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章司空执起疑

    张浠洛讪讪的笑了笑，回道：“司空大人，我天生目力极佳，能看到也并不奇怪吧，而且那么一大团黑状物，自然不会是普通物件，加上飘近了一点儿之后我看到了他的头发，自然知道是一个人了，而且一个活人怎么可能漂浮在水面，那不就只能是尸体了吗？”

    司空执看着张浠洛，明显没有放过她刚刚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他很确定张浠洛说的不是实话，但是她与凶手也并无关系，因为她在他逼问之时虽然有些慌乱，但是没有那种杀了人的心虚和快意。而且她刚刚看那尸体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恐惧，连碰都不想碰尸体，离的远远的，凶手不可能有这些情绪。

    最为关键之处在于，张浠洛根本就不具备作案的时机。他粗略地查看了一番尸首的状况后推断道：死者理应是死于昨日下午亦或是晚间时分。然而要知道，张浠洛贵为凤仪女官，按常理来说，那个时间段她必定会侍奉于皇后左右才对。而且就在刚才，他还特意向张浠洛身旁的宫女求证过此事。

    之所以会把张浠洛带过来只不过是因为她话里有疑点，他直接告诉她总比被其他居心叵测的人利用的好，凶手现在身份不定，每个人都有嫌疑，而张浠洛身上虽然有疑点但是与凶案无关，既然他能注意到这一点那其他人也能注意到，如果被凶手就在现场并且利用了这一点，那么会对案子的进度造成极大的影响。

    若是换作从前他所知晓的那个张浠洛，或许他根本就不会去做这许多事情。然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张浠洛，与往昔的她实在相差甚远。尽管他们并非初次相见，但就在刚才，当他凝视着张浠洛的眼眸时，他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那眼神中，并无丝毫恶念，仅存有一份纯真的赞赏之情。可偏偏正是这份纯粹，让他心生警觉。

    先前那个张浠洛，其目光之锐利令人心悸，但此刻所见之人却大相径庭——那是一双无比温和、毫无攻击性的眼眸。更何况，他曾亲眼目睹过张浠洛处决一对违背宫廷规矩、胆敢私下幽会的宫女与侍卫时的情景。当时，她的眼神里哪有半丝畏惧？有的只是冷酷与决绝！

    司空执紧紧地盯着张浠洛，眼中的疑虑丝毫未减。他心里很清楚，张浠洛绝不可能被他人掉包。要知道，凤仪女官这个职位何等重要，如果连这样的人物都能轻易被替换，那么皇室的威严岂不是荡然无存？

    然而，眼前的张浠洛却让司空执感到十分困惑。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事呢？为何会变得如此毫无威胁性？这种变化实在令人费解。

    司空执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试图从张浠洛身上找到一些端倪。他仔细观察着她的言行举止，希望能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可越是观察，司空执就越发觉得张浠洛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难道说，她之前一直都是伪装出来的吗？还是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隐藏在她背后？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司空执决定要弄清楚这一切。无论如何，他不能让任何潜在的危险影响到皇室的安全和稳定，不过现在他不能打草惊蛇。

    司空执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水池上方，淡淡回道：“张女官也不用太紧张，下官只是例行询问罢了。”既然这尸体是从上方漂浮过来的，那等会儿便可去查一下，尸体仵作应该也验的差不多了，应该会有些线索。

    张浠洛就没想那么多了，原主的记忆她虽然是接受了，但是她现在记的都是怎么应付眼前的事情，能过一关是一关，其他的以后再说，自然也就不会去翻原主的那些灰色记忆了，那些记忆在她接受原主记忆之后就下意识的忽略了。

    毕竟她一个大学生，别说杀人了，杀鸡她都不敢，那些血腥的画面她根本就接受不了一点儿，更别提她一个在大学四年里废物了四年的大学生，眼神不说是清澈愚蠢，也肯定不会充满杀气沧桑的啊！

    司空执转身离开了凉亭，仵作此时也已经验尸结束了，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各自带来了一个仵作，两个仵作正在互相交流着意见，等司空执回来了之后，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对视了一眼，朝仵作使了一个眼神。

    得到示意后，其中一名仵作迈步上前，将验尸结果一一道来：

    “经查验，此受害者乃男性，年龄约摸在二十至二十五岁上下，身躯凛凛，身高足有七尺六寸之巨。根据尸体状况推断，其死亡时间大致介于昨日下午申时至酉时之间。”

    “再观其身，伤痕累累，令人不忍直视——周身遍布多处创口，每一处皆深可见骨！尤其致命伤位于胸口处，从创口形状判断，应系匕首等锐器所致。此外，死者血液已被放光，致使通体惨白如纸；其所着衣裳亦遭调换。不仅如此，其手部尚有若干道深浅不一、参差不齐的划伤；面部更是毁坏殆尽，难以辨清本来面目。”

    仵作言罢，众人皆倒抽一口凉气，现场气氛愈发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