比得过？”
宋老太太看着眼前的嫡长孙叹息一声，露出失望之色：“他们家大室大又如何，你爹你祖父皆是血洒边关之人，连命都留在那，难道皇上就不会考虑一二？
如若还是不行，祖母这二品诰命的身份还在，明儿便去宫里，同皇太后理论理论。”
宋宇安满眼无奈，心中只是感叹家中无人能理解自己，瞪了眼婉清，而后甩袖离去。
婉清也知此事全因自己而起，心有愧疚，特别是对眼前这位二叔。
宋慕文武全才，若是因为自己被陈家记恨上，怕是前途会有所阻。
老太太瞧着嫡孙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自己夫君何等英雄气概，再说自己那儿子也是意气风发，然而到了这嫡孙却是行事瞻前顾后，唯唯诺诺，一心只顾前程。
殊不知他此刻这子爵便是凭借着他祖父与父亲用命帮他打下基础，他只是随同护国公一同出征而已。
老太太收回思绪，对宋慕缓缓开口：“慕儿，你未行错，若是家中之人被旁人欺负都能忍受，那才不是我宋家儿郎。
既然那陈家都已欺在咱们宋家头上，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祖母如今还有诰命夫人在身，明早便入宫请见皇太后，请求她为咱们宋家做主。”
宋家两代人战死沙场，这才换来宋老太太二品诰命。若此事当真告到皇太后那，宋家定可安枕无忧。
宋慕上前两步，躬身开口：“祖母，此事还请先让孙儿来处理，若是处理不当再由祖母您老出面。”
他清楚，这人情用一分便会少一分，不然要是隔个两三日便去宫中，怕是皇家见了都心烦。
宋老太太犹豫了下，这才颔首：“慕儿，那你自己处理切不可低三下四，咱们宋家为皇家抛头颅洒热血，无需对谁毕恭屈膝。”
宋慕重重点头：“祖母放心，孙儿自不会丢咱们宋家脸面。”
对于眼前的这位祖母，宋慕是发自内心的敬重。她老人家一直将自己视为宋家血脉，从未有半分外人看法。
……
婉清回到蒹葭院后，还忧心着。
就这时，云卷手持一份信笺，疾步而来：“小姐，叶初姑娘让人给您来信。”
婉清上前急忙接过，打开信笺后，略略打量两眼，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脸上也露出些许笑意。
云卷见自家小姐原本凝重的脸色，此刻松缓下来，询问道：“小姐，可是太傅愿意帮忙？”
婉清重重呼出一口气，略略点头：“是的！太傅得知此事来龙去脉后，说此事于情于理皆是陈文锦之过，他会帮忙解决。”
云卷听得这话，也是露出欣喜之色，有太傅大人出面，那二爷仕途自是无需担忧。
…………
两日眨眼而过，宋家并未因宋慕打断陈文锦之事，而发生任何波动。
然而在陈府内，陈文锦的手脚自是请宫中御医看诊，处理得非常妥善。
此刻他正倚靠在椅子上，手脚皆绑缚着，那模样甚是凄惨。
一丫鬟小心翼翼地递上茶水，自家少爷近两日脾气异常火爆，已打伤了两位小姐妹。
陈文锦随手接过轻抿一口，然而下一刻，却猛然一口吐出，怒目瞪向眼前的丫鬟：“你是想烫死本少爷？”
丫鬟方才明明试过水温，不会烫人。但此刻她急忙跪地，颤巍巍祈求：“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陈文锦似寻到发泄的怒火，左手拿着茶盏，猛然朝着丫鬟的脑袋狠狠砸去。
“哐～”的一声，茶盏碎了一地，丫鬟的脑袋上，那鲜红的血水也随即溢出。
陈文锦依旧不解气，拿起桌上的茶盏盖，也猛然向匍匐在地上丫鬟脑袋砸去。
丫鬟的脑袋再次被砸中，血水沿着额头缓缓流下，滴落在青石板上。
哪怕头晕眼花，可她依旧匍匐着，不敢动丝毫。
因为昨个儿那位小姐妹，就是因为被打后哭泣不停，最后因太烦而被卖去花船当妓女。
一旁几位丫鬟虽说同情眼前匍匐的那位姐妹，可自己也不敢多言一句，深怕下一刻自己也轮落到她那般凄惨。
对于这位没有人性的少爷，她们只是祈祷他能早日死去。
被他糟蹋和殴打至死的姐妹，没有几百也有几十。
陈文锦砸了两下，气也顺了些许。
其实哪是茶水烫嘴，无非一肚子火没处撒，这才对丫鬟动手。
只是此刻手脚受伤，只能坐着，不然若是拿着棍子打，腹中的所有气皆会消尽。
就这时，房门外一位身穿官服的灰发男人缓步而来。
几位丫鬟福身行礼：“见过老爷！”
来人正是陈文锦的爹爹，亦是内务府总管——陈洛尘。
见到那匍匐不动的丫鬟，瞧着她身前的破碎茶盏与血迹，便已然明了一切。
陈文锦见到老爹而来，急忙开口询问：“爹，那宋慕可抓起来没？”
陈洛尘并未理会，而是对匍匐在地的丫鬟淡淡开口：“出去吧！”
受伤的丫鬟确定这话是同自己所说，忙不迭攀爬而起，躬身退去。
此刻能安然退去，已是最大的幸运。
然而躲得过初一，就怕躲不过十五。被点名来伺候这位没有人性的主子，便是此生最大的不幸。
陈洛尘先是安排人将破碎的茶盏碎片和血迹除尽，这才坐下缓缓说道：
“今日你舅舅也亲自上奏，恳请刑部接手，可不知为何，刑部刚答应过，转身就改口，说是没有皇上的亲口允诺，他们不愿接手。”
陈文锦眉头一挑，满脸怒意：“昨日是张太傅那老东西插手大理寺，不让调查。今日又是谁阻止刑部？”
陈洛尘亦是眉头微皱，自己这大舅子可是当今的吏部尚书，他出面都未能将宋慕捉拿，这背后到底是何人？
陈文锦见自己老爹沉默不语，当即不愉，再次开口：“爹，我可是你儿子。如今被宋慕打断手脚，你怎能让他还逍遥法外？”
陈洛尘这两日也因为儿子被打之事，头痛不已。他重重叹息一声：
“此事就此作罢，这是你舅舅亲口所说。”
陈文锦听了，脸上一阵扭曲：“不，我要宋慕死，我要宋慕死。”
陈洛尘瞪了他这不争气的儿子一眼：“急什么，我这话还没说完呢。”
见陈文锦不再多说，这才继续开口：“此事宋家请了高人，张太傅姑且不说，另外一人更是深不可测。所以要想报仇，只能另外再想办法。”
“爹，舅舅说什么办法能报仇？”
陈洛尘伸长脖子，附手在儿子耳边嘀咕起来。
陈文锦起初还是眉头微皱的模样，片刻后嘴角露出一丝邪笑之意：“还是舅舅厉害，就按此法子来对付宋家。”
两日已过，宋家并未因打伤陈文锦之事，而有任何异动，想来定是张太傅在背后帮衬着，不然宋家哪能同陈家对抗。
思及此，婉清如释重负，生怕因自己而影响宋慕以后的仕途。
……
因当今皇上喜欢吟诗作赋，张太傅便让张叶初书笺一封给婉清，邀请她今日一同去宫中给乐阳公主祝贺及笄之礼。
当今皇上有五子一女，然这唯一的女儿便是乐阳公主，所以乐阳公主极其深受陛下宠溺。
有传言，某次乐阳公主觉得好玩，便坐在那张龙椅上，然而皇上见了并未有丝毫责怪之意，甚至还同她一起坐在龙椅上聊天。
按道理，乐阳公主及笄之礼，宋家是没资格前去，可因张太傅与张叶初的邀请，婉清这才得以前往。
可乐阳公主身份贵重，哪怕是府中仓库之物，也并未有合适之选。
正思忖之际，云舒在一旁突然轻声开口：“小姐，姑爷来了。”
婉清对于他的到来，明显有些诧异。毕竟这几日他可是因为陈文锦之事，而痛恨自己，也不知他此次前来，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