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顾盼还残留着一丝神智，她摇摇头。

    徐晨曦微微一笑，温柔慈祥，“洗澡哪，是衣服忘拿了吗？”

    顾盼此刻的气场已经弱到负数了。

    “你等一下啊，我去给你找找。”徐晨曦往阳台走去，嘴角浮着笑意。

    顾盼硬着头皮坐到一边。

    陈绍宸挑眉，“下午一点。”

    顾盼赶紧走过去，她满眼的歉意，比画，“手机没电了。”

    徐晨曦循声望过来，漂亮的眉眼也有短暂的静止。

    徐晨曦柔柔地笑着，哎哟，敢情这两人是没有住在这里啊。刚刚那一幕，她这个老人家都想入非非了。

    陈绍宸眼含宠溺，下楼去了。

    顾盼似乎想到陈绍宸说过，他母亲的厨艺很一般，“伯母，不用这么麻烦。”

    最后只有一句，“回来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她以为她会哭出来，结果，她竟然平静地比画了一切，“你不要生我的气了。”

    顾盼想了想，“烤鸭、麻辣藕片、玉米饼。”

    陈绍宸无奈地笑了笑，“盼盼，我是怕！怕你又一声不响地走了。人生能有几个三年？再来一个三年，我都三十了。”他举着手指比了一个手势。

    “手机呢？”陈绍宸问道。

    顾盼握了握手指，“我要准备点礼物。”她又强调了一下，“礼物是要的。”

    陈绍宸抚了抚她的长发，“你决定了就好，不过，以后一定要记得联系我。”

    顾盼叹了一口气，就像犯错的小学生，认真地检讨着。

    顾盼红着脸点头。

    顾盼手心一阵汗，三年前的事让她无颜面对陈家人。她写道：“他去买晚饭了。”

    陈绍宸走过去，“听你的，晚上去买。忙了一天，你先去洗澡，我下楼去买吃的。想吃什么？”

    顾盼赶紧拿出来，陈绍宸默不作声地去充电。顾盼跟在他的身后，唔，自己又犯了一个错。

    “家里被你们整理得挺干净的。”徐晨曦柔和地说道。

    顾盼见他没有提去接机的事，便硬着头皮问道：“我们要不要去接机？”

    “没事没事，明天我就给你们露一手。”徐晨曦怕她紧张，专挑一些能够拉近两人关系的话题来聊，“工作定下来了吗？”

    顾盼理了理床单，比画，“伯父伯母明天几点的飞机啊？”

    顾盼一直坐到天黑，周围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画稿也没有修，她拿起手机才发现，手机没有电了。

    到家的时候，在楼下就能看到自己家微亮的灯光。她加快步伐上去，打开门，门口摆放着陈绍宸的鞋子。她急切地找寻他，他坐在沙发上，沉闷的目光闪过很多情绪。

    徐晨曦见她两颊泛红，抿着唇角，好久不见，小丫头比以前更好看了。

    徐晨曦惬意地坐在沙发上，看到她出来，招呼道：“过来坐。”

    手机一插上电源，她赶紧开机。

    顾盼还是无法避免刚刚的尴尬，她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小本子，写道：“我们也是上午才过来打扫的，不知道您今天过来。”

    她开了一条门缝，探出头来，一只手扒在木门边上。在看到屋里的人时，她整个人都定住了。

    顾盼接过那薄薄的毛巾，有千斤沉一般。她足足做了一分钟的自我安慰才出来。

    这是她和宋怀承之间迟到多年的联系。想想她也该订机票回d市见老朋友了。

    短信一条接着一条地跳出来，她望着他，比画，“我遇到那个人了。”

    徐晨曦眉心一动，“外面的东西要少吃，电视里都报道了，都是不健康的食品。明天伯母给你做，你想吃什么？”

    “是毛巾吗？”

    顾盼感觉身上的热度越来越高，脸上的水珠滴答一落，她张着嘴角，该怎么解释呢？

    徐晨曦不动声色，“我是打算先来收拾一下这里的房子，没有想到你和绍宸越来越懂事了，早知道我就不提前来了。绍宸人呢？”

    顾盼赶紧去洗澡，洗好之后，发现浴室里一条毛巾都没有。这时候门外传来开门关门的声响。

    接着，他心疼地安慰道：“都过去了。那人是别有用心。”

    陈绍宸忍着笑意，“不用，又不是第一次来，不会迷路的。”

    窗外暮色已经覆盖了整片天际。

    陈绍宸不停地给她发信息，结果一直没有音讯。

    听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如果可以，她希望今天她是条鱼，忘了这一切。

    陈绍宸不是气，只是找不到她的人，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一丝一丝地挠着他的心，“你怎么就忘记给我一个信息呢？”

    两人分工合作，把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下，床上用品都换了刚洗的四件套，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洗衣液的馨香。

    顾盼轻拧着眉，“这件事我也不打算告诉爸爸和妈妈。”

    顾盼连连点头，“知道！”

    第二天，两人去了陈绍宸的公寓，他父母说要过来，得把房子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