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那正好，奖金离我更近一步了。”叶子蕤笑着，“我不会和你客气的。”

    顾盼有种想撞墙的感觉，“不是的。”她摇头！

    嗯，她是无心的。顾盼都不知道该怎么帮他擦。

    陈绍宸无奈地敲了敲桌子。高三那年冬天，她爸看到他，就死盯着他，眼底是不着痕迹的警惕啊。

    她一走，顾盼呼出一口气，莫名地想到那天在后台听到的说话声，带着嘲弄轻笑之意。而她现在却又这么平和地鼓励自己……

    陈绍宸连忙扶起杯子，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候她的手机信息响起来，原以为是他，结果一看，是她爸！

    李晟对她似乎有种对女儿的宠溺。陈绍宸意味深长地扯出一抹笑容。

    顾盼转念一想笑着点点头。

    有陈绍宸护着，她不在乎别人是否喜欢自己，只要他一个人的喜欢，就够了。

    顾盼咬牙点了一下头。

    一场小雨洗涤着城市，晚自习时间，教室安静，只有翻动书页发出的沙沙声。

    陈绍宸看向顾盼，不禁一笑，她已经停留在这一页许久了。他的指尖在桌上敲了一下，合上自己的书。

    顾盼撇开视线，眼睛不再看向他的裤子。

    陈绍宸哑然失笑，“可以预见伯父暂时不会接受我的节奏吗？”

    是谁说的，大学四年不谈一场恋爱，以后会有遗憾的。

    顾盼歪头，“你遇到过不喜欢你的人吗？”

    “师兄——”顾盼比画，想要打破这份尴尬。

    顾盼在纸上画了一个问号。

    “我爸明天下午过来。”比画完，她的手还悬在胸前。怎么办？爸爸要来啊。

    “嗯——”他看着她，尾音微微上扬。

    陈绍宸依然用手语跟她交流，“下周表演准备弹什么曲子？”

    顾盼微微勾了勾嘴角，陈绍宸顺着她的目光扫过去，不觉又笑了笑，“我们今晚是来学习的。”言下之意，你不要想有逾越的亲密行为。

    顾盼从包里翻出乐谱，“哪首曲子适合？”

    唔，老爸要来b市出差了。

    顾盼从来都不知道叶子蕤竟然这么能说。

    陈绍宸默了一下，“所以，我现在还是试用期的男友？”

    顾盼眼睫毛都颤抖了。

    顾盼眨了眨眼，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陈绍宸扫过曲名，“比赛严肃激烈，也许舒缓宁静的曲调也是另一种风格。”

    陈绍宸眯了一下眼睛，抬手比画，“今天工作怎么样？”

    陈绍宸挑眉，指尖一下一下地比画，“老板是男的？”

    “伯父喜欢什么样的男生？”陈绍宸终于问了。

    擦一擦！唔，又被调戏了！

    顾盼深吸一口气，认真地比画，“我爸他目前只喜欢我和我妈妈。”

    “怎么了？”叶子蕤问道。

    陈绍宸略略沉思。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周润之也是优艺互联网公司的老板。

    顾盼一愣，“他是李老师的朋友。”她在纸上写下名字——周润之。

    陈绍宸挑眉，“我以为你是要帮我擦一擦。”

    “现在见家长会不会太早了？”陈绍宸看着她越来越低的脑袋，有种想伸手去揉揉的冲动，“当然我随时都准备好了。”

    顾盼失措，大部分的水都洒在他的身上，而且位置实在是太——巧合了。

    顾盼和陈绍宸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周澍眉眼深深地望着她，“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那转正了？”陈绍宸眼含笑意。

    顾盼收回视线，起初是没有反应过来的，十秒之后，她慢慢领悟了他的意思，双颊刷地红了，一个激动不小心碰到水杯，杯里的水哗哗地洒下来，直接洒到两人的衣服上。

    陈绍宸自然明白她的想法，知道她为什么参加比赛，她做了太多的努力，而这些都是为了他，“不用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陈绍宸看着顾盼有些悲壮的表情，了然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这次我先回避？”

    顾盼侧过身子比画，“画室很棒，老板人很和善，气质也很好。”

    顾盼恍惚着转过头，眼里闪着疑惑。

    顾盼默了一下，才写道：“想退赛。”

    阶梯教室里零零散散的学生来上自习。前方一对情侣，女孩子靠在男孩子的肩头，男生抖了抖肩，女孩子回头瞪了他一眼，男生又凑过去，“给你靠！”

    叶子蕤抬脚往前走着，“多着呢。我从小成绩就好，班上同学不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尤其是女生。不过那时候都小，大家最在意的就是分数了，现在想想都挺傻的，分数能算什么？人为什么要活在别人的眼光下，别人喜不喜欢我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喜欢我自己就行了 。再说了——”她歪着头看着顾盼，“你有陈师兄喜欢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