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4
跟李未去吃皮蛋瘦肉粥，吃了两碗，吃到肚子里鼓囔囔的好像不能蜷缩，但是还是饿，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饿。
我说完就要离开了。
我想我当时太丑了。
我一看见他们，他们便都向我走过来，纷纷要接过我手里的行李。
李未的到来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他只是在我身体和情感都异常脆弱的时候给了我一份还算温暖的感动。
就一直这样多好，咱们就一直做像以前那样的朋友多好。
但是楚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不该让自己像一个王子一样出现在我决心忘记他的时刻，这样，我要怎么办？
好在校医院的病房里有很多床，李未随便躺了一张，也就这样睡了一夜。
楚路只好说好，然后和我一起翻漫画，都不说什么。
一阵眼泪之后，渐渐有些平静，渐渐觉得理所当然，是的，我们是容易爱也容易忘记爱的年纪，我们爱的时候竟以为会天长地久，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天长地久？
从小到大，我都很少去楚路家，因为每次都是他到我家来，而少有的几次去找楚路也都是他一个人在家。
忽然楚路家的电话响了。
从考试结束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忐忑，我知道寒假的到来意味着我将要和楚路见面。以我们两家的距离，想不见面是很困难的。
李未笑了，说：“好吧，你赶紧起来，我带你去吃皮蛋瘦肉粥。”
“没有为什么。”许诺不在乎地说。
妈妈来敲了几次门，我都没有开。
我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不见了。
我委屈地说：“我失恋了。”
楚路依旧有些闪躲，似乎还在考虑要不要说。
“原来，那天你的短信说的是真的！我竟然还以为是你在开玩笑！”楚路不敢相信地看着我，我不敢确定他的神情是在生气还是其他，但是终于说出来了我的心里舒服了很多。
我夹了块菜给楚路，开玩笑地说：“你以前来我们家，看起来就像我妈妈的儿子，现在，看起来像我妈妈的女婿！瞧你害羞的那样！”
我赶紧介绍，但是我没说楚路是我的男朋友。我也确实不知道我是不是该说他是，从来似乎都没有明确过，我们的关系，彼此心里透明却又模糊，不知道该如何定义。
可是，我知道我有些舍不得。
但是我看的很少，我在为我的饥饿发愁。
那个人是楚路。
我忽然很委屈，撒娇地对妈妈说我失恋了。
我陷入了一种无时无刻不在饥饿的状态，需要吃大量的食物，可还是不能饱。
楚路笑了一笑，说：“鬼丫头！”
楚路也笑了，说道：“其实，这里的漫画书有一半都是小米的。想想，我其实跟小米是一个类型的人。当时我为了找漫画书给你看，自己买了很多，而小米为了给我漫画书看也买了很多给我。我们都很傻。”
楚路给我开的门，然后我们在他堆了一堆漫画书的客厅里聊天。
第二天准备回家的时候在我的宿舍楼下遇见了李未。
我停住脚步，转身，看他向我走来了。
那个人是娟离。
我把电话递给楚路。
我去看过他，这终究要成为我一个人的秘密了。
楚路也笑了。
我看着妈妈，怪她太大惊小怪。
我当时并没有觉得李未说的很好笑，但是我吃了他手里的八宝粥。
有半年未见了，说短不短，因为我们说话的时候明显觉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说长不长，因为那些甜蜜的心迹还在。
但是那天是怎么回事呢？
我忍不住问道：“可是我看见你跟她很亲密，你们坐一辆车回来，你还扶着她。还有，我听说她病了，是不是很严重？”
在楚路的怀里，我终于明白，那个嘻嘻哈哈没大没小的楚路长大了，他说的话和他的怀抱一样那么温柔，但是我还是怀念以前的他，怀念他打我的头，叫我鬼丫头。
我用了用力想起来，才发现身体软的像团棉花。
“如果我打算做娟离的男朋友，大概会有两年，两年之后我们就什么关系也没有了，你会介意吗？”
楚路看着我，没有发火，但是他还在试图再向我解释。
我刚说完，头就被妈妈敲了一下，说我没正经。
楚路看着我，问道：“你要不要见见她？”
我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算了，天太冷，不方便。”
我一个人坐在阳台边，想看看楚路家里透出来的灯光，可是因为是一栋楼，竟然看不清楚。
我实在是太累了，睡了那么多，还是累。
第二天我一睁眼，吓了一跳，李未的两只眼睛正在我头上盯着我看。
“你以为我糊涂啊？越是生分越有问题！你老实说，你们俩是不是怎么样了？”
我妈妈还跟楚路开玩笑地说：“长成大小伙子了就是不一样了，这样规规矩矩的我还不习惯了，你就还当这里是自己家好了，怎么这么客气？”
我有种预感，这不是什么好事，不然，楚路也不会这么难以启齿。
楚路刚挂了电话，就跟我说：“是娟离打来的。”
荷子和林唐过来劝架。
这么久过去，我还是没有长大。
但是模糊的，我看见林唐要对许诺动手了，可是，不是荷子阻止的，阻止住林唐的那个人，叫我简直想挖个洞钻下去。
妈妈摇摇头，说：“孩子大了，管不了了。不过，你也到了谈恋爱的时候了，妈妈不是不准你谈恋爱，只是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要是两个人谈恋爱还搞得很痛苦，那不如不谈了。”
楚路也笑了，说：“这应该是个原因，但是最主要的不是菜，而是一起吃饭的人。你也看到了，我们家经常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我在家又有什么意思呢？爸爸妈妈总是很忙，我一般只有在早上才会见到他们一面。他们很放心我，因为我不会没有饭吃也不会没有人管，因为我会跑到你们家去。所以我一直很羡慕你，虽说只是三口之家，却热热闹闹，吃饭的时候大家一起。叔叔阿姨好像就是个喜欢热热闹闹吃饭的人，所以无论我在你家吃多少顿饭，他们都那么高兴地欢迎我。”
妈妈看我通红的眼睛，问道：“哭了是吧？是和楚路吵架了？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吵得过你的，怎么长大了，你还要受他欺负了？”
楚路把我送回到宿舍楼下就走了，他应该有地方住，但是我觉得我应该陪他一晚，可是他不同意。
“这很傻吗？这有什么傻呢？我相信你和小米看见这些漫画书一定跟我一样，会想起以前纯真的年代，我们都很纯真，我们都曾真心。”
是的，不管他是谁我是谁，我们曾经，至少曾经，我们对彼此都很重要。
“我，不知道怎么见她！”
楚路并没有多说什么，跟着我和李未默默地走着。
我被他的态度激怒了，说：“我明白了，你来接我回家，你对我那么好，你其实只是在愧疚，你想我原谅你！你错了，楚路你错了！我们都这么小，是个容易爱也容易不爱的年纪，我不会怪你的，我绝对不会怪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以后都跟我无关了。”
听他这么叫我，真是怀念！
许诺愤怒地看了看楚路，又看了看旁边的荷子和林唐，最后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出去了。
在我清醒的时候，看见许诺正指着我，说：“你再说他一句坏话试试？你说一句试试？”
我听见林唐生气地对许诺说：“你算个什么东西？”
妈妈刚说完，我不高兴地说：“那你还限制我早恋？我不知道有多少段美好的恋爱都被你毁灭了！”
虽然那个人不属于我了，可是我还是应该注意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
吃完八宝粥之后，我的身体好像突然意识到我已经饿了很久很久了，饥饿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涌来，我忍不住说：“其实，我想吃的是皮蛋瘦肉粥。”
在妈妈第五次敲门的时候，我开了门。
他们离得不远，却彼此不认识，各自站着。
他走到我面前，又说：“有些事，你误会了，我和娟离什么都没有，我们只是好朋友，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们呢？”
妈妈进来，笑笑地看我，我知道，她一定明白很多事，我和楚路之间的事，她也一定明白。
广播社的节目因为期末考试已经停了，但是来信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各种各样的信件还一如从前般寄到的我的手上。
我下楼的时候楚路和李未都站在那里，应该都是在等我。
“你就别瞎操心了！”我笑着说。
妈妈留了留，可是楚路还是回去了。
然后很安静，我倒在地上，脸和手掌刺痛着，谁会知道我就会碰到地上的碎盘子，至于那碎盘子是之前就摔坏的，还是前一次跟我一样倒下的我就不清楚了。
“没事，有我在呢！”
那是我第一次跟楚路吵架，真正意义上的吵架。
楚路说的是很是心酸，我忍不住开玩笑说：“还以为会是因为我，没想到原来是因为爸爸妈妈。”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楚路说的对，我应该相信他，相信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傻丫头！”妈妈捏了下我的鼻子，说，“我那是叫是慎重！纯洁的近义词就是白痴！傻丫头！”
楚路伸手拉住我，拉着我走，边走边说：“娟离是你的好姐妹，她也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她清楚我们之间不可能会插|进来一个她，她在高考的时候都能为不叫你有压力而自己受苦，又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再说，你不相信我吗？”
“你们闹别扭了？”妈妈忽然站在我旁边。
我一愣，看楚路鬼笑的样子明白他说什么了，我哼了一声，说道：“虽然本小姐才貌双全，人见人爱，但是奈何我眼光高，门槛也高，还没有人能打动得了我！”
李未一见，慌了神了，小声说：“怎么了？”
我把手里的书一摔，生气地说：“你觉得好玩吗？你要是真的喜欢她，要跟她在一起我没意见！没有必要在意我，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弄这些幌子！”
他回我说很好。
这和当年我对小米的心思有些相似。
楚路竟然不承认，这不像平时的楚路，楚路向来都是敢作敢当的，怎么会不承认？难道是我想错了？
看我站稳了，楚路走到许诺面前，问道：“为什么？”
沉默了一会，我问道：“特意来接我一起回家的吗？”
楚路在我身后叫我：“暖，明天一起回家吧！”
我以为只有我们三个人，没想到荷子也叫了许诺。
“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啊！”
许诺终于出了她那口恶气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离开，但是又不甘心，便在一旁装作漫不经心地翻着漫画书。
饿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委屈过自己，该怎样吃就怎样吃，于是我的体重毫无悬念地上升了十斤，直到连李未都说我变成了一个圆嘟嘟的娃娃时，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猜他懂我的意思。
虽然我预感到事情会和娟离有关，然而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许诺最近对我很不友善，因为最近我和李未走的很近，确实很近，对于我这个失恋的人来说，交一个像李未那样的朋友是好事，我没道理拒绝。
楚路还是说了。
“长大之后的恋爱，要讲究家庭，要讲究前途，要看看是不是富裕……总之很多很多，恋爱就不像恋爱了，更像是交易，在那场交易里，双方都能得到更多，那么交易就成功，有一方输，就会失败。”
我本来就有些眩晕，很艰难地，半天才站起来一半，却又被推了下去。
忽然，楚路拍了拍我的背，然后对我说：“你在学校是不是给我惹麻烦了？”
可是竟然换来的是这个！
很好就好，很好的话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夺门而出，跑回家里之后就把一个人关在家里。
我一听，气得眼泪就下来了。在这样的时候，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明显是在向我示威，想要我明白，我没有一丁点责怪他的权力，因为我也有了“新欢”了。
荷子和林唐很知趣地先走了。
妈妈坐在我身边，摸了摸我的床，说：“我又多加了一条被子，夜里不会冷了。”
我笑笑，说：“他不算个什么人物，哪能去哪都带着啊。”
李未扶了我一把，把八宝粥拿到我面前，我忽然落下泪来。
“一样！”我坚定地说，“楚路，不管以后怎样，不管我们会不会像我们的爸爸妈妈那样在一起，我们都要像一样那样，成为最好的朋友，可以吗？”
我忽然明白了，怪不得会来，原来是因为李未。
这一次，我觉到了真正的悲伤，与其说前一次在我看见楚路和娟离亲密的时候我就定义了我的失恋，倒不如说我刚刚才失恋。那一次，毕竟我还有所希翼，我还希望是我看错了。直到楚路站在我面前，我开心地以为我的希翼是有价值的。
我猜的果然没错。
楚路扬手就是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许诺的脸上，跟着说：“既然你是无理取闹，那我就不客气了！”
“那现在还是吗？现在还一样真心吗？”楚路忽然问我。
我忽然有些不忍心。
“可算醒了！”李未笑眯眯地说着。
许诺看了我一眼，恰好我也在看她。
“天冷只是借口吧！我认为你最好见见吧！以后，天各一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个面。”
我说：“就是以前借漫画书的事啊，现在想想挺好玩的。”
跟李未从校医院出来，外面的阳光真是温暖，老天爷有些不厚道，这难道就是我宣告失恋的天气？竟然还是这般阳光普照。
我甜蜜蜜地笑了，又想问娟离的事，可是见楚路这样的情况，娟离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便没有再问。
荷子和林唐都要回家去了，临走之前拉我去聚餐，打着庆祝没有挂科的旗帜，招摇地在一家饭店又是酒又是菜地腐败着。
我忽然想到了楚路，不知道他妈妈会不会也多给他加一条被子。可怜的，他家里竟然只有他一个人在。
楚路看着我，没有忽然，而是问我：“你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喜欢去你家吗？”
楚路哈哈笑了两声，忽然就不说话了。
楚路见我笑，问我想到了什么好事。
我也不知道会是哪一种。
妈妈像个小孩子似的说：“打小看你跟楚路那个样子，我以为你们会永远是那样，做一辈子那样的朋友。可是……”
但是那晚之后的之后又如何了我有些模糊，我只记得许诺把我推倒了，我撞在桌边的剧烈的疼痛感驱散了我身体里的酒精麻醉剂，我一下子清醒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倔强，倔强到没有仔细问一问楚路。
电话终于打完了。
妈妈说谢谢楚路来接我。
因为我离得比较近，我想都没想的就接了电话。
楚路接过电话，笑了笑，说：“原来是你啊，怎么样了？顺利到家了吗？”
楚路嗯了一声，说：“这么久没见了，没想到，你已经把自己养成了小肥猪，我还以为你会因为我消瘦呢，哎！”
在楚路要转身的时候，我快步离开，我不想听他的解释，我怕他的解释叫我更难过。
我笑着对楚路说：“李未是个热心肠。”
忽然，他停下了，看着我，说：“其实，去你学校接你回来的时候就打算跟你说一件事，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拖到现在了，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说。”
她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她继续闹下去，只会吃亏。
在我快要出门的时候，我听见楚路说：“李未，是个不错的人！”
妈妈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我还没有长大，我还不知道失恋和所得之间的意义，我只知道，我很难过。
“楚路在吗？”一个女生的声音，在电话里，声音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但是因为我强烈地认为是那个人，便觉得就是那个人的声音。
这种无缘无故的饥饿延续到放寒假。
站在饭店门外，我忽然发起火来，我冲着楚路，大声地哭着，边哭边说：“为什么？你既然已经和娟离在一起你干嘛还要回来找我？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你是谁我是谁都没有关系了，你就不能让我快点忘记你吗？”
楚路坚持要背我，我说我能走，但是楚路还是蹲在我面前叫我爬上他的背。
楚路忽然把我拥进怀里，小声说：“鬼丫头，那么远呢，你怎么这么傻？你应该告诉我！那天是娟离生病了，我送她去医院，然后当然要陪她回来，照顾她，是我应该做的，因为她是你的姐妹。”
今天仍然如此。
我只是在某一天，在短信里问他说：“你和娟离怎么样了？”
我丑得不能允许自己见那个人。
李未陪了我一夜，虽然点滴打完只不过午夜两点，但是我已经睡着了，护士来帮我拔掉手上的针管都没能把我弄醒。我实在是太累了。
我笑着说：“我妈妈做的菜好吃呗！”
“那是！妈妈说的永远有道理！好了，我去找楚路玩玩，毕竟好久不见了。”
然后，楚路尴尬地看了李未一眼。
我多出来的体重叫我有着巨大的压力，不想动弹。
那一夜，就这样睡在了校医院。
我看见那么多的漫画书，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为了漫画书，为了小米，我曾经那么生气过，我忽然笑了。
我又对妈妈说：“你看吧，要不是从小被你敲着脑袋，保不准我现在就是清华北大的了。”
妈妈虽然像个孩子，但是她确实看得清楚，不过，我们也确实没有怎么样，能怎么样呢？也许平淡地继续以前的关系，也许重新开始一场新的关系，也许就这么结束。
楚路站起来，半天，没有转身看我。
然后李未很客气地说：“原来是远道而来的朋友，青暖你真是幸福了，有人来接了，看来我把你送到门口就好了。”李未说完接过我手上的行李，往前走了。
“可是，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服气地说。
楚路也勉强笑着说：“看出来了。”
自从上次我单方面认为失恋之后，楚路还是一样跟我联系着，我也并没有说破，相反，我开始觉得这样很好，这样的藕断丝连不至于叫我们最后悔恨或者尴尬。
我开玩笑的，当然也有一点骄傲的成分，我想叫许诺看到，她那么在乎的一个人在我心里就是那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位置。
我见到许诺也来的时候有些吃惊，我以为她不会来呢，有些女孩我是永远都猜不透的。看着许诺，我忽然觉得不管是当初的小米还是今天的黑雀，都没有什么，至少你能看得出她们的心思，而许诺，她平静的外表下，什么都掩藏得恰到好处。
回到家的第二天，妈妈就叫楚路过来吃饭了。
李未不说话了，坐了下来，又把八宝粥递到了我的面前，说：“吃吧，养好了身体出去找个更好的。不就是会写信吗？以后找个天天给你写信的！”
妈妈竟然笑了，说：“傻丫头，不要哭，你们这个时候的恋爱多好，纯真，不虚假，是什么就是什么，以后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你就知道你该为现在的每一段感情微笑，而不是流泪。”
荷子很明事理地没有叫李未。
楚路奇怪地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她病了？你怎么知道我扶着她？难道……”
我只是觉得可笑，爱情是什么？友情又是什么？怎么可以拿来协议或者玩笑？
我宁愿自己想错了，但是种种迹象都在告诉我，我想错的可能性很小。
其实有些事我们都看出来了，只是我们不去说，什么都不想说，以为彼此明了就好。
可是我的努力并没有换回以前的气氛，楚路长大了，我也长大了。
一吃完饭楚路就要回家，就像昨天刚送我到家一样，马上就要回家去了。
我忽然就不想起来了，真困。
她慢慢地说：“我以为李未也会来呢，怎么青暖没有请他？”
然后楚路很温和地又嘱咐了一些注意身体，准时吃药这样的话。
楚路走过来，把我扶起，掏出纸巾给我擦了擦血迹，说：“疼吗？冬天还不容易好呢！回头不能吃酱油了。”
楚路一边嘴上说着不客气，一边继续客气着。
“是的，我去过你们的学校，我在你们的校门口等你，可是我等到的是你和娟离，你们俩那么亲密……”
楚路在我家吃饭的样子跟以前不一样了，显得生分了。
舍不得放手，舍不得让他属于另外一个女生。
我尴尬地笑笑，说：“好久不见了，我竟然没有听出来她的声音。”
一方面为了躲开妈妈，另一方面也确实是想找楚路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