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马上收拾东西,出去!”他不想再听任何求饶或解释,长腿一跨,离开了后花园。
她还能说什么呢?
沉默横陈,久久。
太过分了!
其实平素交流不多,所以当其他人都不在时,她与她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太阳,也落山了。
初云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笑笑:“算了,比起你帮我的,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恩静再度开口时,所问却让初云勃然变色:“还有一件事,初云,你老实告诉我,之前厨房里的那个监控到底是谁装的?”
“到底,是谁想在对付我的同时,也对付你呢?”恩静眯起眼,一脸的深思。
这话一出来,阮初云也想到了重点了——是啊,这件事就她、大嫂和秋霜三人知道。王阿三中毒、大嫂被抓的那一晚,她慌得六神无主,又不敢给大哥说实情,慌乱之中只敢打电话向秋霜姐求助……
红茶“啪”一声,掉到了地上。初云俏丽的脸上突然划过了一阵慌:“问、问这个做什么?”
直到初云拿起一张小小的发票:“这个、这个是不是……”
却被恩静一句话堵住了嘴:“你们怎么会知道王阿三的事?”
正欲替他倒茶,阮东廷却“豁”地站起身:“阮初云!”
递到她面前时,就连恩静也变了脸色:“奎宁?”
看着阮初云纠结的神情,恩静细眉紧锁着,满眼的若有所思。
“怎么了?”恩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一模一样的奎宁,一模一样的购物单,就分别放在初云和她的房间里!
“王阿三的工资对不上,这事你早就知道了是吗?却因为任性不配合,结果闹得这么大!”
秋霜简直要不顾形象地瞪向她了——什么意思?这咖啡可是她特意带过来让他品尝的呢!这女人是什么意思?
再看向妈咪,她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震怒模样。
初云惊恐得捂住嘴,瞬间就想起那个混乱的傍晚:是,警方在恩静包里搜到了奎宁,在恩静房间里搜到了购物单,可是,她的包里她的房间里——也有一模一样的奎宁和购物单!
可这铁却打得并不成功——有一瞬间,恩静几乎以为她要开口了,你看她唇角蠕动着,有千言万语想涌出喉的样子。可最终,最终那千言万语竟只是化成了一声叹息: “大嫂,谢谢你相信我,可是……别问了……”
再回到后花园时,原本还算和乐的氛围已经不在了。也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恩静一到后花园,就觉得周遭似被笼进了某种冷凝里,尤其是阮东廷,一张俊脸上布满了寒霜——是,他脾气向来是不太好没有错,可这会儿的寒霜,却是比素来的坏脾气更令人心惊的!
“初云!”
“你胃才刚好,忘啦?”她笑吟吟地替自己倒了最后一杯咖啡:“红茶养胃,喝红茶好不好?我去给你泡。”
是的,是这样的!看来marvy的揣测并没有错。
初云惊得一个激灵:“哥……”
恩静的掌心突然一片凉。
初云吓得整个人都傻了,那句“滚出去”出来后,她张大口瞪大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哥……”初云大大一惊——怎么回事?大哥知道了?
蓦地,初云反应过来了,转头瞪向了何秋霜——不过是一会儿功夫,大哥就怒成这样,而她和大嫂又都没在现场,那么,还能是谁告的密呢?
于是恩静趁热打铁:“所以,告诉我实话。”
“够了!我受够了你一次又一次的解释!”阮东廷不容分说打断了她的话,“现在就给我回房间,东西收一收,马上滚出去!”
恩静何等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异样?她温和地转到初云面前,就在很近的地方:“初云,我知道你不会做这种事——不敢,不肯,也不必。”
“不用瞪秋霜。”阮东廷冷咧的话证实了初云的猜想:“要不是她不小心说漏嘴,我还不知道你阮大小姐竟还有这本事!”
看来还记着那件事呢——恩静笑了笑。话说回来,这女子娇纵归娇纵,可到底也算得上是个懂得记恩的女子。
突然间,恩静想起了那日喝下午茶时marvy的话:“现在到底是谁想在对付阮初云的同时,还对付你呢?”
不过看上去所有人都支持恩静的说法,甚至连向来站在秋霜这边的初云都开口:“对了,前几天有朋友送了我一包锡兰红茶,味道挺不错的,大嫂,我带你去拿。”
初云的红茶就放在抽屉里,恩静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打开抽屉,拿出了红茶,却在准备关上抽屉时惊呼了一声:“天!”
反倒是何秋霜要做好人,拉起初云的手:“别怕别怕,先到我那儿住几天……”
“大哥……”
于是一路沉默,直到走进了初云房间,恩静才开口:“刚刚谢谢你。”
“怎么了?”恩静将热红茶搁到桌上。
“好。”她朝初云笑笑,回头见阮生没有反对,只是玩味地勾了下唇下,便大胆地站起身了。
恩静一惊。知道他会生气,可怎么也料不到他竟气得要赶初云出门:“阮……”
没错——又一张购买奎宁的发票,就和那天警察在她房内搜到的一模一样!
阮初云愣了愣,眼底突然间,就有了无限的动容。
两女子一同走到初云房里。
“拜托你……”
那壶刚泡好的锡兰红茶还在那里,袅袅白烟舞上天,似在预示着某一场命运。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初云捏着红茶袋的手突然害怕得发起抖:“大嫂,难道、难道也有人想陷害我?”
初云彻底慌了,两只手都紧张得开始发抖:“妈咪,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只是、只是……”
“谁都不准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