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钟荩笑：我有哥嫂、小姨小姨夫，你担心什么呢？有句话她没有说，她还要陪伴钟书楷。

    常昊叹气，“不说了！希望国庆长假能好好地休息。”

    “呵，第一次听牧处说这么感性的话。”

    他向方仪求婚了。

    “牧处，我……到年底准备辞职。”

    常昊打来了电话，他说开了半天的会，差不多抽了一包烟，头有些晕，很想回去休息，但是晚上还要陪法官吃饭。

    方仪又出国了，她和雷教授俨然成了神仙眷侣。雷教授有意移民加拿大，听说那里天很高、云很美，空气非常清新，很适合居住、养老。

    其实刚出生的小孩子看不出来长相的，但一个黄头发蓝眼眸的小婴儿，钟书楷怎能不惊悚？

    那天，方仪哭得像个小姑娘。

    他真的找到了阿媛，在广东的一个医院里，阿媛还在产房中，护士把孩子抱给钟书楷看。

    “给他留个好印象，这样诉讼时才不会为难我。”

    他跪在方仪的面前，渴望复合。可惜方仪已经走远了。

    钟荩眼底闪烁着潋滟的波光，面容立刻显得灵动起来。

    牧涛摆摆手，“别找借口，如果你真的很喜欢整理材料，侦督科后面的材料就全交给了，你知道他们几个有多懒，写个起诉书比生孩子都难。但是，钟荩，我真的很想在法庭公诉席上再次看到你的身影。”

    微风吹来，身子似乎轻如羽毛。

    钟荩捏着手机站在街头，突然间怅然若失。

    人生就是一出戏。

    “我想去律师事务所做实习律师。我有这样的想法，不是因为当律师可以挣大钱，而是我觉得做律师，接触面会很宽，案例的类型也会非常丰富。刑事上面的，民事上面的，可以让我学到很多东西，能够提高我认识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还有一点，做律师，选择性多一些，时间上也可以让自己合理支配。我渴望……多出去走走。”

    “我的胃还有点疼。”

    钟荩笑了，“谁敢为难常大律呀！”

    方仪问：你怎么办？

    “钟荩！”楼梯口前，牧涛叫住了钟荩。

    两人都站住了，阳光把两人的身影拉长。

    “我还想再说句感性的话。”

    “一块去餐厅吧！”

    牧涛摊开双手，“我似乎不能讲什么了。做什么，在哪里，都不重要，只要你快乐！”

    被他的语气感染，钟荩眉头也蹙起来了，“要么找个理由早退？”

    “干吗要陪法官？”

    钟荩劝他拾起书法，学太极拳，尽量让自己忙碌。

    “唉，这个法官不爱喝酒，爱k歌，今晚不知闹腾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家。那帮伴唱小姐也让人厌烦。”

    钟荩含笑点点头。

    钟荩心跟着揪起，“那就别去了，你只要证据确凿，法官能为难到你哪里去？”

    钟荩不好意思地拧拧眉，“牧处……”

    回到宁城，钟书楷整个人就呆了。像个祥林嫂，一天打一次电话给钟荩，哭诉他的遭遇。

    钟荩说：妈妈，啥都别想，跟着感觉走。

    “侦督处装修后，办公桌全换了，位置也重新调整了下，你的那一张挨着窗，什么时候过来？”

    钟荩回身，“牧处你好！”

    方仪在泪水后遇见了彩虹，钟书楷在笑过之后迎来了暴风雨。

    正午时的秋阳光线很强，迎着光走，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睛。牧涛侧目打量钟荩，她的宁静令他总有些不安。

    真的是一个晴天霹雳。

    “呃？”钟荩扬起脸，眼神带着询问。

    钟书楷无奈地接受现实，第一天去公园，钟荩陪他去的。在那，遇到了付燕推着汤志为在散步。

    牧涛怔住。

    汤志为真的中风了。因为中风，半身不遂，彻底失语。也许他对这个世界已没什么要讲的。

    “该找个男朋友了，未来的钟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