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不见识
他顿了下:“至于今日到临江轩玩乐之事,不管窕窕来不来,总归如今的窕窕,已然没再追着端王世子跑,也已然放弃成为端王世子妃的念头,此便是好事儿,大好事儿,我们该为窕窕高兴才是。”
坊间传出这些传闻之后,他们的母亲便亲自上门到过顺国公府,从他们的姑母嘴里得到证实,安表妹确已幡然醒悟,传闻俱为真。
落水得救,幸而不死,还能悬崖勒马,自此不再固执地撞南墙,此形如重获新生。
实为安表妹大福。
说话间,蝶歌回来了,一脸高兴地禀说:“小姐!回事处说没有表小姐的回帖,不过门房来人说,大门外来了表小姐院里的丫鬟有兮,奴婢刚刚去了,有兮同奴婢说,表小姐会准时赴约!”
“太好了!”赵灵儿立刻站起,“大哥三弟,我们快走吧,莫让窕窕等太久!”
赵子海笑着站起身。
赵子岩表现得不情不愿:“那么着急做什么,每回不都是她最慢,她要是能不迟到,我投壶早百发百中了。”
赵灵儿没理会堂弟的嘟囔,全然陷于安家表妹应下她的邀帖的喜悦之中。
赵子海也是惯常没理会弟弟口是心非的抱怨:“走吧,去临江轩了。”
有兮到赵府传完话儿,回到赵府的时候,安十五已经带着春眠赴约了。
花落则留在府里,与见霞等韦东那边的消息。
见霞虽然已认清王宏远的真面目,不再想着通过嫁给王宏远而脱离奴籍了,不过韦东这边,还是经由见霞从中递传消息。
毕竟见霞只是无忧院里的粗使丫鬟,于后门进进出出也不会引人注目。
花落则不一样了,作为安十五身边的俩大心腹武婢之一,她出个院被谁见到,都会多看两眼。
要完全不惹人眼,还需得似见霞这般的小丫鬟才行。
临江轩不是完全的酒楼茶楼或饭馆酒肆,虽则这些临江轩里都有,但临江轩主体还是以各种玩乐设施为主。
不拘男儿郎或女儿郎,都有各自能玩的东西。
安十五从记忆中一番搜索下来,她发现原主是经常到临江仙玩儿,但好似并没有玩过:“似投壶这些,我是不太擅长?”
从公府大车下来,她似是不经意地向春眠发问。
春眠答道:“小姐何止是不太擅长,您是根本就不会。”
安十五点点头:“那不是跟射箭差不离么,也不是很难,我过去……我过去就是没把心思放在那上头而已。”
春眠起先半信半疑,而后看到安十五一脸自信,她瞬时也自信起来:“对!”
小姐说得对!
从前是小姐把所有心思放在追端王世子身上了,眼下小姐已能视端王世子于无物了,那只要心思一专注,投壶什么的,绝然难不倒聪明才智的小姐的!
……等等?
射箭?
小姐不会射箭啊……
春眠忧心忡忡地跟在安十五后面进入临江轩。
赵灵儿早订好了雅间,在临江轩的三楼,视野开阔,地势高,能望得很远。
先在三楼雅间用午食,用过午食之后,再开玩。
自来,赵灵儿约安长乐到临江轩玩乐,都是这么个安排。
原主是早就腻味儿了,但安十五不是原主,非是过去的安长乐,她倒是觉得吃饱喝足后,再悠哉游哉地玩乐,挺好的。
她兴致勃勃地走进雅间。
赵灵儿早到了,第一眼就看到进来的安十五竟然心情不错的样子,她狐疑地看向赵子海。
赵子海也是面露疑惑。
赵子岩则即时从鼻孔里喷出气儿来,跟未驯服的野马一样,满眼鄙夷:“我就说么,传闻就是传闻,便是大伯母亲自去问的姑母,也有可能只是姑母为了不让大伯母担心,才故意掩盖事实,诓骗了大伯母。什么经落水幸而不死之后幡然醒悟了,全都是假的!”
“三弟!”赵子海和赵灵儿异口同声地齐声斥道。
赵子岩不服:“事实还不让人说了?哼!”
“表姐,二表哥,三表哥。”安十五毫不在意,自顾走进客座里的空位里坐了下来,坐在赵灵儿的右手边。
赵灵儿过去是赵子海,赵子海左手边坐着赵子岩。
赵子岩与安十五恰好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张长案桌。
春眠和蝶歌早站到一处小声说话儿去了,赵子海的小厮守义和赵子岩的小厮守德也站在一处侍立着。
安十五打过招呼后,便安安静静地入座坐着,并不似以往那样面露委屈之色,看得赵灵儿和赵子海、赵子岩一阵不适应。
来的路上都费了些时间,这会儿已然日中,赵子海让守义去跟伙计说可以上菜了。
赵子岩刚才一顿明嘲暗讽,都没能得到安十五的一个正眼,甚至连委屈恼火都无,他不禁怔忡住了。
赵灵儿很担心地问安十五:“窕窕,你没事儿?”
搁在以往,堂弟刚才那番言语,就能让安表妹边落泪边跟堂弟吵个天翻地覆,然今儿个,安表妹竟是平静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这不正常。
定是出事儿了。
她是越想越着急!
安十五看着一脸焦灼的赵灵儿:“表姐,我没事儿。我只是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不想再与三表哥一般见识了。”
赵灵儿:“……”
为何她感觉安表妹虽未和堂弟吵嘴,这一开口的战斗力反而高了呢?
赵子海也是被安十五一本正经的反击给逗笑了:“没事儿就好。窕窕,你跟我说,今日可有想玩的?叶子牌?投壶?飞花令?还是到轩后面的大庭院里扑扑蝶?”
“投壶。”来的路上,安十五就想好了,就玩儿投壶,她会骑射,投壶与射箭虽不尽相同,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的箭术不错,投壶很早之前也玩过,只是年月已久,这会儿已是有些生疏。
不过以原主原就不会投壶的技艺而言,她这生疏的技艺就要好上太多了。
简而言之,今日玩乐,不求最好,只求能玩儿个尽兴。
今日过后,只怕她要忙到没多余的时间可供她玩乐了。