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坦诉心扉
宋宇安张了张嘴,但欲言又止。
婉清见他不语,便又坐下,自顾自说道:
“夫君应该是听了柳姨娘的某些话语,定是说我如何不懂妇道,无持家之能之类的吧?”
宋宇安依旧沉默不语,他清楚柳月茹的秉性,虽说言语有些拈酸吃醋,但她绝非歹毒之人。
婉清将账本合上,然后理了理将十来账本端起交给宋宇安:
“这是府上十四间铺子的账本,全部交给柳姨娘打理。恰好这两年来,我也有些乏累,该歇歇。”
宋宇安犹豫了下,还是接过了所有账本。
就这时刚端着茶水,笑嘻嘻而来的云卷,见到眼前一幕,鼻子一酸落下泪来,哽咽开口:
“姑爷,我家小姐这两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从未给府上添过任何麻烦。如今您却将中馈之权交给柳姨娘,是不是对我小姐太过刻薄了些。”
宋宇安听了云卷说自己刻薄,眸光顿时沉了两分。再说,自己何时要将中馈之权交给月茹?无非只是要两三间铺子交给月茹,让她管理解解乏而已。
岂料她居然把所有铺子皆交了出来,自己若是不接手,说不得她还以为府上没了她,铺子便无人能打理。
不待宋宇安开口,婉清已经率先对云卷呵斥出声:“你这丫鬟,哪有你说话的份,赶紧出去。”
云卷知晓自家小姐刻意将自己赶走,是免得受姑爷责罚,无奈地看了看自家小姐,但见小姐略略点头,示意无需担心,这才转身离去。
只是离去之际,还是狠狠瞥了眼姑爷的身影。
虽说云卷性子沉稳,可毕竟才二八年华而已。不过婉清还是庆幸,此次是云卷前来送茶,若是换成云舒,说不得会更加极端。
随着宋宇安离去,婉清将云卷云舒二女拉到身旁坐下,安抚说道:“实话与你们说吧,早就不想待在宋府了。”
云卷云舒听了,双眸睁大,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婉清重重叹息一声:“咱们得想办法赚些银钱,然后再和宋宇安和离。咱们去过自己的日子,不用在宋府受气。”
云舒支持道:“小姐,奴婢也不想待在宋府,一点儿也喜欢这。”
云卷瞪了眼云舒,这才对婉清劝解说道:“小姐,可万万使不得。咱们女子若是和离,以后哪还能再嫁好的夫家。”
“谁说咱们女子就必要嫁入?咱们买处宅子,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岂不是悠闲?”
云卷依旧不解:“小姐,咱们女子不嫁夫家,以后便没有孩子,谁来养老送终?”
婉清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戳了下她的眉心:“那改明儿给你嫁出去,让你赶紧生孩子,等着养老送终。”
云卷眉头耷拉下来:“既然小姐以后不要夫家,那奴婢便一生一世服侍您。”
婉清拉起她们的手,感慨万千:“等出了宋府,就寻老实守本分的男子,把你们嫁了。”
她话语顿了顿,看向她们询问道:“你们觉得那柳月茹如何?”
云舒当即讽刺开口:“她就一个贱蹄子,连小姐一根头发丝都比不过。”
婉清叹息一声,知晓云舒评价柳月茹是带了个人情感,这才将目光看向云卷。
云卷略略斟酌,这才缓缓开口:“柳姨娘虽说有些咄咄逼人,可也并未十恶不赦,她只是对姑爷甚为上心。不过柳姨娘没有小姐您稳重,不论处事还是说话都不如。”
婉清赞许点头:“柳月茹性子急躁,让她打理铺子肯定会出些事端。与其以后分担责任,不如全部推给她。如若我所料不错,她下一步便是要夺取府中的中馈之权。”
云卷默许点头赞同!
云舒则是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的手臂:“她要敢抢小姐的中馈之权,我便寻个机会,偷偷打死她。”
婉清与云卷对视一眼,皆是无奈笑了笑。
…………
婉清这两日来,没有铺子那些琐碎之事,就显得很是悠闲。
倚靠在廊桥之上,抖着二郎腿,惬意地嗑着瓜子,欣赏着眼下池塘中的锦鲤游来游去。
云卷立在一旁,时不时帮忙倒上一杯茶水,解解口。
婉清心中感叹,这才是生活。上辈子简直就是一个社畜!
不远处的云舒疾跑而来,来到婉清身旁躬着身子,气喘吁吁说道:“小……小姐!”
因为气喘,话语都断断续续。
婉清倒了杯茶水递给她:“莫急莫急,喝口水先再慢慢讲。”
云舒一口喝尽,深呼吸两口这才说道:“小姐,柳贱人不知从哪进了一批布料,价格很是实惠,与咱们之前的价格足足少了一半。”
婉清听了柳眉微皱,略微思忖,记忆中原主对于布料生意很是在行,毕竟自幼便随着母亲打理着三四间铺子。
按理来说,柳月茹就算再厉害,也是刚回京都城,人生地不熟的,怎会突然寻到如此低价的货源?
“云舒,你想办法去买些许她的布料回来,咱们先看看再说。”婉清吩咐一声!
云舒听了,便火急火燎离去。
云卷在一旁轻声询问道:“小姐,那柳姨娘当真有这般本事?这才短短几日,便要更换铺子里的布匹。”
婉清将手中的瓜子粉末拍了拍,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莫急,待得云舒将那些布料带来,一切便疑惑皆会解开。”
夜里,主仆三女围着一铜盆。盆里面浸泡着红色的布料,只是此刻铜盆中原本的清水,此刻已是淡红色。
摇曳的烛火,照在她们主仆三人的脸上,呈现出表情各异的囧。
云舒:“小姐,这布料好像掉色。”
云卷:“小姐,就这布料,她还想卖咱们原来的价格?”
婉清:“咱们都别说话,就让她带着宋府彻底疯狂一次!”
婉清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观音菩萨,既然她想要接手铺子,那便由她去吧。
此时此刻,几乎可以笃定,柳月茹被人忽悠了。这种掉色的布料,在整个京都几乎就没人穿。
要知道这可是京都,大殷朝的都城,最为富饶之地。
甚至婉清可以想象到,若是那些名门望族的小姐买了这些掉色的布料穿在身上,等到沐浴时大小身上五颜六色,那窘迫模样婉清当真不敢想象!
翌日,婉清正在床榻上小憩,云卷疾步而来,在房间门口停住脚步,急切说道:
“小姐小姐不好了,老太太发高烧,,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