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金染打趣道：“我看啊，你把自己包成一份礼物系个蝴蝶结，我们把你送过去，陈师兄肯定满意。”

    “没有礼物？”叶子蕤问。

    学校附近有很多精品店，她们一家一家逛着。最后金染选了一个黑色的钱包，简单大方。

    老师笑着，“好，那我就随便点了。顾盼——”她的声音回旋在教室里。

    顾盼又在纸上写道：“老师，每人一个问题，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

    陈绍宸再次确认好活动流程后，远远地扫了一眼，看到她埋头不知道在画什么，身心轻快，大步走过去。

    顾盼连忙合上本子，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陈绍宸伸出手，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几个男生号起来，“不公平啊，我们男生都说了，你们女生怎么还藏着掖着，老师你要为我们做主。”

    顾盼眸光一转，瞪了她们一眼。

    “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顾盼在纸上写道：“我正在想。”

    顾盼慢慢站起身子，前排的同学转过头都看向她，在他们眼里顾盼是有故事的人。

    “顾盼，这么多店你就没有看中的？”唐覃不敢相信。

    傍晚，她去学生会活动大楼。她不常来，可是很多人都认识她。

    顾盼脸红得都要烧起来了，慢吞吞地递上本子。

    说完，她和唐覃相视一眼，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肤浅。”

    北方的冬天来得特别早，似乎就在一夜之间，秋天就走了。

    陈绍宸还在工作。接下来的元旦，学生会准备邀请几位老校友回校进行演讲。顾盼坐在角落，拿出包里的笔和本子，在纸上描绘着。

    叶子蕤正在收拾书包，侧头看了顾盼一眼，“顾盼，你给你家陈师兄送什么礼物？”

    别人的故事总是很美，而她的过往大概只有一片灰暗。

    “明天是圣诞节啊。”

    一节课在欢乐中过了大半。老师的重点来了，“这学期也快结束了，我和院领导商量过了，这周特地给你们请了模特。”

    顾盼苦苦地一笑，她竟然把圣诞节给忘了。

    “顾盼同学，我们来讨论一下肖像权问题。”他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

    顾盼由着他们闹，只是浅笑，不争、不辩。

    “老师，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下课时，金染让唐覃陪着她去买礼物。唐覃笑道：“你给你男朋友买，应该找男生帮你参考啊。”

    他悄悄地走到她身后，身子前倾，眸光扫到她的本子——一个卡通人物，细一看有几分眼熟，竟是他。

    话音一落，大家哄笑起来。

    顾盼却没有选中什么。

    “高三逃学一个星期，后来被父母发现，狠狠地抽了一顿。”某男感慨地说道。

    金染瞪了她一眼，“你帮我参考一下嘛。”

    老师清了清喉咙，“还有没有同学要说一说的？”

    “你不会是忘了圣诞节吧？”

    “为什么是t大美院？”某个男生问道。

    “老师，提前给我打个预防针吧！我怕我期待太多，到时候见到一个满身褶皱的老太太，那太影响我画画的心情了。”

    顾盼摇摇头，确实没有看中适合他的东西啊。

    班上同学异口同声地切了一声。

    这几天她确实没有想到。

    顾盼目光飘向那个男生，男生笑笑。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金染看着她，“顾盼，要不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在上次烫伤顾盼以后，她们之间似乎隔了什么。

    “高考结束那天，我找到暗恋三年的隔壁男生对他说了一句——嘿，xxx，我喜欢你。结果他告诉我他有女朋友了。我哭了……”

    顾盼浅浅一笑，弯腰在纸上写道：“我做过最勇敢的事就是三年前毅然决定来t大美院。”叶子蕤坐在她身旁，替她念出来。

    某天上课，女老师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你们从小到大，做过最勇敢的事是什么？”

    “同学们你们要学会忍耐和等待。好了，下课。”

    叶子蕤沉默地坐在那儿，表情空洞。她做过最勇敢的事，大概就是拿刀砍了她父亲。她眨了眨眼，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顾盼默了一下，点点头。

    有人还是不肯轻易饶她，“顾盼，你也太不大方了。我觉得吧，陪你参加艺术节大赛的那位，才是你选择t大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