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水调歌头》
马车终于到了诗会之地，这里已经停了不少马车。
宋家一行十来人跟随着宋宇安向前而去，街道边的商贩已经摆好了各种物件。
宋慕瞧着自己大哥与那柳月茹手挽手的模样，心里一阵伤感。
再看那道纤影，正与那两位丫鬟对着街道边的物品指指点点，说说笑笑，好似并不会对柳月茹有任何嫉妒之心。
“大哥，我有几位好友在那边华船上，就先走一步了。”宋晨疾步上前，对宋宇安说道。
“莫要闯祸，今晚要是再乱生事端，让你好看。”宋宇安生为长子，只能严厉些。
“大哥放心，绝对不会。”宋晨笑嘻嘻说了一句。
而后又跑来宋慕身旁，邪笑轻声开口：“二哥，能否借我点银票？”
宋慕冷冷瞥了他一眼，最终还是从怀中摸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上。
“多谢二哥。”
宋晨与宋慕关系甚好，所以他一般讨要银钱都是向这位二哥开口。
宋宇安看了看婉清她们三女落在后面，便对宋慕吩咐一句：“二弟，我们先去，待会你同她们过来。”
宋慕点头：“好！”
于是宋慕便安安心心跟在婉清她们三女身后。
婉清瞧着各色各样的物品非常欢喜，探出碎银，买了些许。
就在她们三人正玩弄着手中物件时，突然身后一匹烈马奔跑而来。
街道上一时间诸多人慌忙躲避。
婉清也后知后觉，发现身后的叫唤声，待得转身看去，便见到一匹烈马疾驰而来，想躲已是不及。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宋慕疾跑而来，本欲伸手将她给拉开，可又觉有不妥，毕竟她可是嫂嫂，莫要玷污了她。
于是让众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只见一男子朝着烈马冲去。
男子双手抓住烈马的前脚，一个翻身，居然把烈马摔向另一侧。
马儿嘶鸣一声，重重摔落在地，马背上之人也摔向一摊位。
婉清简直不敢相信，这宋慕居然把烈马给放倒了，这属实太夸张了。不过随即一想，宋慕是武状元，有这身手不足为奇。
“你是何人？胆敢摔我的马儿。”方才马背上的男子爬起身，看向宋慕，满目狰狞询问道。
“宋家，宋慕！”宋慕立在婉清三女身前，淡淡回道。
那人一听宋慕二字，并一声不吭走了。
宋慕的身手，在整个京都城都是有名的。好几次宋晨闯祸，被二三十人追打，皆是宋慕出手解救。
“小姐，还是二爷厉害！”云卷轻声呢喃一句。
“要是咱们小姐当初嫁给二爷就好了！”云舒也跟着附和一句。
宋慕本就是练武之人，耳力自比寻常人要好上许多，清晰听得俩丫鬟的话语，脸色泛起红晕。
当下竖起耳朵，凝神静听，可她却未曾再语，心中略略有些失望。
……
最终婉清随着宋慕来到一艘花船之上，这里皆是一些衣着华丽之人，显然需得一定身份才能上船。
她们几人，来到宋宇安附近坐下。
此刻船上欢声笑语一片，大多在讨论某某公子或者某某才女的诗词如何了得。
一位儒雅的中年人，在高台之上，述说道：“来来，这是丽水书院李才子所作，大家仔细听听——且借人间二两墨，奈何桥边丹青落，再取黄泉一钱水，孟婆碗里忆思过。”
台下众人细细咀嚼，而后便有褒贬不一的评价出现。
能上台的诗词，自然都是极为不错，受过重重考校的。
“二爷，这是我家小姐的诗词，劳驾您帮忙考校考校，能否上得了台。”云舒偷偷摸摸将一张信笺递上。
宋慕眉头一挑，接过后看向云舒：“当真嫂嫂所写？”
云舒重重点头：“奴婢亲眼看着的，二爷也可以先看看嘛！”
宋慕打开纸张，便开始仔细端详起来，典型的簪花小楷，甚为赏心悦目。
片刻后只见他双眸发亮，继而不时点头。
一旁的云舒看得云里雾里，也不知二爷这副表情的评价是好还是差呢？
宋慕看到最后，忽见画着一只乌龟，且画法生涩，最终忍不住嘴角挑起一丝笑意。
瞥眼看向那道纤影，此刻一阵微风拂过，吹起些许秀发。
她的侧脸美丽而神秘，就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让人心生向往却无法触及。
“我去去就来！”宋慕对云舒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一刻钟后，《水调歌头》出现在高台之上。
“大家静一静，接下来是横山书院极力推荐的一首《水调歌头》，还请大家听好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只是他最后见到那只幼稚的乌龟，也忍不住笑了笑。
这到底是何人所作？词是完美无缺，可这乌龟着实有些不堪入目。
随着台上话语声落下，整艘船陷入沉默，大家都在咀嚼着，特别是最后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当真是引人入境呀！
片刻后这艘船上，掀起一阵轰动，大家都对这首《水调歌头》纷纷赞美。
婉清一双美眸已经在落在云卷云舒身上，来回打量着。
云卷不解，满脸困惑。
云舒缩了缩脖子：“小姐，……是奴婢拿给二爷的。”
就这时，几位老者缓步而来，宋宇安与宋慕起身，抱拳说道：“见过李尚书、邱学士……”
眼前几人，可都是真正的大员。
为首的李尚书将一张纸递上：“宋将军，这首词不知是府上哪位小姐所作？”
宋宇安接过，满脸困惑不解。方才他也听了这首《水调歌头》，确实文采出众，可见到最后那只稚涩的乌龟，眉头微皱。
一旁的宋慕附耳说道：“大哥，这是嫂嫂亲笔。”
宋宇安转头看向宋慕。
宋慕点头，示意他可以确定。
宋宇安这才把目光落在婉清身上，心中思绪万千，唯有一点不解，她当真能写出这种千古名句？
“宋将军……。”李尚书唤了一声。
宋宇安收回杂乱的思绪，这才回答道：“诸位大人，这是我夫人所作。”
此话一出，几位大人皆把目光落在婉清身上，显然如此年龄，能写出此等佳句，着实有些不敢置信。
莫说是他们，一旁的柳月茹也满脸诧异，这当真是婉清那柔弱女子所作？
宋宇安抬步走向婉清，将那张纸递上：“当真是你所写？”
婉清眉头紧锁，写确实是自己写的，可作并非自己。那该如何回答呢？
正犹豫间，云舒突然开口：“姑爷，这是奴婢亲眼所见，确实是我家小姐亲笔所写。”
婉清无奈看了眼云舒，心想你这丫头，说什么大实话！
云卷也附和出声：“姑爷，这是我家亲笔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