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破绽
“当然。”
沈芥看见吴斜危险地眯了眯眼，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色夹带着扭曲的病态，沈芥抿了抿唇，无害地笑了笑，心底暗道不好。
据他所收到的消息，吴斜这几年疯的可有点狠，他还真不能保证今天吴斜不会强硬地逼迫他露馅，毕竟他身上可有个致命的破绽——纹身。
虽然他设想过自己被发现后会怎样被吴斜杀死，但他现在可不想死，他还没看见那些人自食恶果，还没等到他们惨死在自己眼前，他可不能现在就死。
想着，或许是真的怕了，竟是全然顾不得深思熟虑，有些局促站起身对吴斜笑了笑:
“对了，我从国外给你带的礼物被我放到车里了，里面有给你带的礼物，我去拿一下。”
吴斜轻轻笑了笑，依旧稳稳地坐在沙发上，声音微哑：“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拿吧。”
沈芥皱了皱眉，像是懊恼，又像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说的对，车是停的有点远。那我出去透口气，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沈芥抬脚就往外走，却还是被吴斜拦下了脚步：“你不是头晕吗，还是别出去了，屋里热的话就把外套脱了吧。”
沈芥强压下心底的不安，总觉得这次像是个鸿门宴？沈芥看了看吴斜的脸色，奇怪道：“我就在门口站站，你总拦我做什么。”
吴斜看着沈芥看了好一会，最后竟点了点头，不再拦了。
多年养成的敏锐直觉让沈芥心底很不安，他站了站，最后还是朝门外走去。
管他是怀疑还是猜到他的身份，只要离开这里，计划再怎么变他也有的是办法。
然而，凡事总难如人意，沈芥刚到门口，冰凉发寒的枪口就对上了他的脑门。
是黑瞎子。
沈芥脸色一沉，转头去看吴斜，却见他拎起一旁的茶壶，倒了杯热茶，眼底的神色被长睫遮得分毫不漏。
沈芥心头一跳，问他：“吴斜，你这是什么意思？”
吴斜并没有回答他什么，只是站起身端着那杯热茶，缓缓走了过来，“沈芥，屋子里闷，外套要不要脱下来。”
都到这个时候了，沈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来今天他们是铁了心要验自己身上的纹身。
不对，单单只是怀疑吴斜绝不会安排黑瞎子来，他就像是……知道了一样？
那还真是让他意想不到，吴斜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自己这次还真是羊入虎口了啊。哦不对，他可不是羊。
沈芥眯了眯眼，在吴斜靠近自己的那一刹那，矮身挪步，毫不犹豫地扣紧吴斜的脖颈，与黑瞎子对峙。
“黑爷，一千万，放我走，如何？”
黑瞎子依旧吊儿郎当的站着，枪口却稳稳当当指着沈芥的脑门，听到那一千万，一口大白牙立马就蹦了出来：“哟！老板大气啊，一千万买自己的命，您倒是上道儿！”
沈芥死死扣住吴斜的命脉，吴斜能清楚地感知到他身上的冰凉凉的温度，或许会有熟悉的清香，但他已经闻不到任何东西了。
而此刻沈芥却没时间去想别的东西，黑瞎子的枪依旧不留情面地指着他，动也不动，沈芥歪头看了眼吴斜，转头继续和黑瞎子谈判：
“你开价，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给你打钱。”
黑瞎子痞笑几声，反倒是扣动扳机，道：“一千个亿，不讲价，这年头，像瞎子我这样善良的人可不多了。”
似乎是认定沈芥拿不出这么多钱，说完那荒唐的数字后，他还欠揍地笑了笑，好像他真的多善良似的。
黑瞎子的枪在夜里几乎是无敌的，沈芥知道，他这次算是栽了。毕竟，屋子里面还有个老鼠崽子呢。
他想的不错，几乎是在下一刻，他的脑后也被顶上了一把枪，是早该回家了的王蒙。
“吴斜，我以为你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没想到黑瞎子被你收用我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收到。”，沈芥嗤笑一声，缓缓松开了手。
倒不是他不想反抗，只是一前一后两把枪，就算他长了翅膀也飞不走，可惜了，他还没看到……
不过也没关系，死在吴斜手里，本就是他为自己选的，最好的结局。
吴斜转身，用那双极力压抑着情绪的眸子凝视着沈芥。
沈芥也不再扮演傻白甜，眯起那双撩人的桃花眼，脸上重新挂起那抹独属他的妖冶又病态的笑，在吴斜的目光下，他缓缓抬手脱下外套，拿过他手上那杯热茶，泼在自己背上。
很快，一幅栩栩如生的赤红色凤凰纹身攀着肩头，嚣张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怎么样，好看吗？”，沈芥恶意满满地盯着吴斜忽变的脸色，笑得张扬又邪肆。
他甚至不顾两头枪口，忽地上前凑近吴斜，歪头恶劣地冲他笑着：“吴斜，你变了，怎么办，看到你痛苦的样子，我简直要开心死了！”
吴斜的眼睛死死盯着沈芥背上的纹身，呼吸都要颤抖。
“你是不是……”
“有什么苦衷？”，沈芥笑着接话，“吴斜，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啊，我姓汪啊，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吴斜眼眶发红，沈芥却笑的开心极了，“何必自欺欺人，吴斜，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你知道为什么张启灵突然走了吗？你知道你三叔现在在哪里吗？你知道潘子死的时候，到底想提醒你什么吗？你知道胖子昏死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你知道…”，沈芥慢慢地，细数着自己的‘丰功伟绩’。
吴斜张了张嘴，眼底红地像要滴血，情绪几乎要崩溃，他喃喃着，像是在说服自己：“都是你，都是你…”
沈芥欣赏着他的模样，继续添火：“是啊，都是我。吴斜，你有本事，就弄死我！”
沈芥几乎是抱着非要让吴斜杀死自己的心说着，他在诉说事实，更在激怒吴斜。
下一刻，吴斜猛地抬起头，双手如铁索般狠狠地桎梏住沈芥的命脉，微长的指甲刺进皮肉里，沈芥很快就体会到了窒息的感觉。
鼻尖萦绕起淡淡的血腥味，加上吴斜身上那熟悉的清香，他眼底很快烧起疯狂的血色。
虽然有些遗憾，但总归还不错，他会在地狱里等着，等着那些人一个个的下来，陪他！
沈芥松开下意识想要挣扎的双手，缓缓闭上眼睛，但却在下一瞬，嘴里被塞了颗苦涩的药丸，接着被吴斜狠狠推倒在地上。
“呃…咳咳咳咳！”
沈芥眼前发黑，双手被吴斜用手铐铐在身前，然后被粗鲁地拖着，往吴山居的地下室走去。
沈芥半身濡湿，隐隐可见其白皙到不正常的肤色，短发凌乱地遮住额头，薄唇殷红，他双眼失焦，像是被欺负狠了似的张着嘴喘息着。
吴斜眼底发红，怒气充斥了大脑，滔天的恨意让他几乎上不来气，他没有管黑瞎子和王蒙，抓起沈芥的头发，发狠地将浑身开始散力的沈芥往前拖着走。
“我不会让你死的沈芥，这样太便宜你了，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