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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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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蓝主动提起了凌瀚,“世界真的很小,凌瀚居然是戚博远的儿子。”

    谁能坦然接受?谁又是罪魁祸首?真的说不出是是非非,索性全随风吧!

    记忆出了问题,最近,很健忘,可是有些事却像刀刻在脑海中,睁着眼闭着眼都是。

    他知道病无法痊愈,他能给她的时光有限。

    她不愿在那么庄严幽深的地方怀念他。

    今冬却是温暖的,仿佛秋天滞留了。

    “你没有遇见戚博远不是更好?”

    钟荩说:玩得快乐些。

    钟荩像个白痴一样抬起了迷茫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卫蓝。

    卫蓝生了一个儿子,九斤重。卫蓝笑着说,称得上是巨婴。她比以前开朗许多,也丰韵了些,面对钟荩时,稍微有点内疚。

    她按住胸口,感觉心脏在胸腔里不停下坠、下坠,就像树顶上的一只果子,摔在了地面上,怎能不支离破碎?

    “他葬在一个叫安镇的地方,你听说过么?那是他的遗愿,不知道是那边的风景美,还是因为别的。凌瀚好像是四川宜宾人。”

    痛楚浮现在付燕的脸上,她低头定定地盯着自己的手指,“其实……当初不生下他就好了……”

    分别时,两个人就轻轻点了下头,各自转身。

    雷教授去日本北海道办书画展,邀请方仪同行,一起泡泡温泉。方仪兴奋的一夜都没睡着,她对钟荩说:那边的化妆品非常好,我回来时给你买一套,瞧你那小脸,都干了。

    钟荩礼节性地买了束花。

    不知怎么回的凌瀚公寓,拧开灯,空气中飞舞着许多几乎没有重量的小尘埃。世界宁静得让人心悸。她狂乱地想找出一点声音。最后,她只找到一台录音机。

    叶子还在对这个故事进行剖析,钟荩已经什么都听不下去了。

    付燕在住院大楼下面的花园等她,钟荩讶异地发现付燕头发白了许多。

    钟荩只带走了自己的衣服。她约了付燕见面。

    春节长假时,钟荩去了北京。想和常昊联系的,但是拿起手机,却不知说什么。她去医院见卫蓝。

    秋天到尾声的时候,花蓓和郁明结婚了。时尚新潮的花蓓,竟然舍弃婚纱,穿一件大红的旗袍出嫁。郁明的爸妈非常传统,认为白色不吉利,唯有红才代表喜庆。

    两个人找了把长椅坐下,钟荩问:“汤厅长什么病?”

    再次推开小院的门,小院的萧瑟令人心颤。并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凌瀚的衣物、书早就整理好,放在两个大行箱中。她的衣服,一件件挂在衣橱中。她没有力气收拾,坐了会就回家了。

    付燕什么也没要,也许是怕睹物思人。她说:“北京公寓里的一切,也都给你吧!”

    “各位听众晚上好,这里是城市电台《叶子的星空》。在这乍暧还寒的早春,叶子又与你见面了。北京的春是短暂的,稍不经意,街上的树绿了,花开了。开车的时候,把车打开,吹进来的风明显暖和了,不由地深呼吸。今天,应一个听众朋友的要求,在接电话之前,我要讲一个小故事。他说他不唯心,但他喜欢这个故事。有一天,有一个人和朋友一起喝酒,午夜醉醺醺地回家。经过一块空旷处,他看到一位俊美的青年男子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同行。老妪与男子言语亲昵,动作暧昧,神情愉悦。他想喝斥老妪的不自重,怎耐酒劲上涌,他醉倒在一棵树下。第二天醒来,他发觉这儿是块墓地,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他跑到村里,把昨晚说见说给村民听。村民说昨晚村里一位八十岁的老妪刚刚下葬,那位男子应该是她死去六十年的老公。分别六十年,昨夜他们终于重逢了,怎会不欣喜呢?”

    去年的春天,她在哪?准备从江州调回宁城。

    “命中的劫数!”付燕喃喃自语。

    钟荩瞪着卫蓝,长久地说不出话来。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不知他在哪里。”

    小屋的房东打电话给钟荩,问房子要不要续租,如果不,她要带其他人来看房。钟荩说不了,我会在这两天把东西整理好。

    “血压一直降不下来,担心引起中风,住院观察着。他……一直不能接受辰飞那件事。”

    “没什么,只要嫁的人是他,穿什么都一样。”花蓓娇艳如花。

    她们不是亲人,不是友人,只是擦肩而过的路人。

    凌瀚的决定是不是在那时就发了芽,但他在犹豫,他放不下她,于是,他去了宁城。接下来的所有故事,是插曲,是留恋,却不会改变结果——安镇是他最后的归宿。

    这世界没有绝对的原则,在爱情面前,一切都可以更改。

    他给她建一个家,在那儿替她守护着春天,等着花开。那时,她会回来。

    付燕自嘲地把头发抚了抚,以前那是染的,我家遗传,三十岁时差不多就有白发了。

    “那个时候我态度太恶劣,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花蓓过来拉她去看电影,是部喜剧片。看完出来,花蓓兴奋地和钟荩讨论剧情,哪里哪里最好笑。钟荩脸皱着,她们看的是同一部电影吗?事实上,一出电影院,她就不记得片名叫什么了。

    沉睡在那边的凌瀚,有点陌生。

    付燕迟疑了下,说我走不开,老汤住院了。你要是有时间,麻烦你跑一趟,我们在医院里见一见。

    里面有盘磁带。

    偶尔半夜会惊醒,久久凝视着窗外漆黑如墨汁的夜。

    所以他说等你,永远!他将再也不会离开!这是誓言。

    租来的房子,再好,都不可留恋。

    上下班很准时,节假日正常休息。晚上,她披着凌瀚的风衣弹奏竖琴,弹到指尖麻木才上床休息。

    缓缓按下!

    “不小就没有故事,世界也没这么美。”

    “我能理解。”

    那天,小军官把他带走后,她没追问他们去哪。她想,应该是某个烈士陵园。

    很轻柔温婉的声音,像夜路上的明灯,柔和的光晕撒落一地。

    “你……有去看过凌瀚么?”

    钟荩真诚地祝福她。才情女子张爱玲为了胡兰成都低到尘埃里,何况红尘中的普通人?

    他说:离开不代表是真的分离,而是让爱永恒。

    “我在收拾凌瀚的衣物,你想留下什么?”

    花蓓还会想起汤辰飞么?不,不,她早已忘了汤辰飞这个名字,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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