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醒
程阳阳迷迷糊糊,听到耳边一阵交谈。
“孩他爹,这可怎么办啊!”程母小声哭着。
程阳阳偏了偏头,看到程母坐在床边,时不时抹一下眼泪。
程母头上裹着一块深蓝色头巾,颜色灰扑扑的,衣服也好几个补丁,脸和手都晒得发黑,甚至有些开裂。
“孩她爹,闺女醒了!”程母叫了一声蹲在门口的程父。
程父抬头看了一眼虚弱躺在床上的小女儿,叹了口气。
今天程阳阳去地里基本啥也没干,就跟着捡了捡杂草,没多久就晕过去了。
“明天就让你大哥借个牛车,把你送回去你小姑家吧。”
“当家的!好歹等闺女身体好点。”程母抹着眼泪。
程父弯了弯腰,仿佛瞬间老了10岁,“孩她娘,留在家里,只会对阳阳不好,早点送城里早好。
你一会给孩子收拾点东西,直接把阳阳过给小囡他们家吧。”
程阳阳其实还有点懵,等他们说完,才终于理清现状,也有些意识到了原著里为什么会做出那些行为,只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想得到父母的注意吧。
“我不要。。。”程阳阳虚弱开口。
为了表达她的态度,程阳阳又重复了一遍。
程家小姑,确实对程阳阳很好,当做亲女儿一样对待,但是也总说一些似是而非,让人误会的话。
让原著里的“程阳阳”一直以为父母不爱她,只喜欢她的三个哥哥。“她”也是想留在这个家里的吧。
再加上,如果她回到小姑家,面对朝夕相处的人,说不定会暴露身份。
“啊?”程母愣住了。
“娘!小妹说要留在家里!”程爱岗兴奋说道。
程阳阳想坐起来,但是全身无力,大嫂刘翠花上前把她扶了坐起来。
程阳阳缓慢说道“我不要去小姑家,我要留在家里,你们别不要我。”
“要你,要你,谁敢不要我们阳阳,娘揍死他!”程母扑过来,把她抱进怀里。
刘翠花悄悄去厨房端来了煮了很久的小米粥,“娘,先让小妹喝点粥。”
“对对对,先给我们阳阳喝点粥,还是翠花想得周到。”程母端着碗,给程阳阳小口喂着。
虽然是简单的小米粥,但是闻起来很香,里面还加了红枣,又香又甜。
旁边的两个小孩子闻到香味,悄悄咽了咽口水。
“慢点吃。”程母边哄边喂,程阳阳有些脸红,她穿越之前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从来没有感受过母爱。
程母看着呆站在旁边的程爱岗,气不打一出来,“讨债鬼,看看你媳妇,看看你,生你下来不知道有啥用,连个妹妹都照顾不好,还不去把药拿过来!”
程爱岗着急忙慌出去拿了药。
“水呢?你一天天的有点啥用,还不如你儿子。”程母看着自家大儿子就生气。
大孙子程丰收已经端了一碗温水过来。
程母连忙接过水碗,“哎哟,我的乖孙子,晚上奖励半个鸡蛋。”
程阳阳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子里也没有点蜡烛,也不知道大概什么时间。
她头已经不晕了,白天大概是有点中暑,吃了药以后基本缓了过来。
她平躺在炕上发呆,床铺的挺厚挺软,能够看出来这家人对她的宠爱。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屋外的月光照进来,隐约能看出是个小女孩,应该是大哥家的小女儿程和花。
和花摸着走到桌子旁,点亮了煤油灯,发现自家小姑看着她。
瘦黑的小脸一红,“小姑!你醒啦!我去叫奶奶和娘!”
“不用。。”程阳阳话都没说完,小姑娘已经跑出去了。
程母跑了过来,摸了摸程阳阳的头,“闺女,你醒啦,厨房给你留了饭。”
大嫂翠花已经端着饭进来,还是和白天一样的粥,额外多了个糖水鸡蛋。
程母坐在旁边还是有点尴尬,不知道和自家闺女说啥,找了个借口就出去了。
“小妹,你吃完,和花一会来拿碗,你休息就行,我去和你大哥说点事。”刘翠花也跟着就走了。
程阳阳小口喝着粥。
和花悄悄在门口,探头看自家小姑。
程阳阳看见了,“和花,来,进来!”
“小姑,你真好看,人也好看,衣服也好看。”小朋友害羞的走进来。
程阳阳摸摸和花的头,“小姑喂你吃鸡蛋。”
和花迅速摇头,“娘说这是给小姑补身体的,花花不吃。”又小心翼翼吞了吞口水。
程阳阳心口暖暖的,“小姑吃不完,你吃一半,小姑吃一半,好不好?我们偷偷吃,不和你娘说。”
和花犹犹豫豫还是不敢吃,程阳阳直接夹了一块喂她嘴里。
程阳阳和小侄女分着把红糖鸡蛋吃了,小朋友把碗拿出去的时候顺便带上了门。
程阳阳借着油灯的光,打量了一下屋子,房间很小,除了炕,就只放下一张小桌子和一个小衣柜,衣柜门开着。
里面的衣服款式,颜色都算新颖,想着程母和大嫂的穿着,衣服估计是从原主小姑家带回来的。
看来,那个小姑对“程阳阳”应该挺好的,她接收到的记忆并没有说“程阳阳”为何回家,原著里也没有描写。
不过,也很奇怪,就算为了读书,也不至于送原主去亲戚家住十多年,中间还一次都不回来。
原主也好像从来不想家,怎么都不太合理。
这个年代,就算过继,肯定也想要个儿子,原主家三个儿子,过继一个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过继去城里,是享福去的。
怎么也不会要个闺女,更何况他们连过继都算不上。
程阳阳越想越头疼,又开始头晕起来,白嫩的小脸浮起红晕,额头布满了虚汗。
她挪了挪,整个人完全躺下,阖上眼。
程母悄悄走进来,就看到程阳阳虚弱的样子,眼泪又差点掉下来,拿出块毛巾轻轻给程阳阳擦汗。
程阳阳怕气氛尴尬,继续装睡。
程母亲亲拍着她,嘴里轻唱着山谣,程阳阳慢慢进入了梦乡。
正屋。
程父蹲在门口,抽着烟丝。
“要不再留几天看看。当初不也说,18岁就可以接回来了。”程母小声说。
程父往地上敲了敲烟斗,没说话。
程母推了程父一下。
“那就再看一个月,不行就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